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璧之魘

六十、乞巧夜

璧之魘 燈巷曲直 2128 2019-03-01 02:33:27

  轉(zhuǎn)眼又是一年七月七乞巧節(jié),夜幕落下后,鄭楹攜了弟弟鄭樟出街游賞。這是她頭一次在京過乞巧,走在陌生的鬧市中,久遠的記憶不受控般紛至沓來,想起自己早年間牽著哥哥的手走過荇澤城車水馬龍的廣福大街,一路左顧右盼,看什么都覺新鮮。一晃十年過去,現(xiàn)如今輪到她領(lǐng)著弟弟賞玩七夕,走在更加繁華的喧囂街市中,心境卻再難與年少時相提并論。?

  “姐,姐夫怎么不同咱們一起?”?鄭樟忽然開口問道。

  “他有事要忙。”鄭楹隨口搪塞。

  “姐,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看得出來,你同姐夫在鬧不和,你們……究竟怎么了?”?

  鄭楹面露不悅地輕責(zé)道:“說了多少遍了,大人的事少管、少問?!?

  “我早就長大了,倒是姐還一直像個孩子?!编嵳燎纹ばΦ?。?

  鄭楹聽了更沒好氣:?“行了,不就是裝了回病嗎,恨不得天天過一遍嘴,生怕我忘了似的,放心,忘不了的,數(shù)你最英明,滿意了吧?”

  “我哪里敢嘲諷姐姐,”鄭樟笑言,“我是說姐姐你看起來還跟十年前一樣年輕,乍一看還有些孩子氣?!?

  鄭楹聽到這話,白了弟弟一眼,露出些許笑意。?

  鄭樟見姐姐笑了,又道:“不帶姐夫就罷了,這么熱鬧的長街,真該帶我外甥出來見識見識?!?

  “還不知要到多晚呢,他一更就要睡的?!?

  姐弟兩個一路南行,不知不覺人聲漸悄,聽到二更更鼓敲響,隨行護衛(wèi)催請回府,然而鄭楹只嘴上答應(yīng)了,腳下卻并無回轉(zhuǎn)之意,繼續(xù)往南行去。鄭樟年輕愛玩,更樂得晚些回去,護衛(wèi)也只能跟上。?

  不知又走了多久,突然“嗖”地一聲,一支冷箭極速飛來,擦過鄭楹肩頭,箭勢稍減卻依然強勁,觸地時磚礫迸濺,竟在青磚上鑿出一個寸許深的洞來。人群頓時四散奔逃而去。?

  “有人行刺!保護夫人和公子!”護衛(wèi)們叫嚷著圍攏上來。霎時又是一箭,穿過人群不偏不倚地射向死死護住弟弟奔逃的鄭楹的脊背,同頭一箭一樣,也是擦身而過。?

  “是初云酒家!三樓北起第……第四個窗戶!”一名護衛(wèi)忙亂中努力看清了箭的來處,趕緊提醒同僚,說話間又有兩箭射來,幸而都被擋下。

  其中一人當(dāng)機立斷,疾沖向前,就要躍向三樓斬殺刺客。而他離去的瞬間,身后免不了有一瞬的空隙,刺客便瞅準(zhǔn)此空隙射出了最后一箭。待護衛(wèi)躍進窗,屋里早已沒了人影,只有丟棄在地上的弓和箭,外加一張蒙面用的布塊,再無其他。?

  而方才刺客射出的最后一箭終于見了血——鄭楹腰側(cè)被鋒利的箭鏃劃了個大口子,鮮血頓時汩汩涌出,而箭勢尤未止住,又淺淺刺入鄭樟小腹。?

  痛楚中,鄭楹一眼看到弟弟也受了傷,又急又氣,立時忘了自己的傷,急忙就去查看弟弟傷情。身子稍一動彈,百倍的痛楚直穿心肝,鄭楹痛嘶一聲,五官擰做一團。?

  “姐,我沒事,你別亂動!”鄭樟連聲勸止著,伸手為姐姐捂緊了冒血的傷口,再看姐姐,只見她已是淚流滿面。?

  “姐,是不是疼得受不住?”鄭樟見姐姐如此,揪心問道。?

  “不,不是……”鄭楹泣不成聲,兩眼只緊盯著弟弟血色漸顯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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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知行連日來憂心皎津之變,這晚召集了眾人前來商討。商討正要結(jié)束時,忽進來一人,伏在詹沛耳旁小聲說了些什么。

  詹沛聽了勃然變色,驀地轉(zhuǎn)頭盯住來人眼睛,驚懼問道:“現(xiàn)在如何了?”?

  “已無大礙……”?

  “怎么了?”周知行看向兩人問道。?

  詹沛吩咐來人:“將方才的話再說一遍給定國公。”?

  “回定國公,有刺客刺殺薛王殿下,幸而殿下無大礙,詹將軍夫人為護殿下周全,傷了側(cè)腰?!?

  周知行一聽這話,立即也變了臉色,沖詹沛連連擺手,急切催促道:“你還愣著干嘛,還不趕緊回去看看!”座中眾人也紛紛附和著催促。?

  詹沛起身朝上司行了一禮,匆匆離去。

  詹沛走后,座中一人道:“莫非這鄭巒還有隱于暗處的死忠?真是邪了門了,一年多都未聞有什么人敢興風(fēng)作浪,怎么忽然……”?

  話音未落,杜霄漢忽長跪而起,一臉凝重向周知行道:“卑職想斗膽進言:這進京也兩年多了,朝野上下皆已塵埃落定,是時候讓薛王殿下承繼大統(tǒng)了,好讓那些鄭巒死黨再別想指望。這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弟兄們私下好多都這么說?!?緊跟著,座中有不少人紛紛跟著請求盡快擁立薛王登位。

  周知行擺擺手示意眾人安靜,無奈道:“我原本也計劃著明年這個時候扶殿下登基。若不是皎津有變,哪怕明天就拿行刺之事逼鄭巒退位呢……可惜啊,偏此時生變。眼下的問題是,到底是先擺平皎津,還是照舊先扶立薛王?若先扶立薛王,一旦激起皎津軍嘩變,我們可要吃不消——咱們跟弋州楊氏已結(jié)下了梁子,再有征戰(zhàn),楊昉怕是不會相助,甚至于與皎津暗通款曲,整垮咱們,借機重新洗牌,也不是全無可能?!?

  高契道:“定國公慮得極是,卑職也以為,必要先平了皎津這一大患,才能行擁立之事。”

  聽礎(chǔ)州的兩位為首者都作此想,座中便無人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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