不敢?這兩個字狠狠地激怒了她,她有什么不敢的?她輕輕開口,怕引來門外人的注意,“你是不是太低估我了?我有什么不敢的?”
因為她手上用力大了些,所以水輕音此刻有些喘不過氣來,臉色憋的漲紅,她費力說道,“那你就…殺…了我…”
聽到這句哈,她一愣,難道水輕音不怕嗎?若是旁人,殺了便殺了,可面前的這個是水泠羽最在乎的姐姐啊,這……她有些遲疑,不知究竟應不應該動手。她仔細想了想,要是她現(xiàn)在殺了水輕音,水泠羽也不會知道,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趕盡殺絕的好。也不知是不是由于她是水泠羽衍生的人格,當她看到水輕音那張痛苦的臉時,心底竟然有一絲不忍?沒錯,就是不忍,她竟然下不去手?!翱蓯喊?。”她低聲咒罵道,最后松開了掐住水輕音脖子的手。
“咳…咳咳…”水輕音感覺自己賭對了,由于長時間的呼吸不暢,她此刻不住地咳嗽著。
她閉上眸子,隱去眼底的絕望,不明所以地說道,“你又婦人之仁?!彼犻_眼睛,低頭看向水輕音的目光中一片冷漠,“真想不到,你也會違反族規(guī)?”
聽到她這番話,水輕音臉色猛然間變了變,她抬頭滿是詫異地看著面前的這個人,她怎么會知道……就算她剛剛探知了自己的記憶,這短短幾十瞬,她也不可能探知到那段記憶。“你怎么知道?”她警惕地看著面前的水泠羽,這雙重人格,果然可怕。
她輕輕挑了挑眉,她怎么知道?她忍不住輕哼,“呵,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彼~間妖冶的紅色印記刺眼,嘴邊噙著令人窒息的笑容,“這也不是什么秘密,對吧?他也知道吧?嗯?”
水輕音慌亂地移開目光,不敢與她對視。水泠羽的眼睛那么清澈,雖然染上了替身人格的暴虐,卻也同樣讓她心虛?!澳愫f什么?我聽不懂?!?p> “聽不懂?”她眸中滿是怒火,她揪起水輕音的領(lǐng)子,滿是壓抑地問道,“什么叫你聽不懂?我說的哪個字你沒聽清?我再給你重復一遍?”她很是隱忍,只因為門外兩人內(nèi)力都極高,若是她動怒,定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內(nèi)力,任其肆意暴動,那到時候就麻煩了。
水輕音固執(zhí)地扭開頭,不想看水泠羽。
“你怕了?”她用手捏住水輕音的下巴,強迫她正視自己。她看著水輕音的臉,不錯,的確有這個資本,眉如遠山,目似星辰,朱唇如玉,鼻梁高挺,膚若凝脂,的確是個十足的美人呢??上?,那個人一眼也不愿意看吧?她似無意說道,“還真是好看呢,連我這個女人都有些動心了,他怎么就不喜歡呢?”
這句話如同尖刀一般,狠狠地插在了水輕音心口。她睫毛顫了顫,努力去掩飾自己眼底的慌張,“你若喜歡這張臉,給你便是?!?p> “難怪她那么信你呢?!彼创揭恍?,腦海中突然閃過往日水泠羽與水輕音相處的一幕幕。無論水輕音讓她做什么,她都會去。想到這里,她忍不住冷笑,水泠羽什么時候也能這么聽她的話?她冰涼的手指一點點撫過水輕音的臉,“今日我只問你一句,在你心里,是她重要還是那個人重要?回答我?!?p> 這一次,她選擇了沉默。她有些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但這個答案確實是她能給出的最好的答案了。她不想對不起水泠羽,又不想放下那個人,所以也只能如此。
當水輕音選擇沉默的那一刻開始,她心底就已經(jīng)有了答案。她什么也沒說,默默地松開了手,“走吧?!?p> 這句回答出乎水輕音的意料,她睜開眼睛,滿是疑問地望著水泠羽,發(fā)現(xiàn)她臉上毫無波瀾,這時候的她冷靜的嚇人。
“看什么?”她不喜歡被人這么盯著,指了指外面,“走?。俊?p> 水輕音有些遲疑,雖然臉是一樣的,可她終究不是水泠羽,在兩個那么熟悉水泠羽的人面前定會露出馬腳,這該如何是好?
“婆婆媽媽的?!彼齾s滿臉的不在乎,她打眼一看水輕音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擔心什么。她可是比水泠羽都要了解她的那個人,怎么會在旁人面前露出馬腳?盡管如此,念在水泠羽的面子上,她還是出聲安慰道,“放心,我自有分寸?!?p> 說完,她就拽著水輕音走到了門口,她小聲說道,“我就是她,她就是我,別擔心。”
聽到她這句話后,水輕音莫名心安,臉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她伸手推開了門。
門外等了好久的兩人見門被推開,忙迎上去,眼巴巴地等著。此時此刻,他們多么希望水泠羽現(xiàn)在他們面前,哪怕不是水泠羽,水輕音也行,只要帶來的是好消息。
如他們所想,在門被打開的那一刻水輕音和水泠羽兩人互相攙扶著對方,向外走來。
水泠羽一如往常,眉梢染著冰霜,眉心印記妖冶,仿佛還是那個不染塵世的醫(yī)族圣女。
慕玨看到水泠羽平安地出來后,冷峻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一抹暖意,他忙走上前去,拉住水泠羽的手,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本就不是水泠羽,哪怕再了解水泠羽,也不可能做到和水泠羽一模一樣。更何況,她對慕玨可沒什么好印象。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沒辦法甩開,只好找借口道,“還有旁人在呢。”聲音還是水泠羽一貫的平淡,可惜其中夾雜了一份連她自己都沒覺察的厭惡。
慕玨回頭看了看蒼緋,完全沒有松手的意思,當他的視線落在水泠羽身上后,滿是溫柔,“可有好些?”
她有些敷衍地笑了笑,輕輕點了點頭。
蒼緋看著這個水泠羽,總覺得有些怪怪的。雖然她長得同水泠羽別無二樣,行為舉止也相近,可他總感覺有什么地方不對。他想了想,隨便找了個借口就叫走了水輕音,留下了水泠羽二人相敘。
……
“叫我出來做什么?”水輕音被他拽到一個假山角落,她有些懷疑地問道,“她…阿羽醒了,你不同她敘舊,找我做什么?”她還是有些心不在焉,剛剛究竟是哪出了問題?血咒怎么會失靈,為什么沉睡的會是水泠羽的主人格?
蒼緋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開口說道,“她出事了?!?p> 水輕音滿是詫異地抬起頭,他是怎么看出來的?盡管如此,她還是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胡說什么?她不好好的站在那兒嗎?”
“那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