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元宵剛過,楊云又要從老家出來打工了。到了車站,看到很多人拉著大包小包的出門,還有家中的老人抱著小孩來送,那小孩大概就三四歲,應(yīng)該懂事了。也許聽到了爸爸媽媽都要走了,所以哇哇的大哭。孩子媽媽看著孩子也是淚流不止。孩子爸爸好像有點看不下去了,就拉著自己老婆說:“別哭了,有人看呢!走吧!”,轉(zhuǎn)身就對其母親說:“媽,回去吧!帶孩子回去吧!”?!昂茫覀兓厝?,你們在外面別掛牽啊!孩子有我們兩個老家伙。來……寶??!跟爸爸媽媽說再見!哎……拜拜”。
這時車來了,要檢票了,那男人扛著兩個包,女人也扛著一個包。(你們問這個包裝的是什么,作者我敢打包票絕對沒有金銀珠寶,也不是一大包的毛爺爺。答案是什么我來告訴你。當然是干魚、臘肉、水果、零食、飲料、干茄子、干豆角、腌菜等;家里人嘛!總擔心出門在外過的不好,所以有點好的就往包塞了,當然還有春夏秋冬季節(jié)的衣服和必需品。你問為什么要這些?老話說:‘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不帶上這些,父母會叨叨叨,叨個沒完的。)檢票進站來到汽車旁。男人對女人說:“你上去占位置,包給我”。放好行李上了車,外面那小孩哭得更厲害了。女人從窗口望著自己的小孩在哭著喊媽媽,眼中淚就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掉。車很快就開走了,男人安慰撫摸女人肩膀有些無奈的揮手告別。他們心里都明白,這一去……沒什么事的話,只有到年底才會回來……。
車停在中途吃飯時,楊云早已腹部空空。不是上車之前沒吃飽,而是暈車吐的。面色慘白的楊云下了車。上了廁所,用水洗了把臉,耳邊就聽到了有人在喊:“吃飯在這邊,吃飯,吃飯。上完廁所走這邊吃飯”。楊云在心里呵呵一聲:“看這些人的架勢是不吃飯也不要在這里上廁所了,是吧!那膀胱還不要憋炸了。”
楊云來到飯?zhí)脝枺骸岸嗌馘X一份?”。
“十五塊”,買飯票的人答道。楊云拿了飯票打了飯。說真的這次雖然貴點,但比上次豐富多了,里面有一個雞腿、一個雞蛋,幾根肉絲炒的土豆絲、兩小個魚干、外加兩顆青菜和一小碟榨菜。不像去年那次,十塊錢的,里面一點肉屑都看不到。不過說真的這么多,以楊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哪里還吃的下,只見他吃點青菜、土豆。吃完后,從口袋拿出一個塑料袋把雞蛋、雞腿、魚干統(tǒng)統(tǒng)給裝了起來。必竟這些可都是自己花了錢的。等晚上下了車,頭不暈了,再用這滋補滋補受傷胃。沒辦法暈車跟孕婦差不多,都是吃了吐,吐得胃里難受,但還是要堅持吃……不吃胃里更沒東西吐更難受……(人家是祖?zhèn)鬟@祖?zhèn)髂?,他是祖?zhèn)鲿炣嚕?p> 上了車,發(fā)現(xiàn)車上有幾人沒下車。車開動了就聽他們議論著:“這地方還好,不強行拉人吃飯”。
“我記得那年去撫建,中途就是不吃飯不讓上車”。(地名一律虛構(gòu))這時司機過來了:“人全來齊沒有”。說完開始點人數(shù)。前面開車的司機就問:“是走國道還是高速?”那點完人數(shù)司機答道:“這么多人,還是上高速吧!”。
半夜12半,楊云下了車,今天車跑得快,要不然起碼要1點半。這車是過路車,司機師傅人挺好的,到了就叫醒了他。
楊云蒙蒙的看了看四周。拉了拉身上的拉鏈,拍了拍腦袋,邊走邊憶前方道路。他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來這座城市。去年他跟師傅就是在這里學徒的。夜里真冷靜,街道上半個人都沒有。楊云看看街景,喃喃自語道:“半夜涼初透哇!這詞真應(yīng)景”。
兩邊的霓虹燈一閃一閃的,就像煙花一般美麗。只不過沒有聲音,河里有不少紅燈一閃一閃在移動著。記得第一次跟師傅來到這里后,看著這些移動的紅燈,還會好奇。奇怪這些紅燈為什么移動的毫無規(guī)律可言?,F(xiàn)在楊云想想就覺得當初自己好傻。這河里除了船還有啥?只不過是夜里看不見船罷了。楊云用眼四處用眼睛掃射著,看看哪有旅舍。還好被他看到了一個旅館的牌子,楊云背著沉甸甸的大背包走了過去??吹嚼习寰蛦枺骸袄习澹嗌馘X一夜?”老板說:“二十五”。楊云:“太貴了,二十還差不多?”。說完拉著行李就準備往外走。老板說:“二十就二十,身份證給我登記一下”。登記完畢老板就拿著開水瓶領(lǐng)著楊云進房間了??粗坷镫娨暫蛪ι系碾娚取钤谱猿暗男α诵ψ哉Z道:“今天本人也算是開房了,可惜忘了帶美女?!蹦钔曜砸压南丛杷?。
第二天一大旱,楊云就起來了,離了旅館。楊云背著背包在大街上走道。買了兩個饅頭,一邊吃一邊走,因為他還要找廠。等他剛吃完,有一個老板娘模樣的人騎著電瓶車在他身旁停下,在她那前踏腳板還有一袋芹菜,土豆等。估計是早上來買菜的。老板娘問:“你是做衣服的嗎?”。
楊云點了點頭。
老板娘又問:“你哪里的?”。
楊云說:“江贛的”。
老板娘滿臉笑容地說:“去我家看看吧!”。
“我是去年剛剛學會的,我怕有的衣服我還不會做,你家做什么樣的衣服?”。
老板娘招了招手說:“沒事,不會做,可以看人家做嘛!實在不會,我會教的,我家是做小孩子的衣服的,套裝,很簡單的”。
楊云開心笑了笑,點點頭。
老板娘:“上車吧!”。
楊云上了車,電動車一路直奔工業(yè)園區(qū)而去。廠房有點像人家的小別墅。門前有一個小院子,里面還有小的假山和水池。就是沒有涼亭和長凳和花圃,院墻上只有幾朵可憐的牽?;?,為何說可憐,因為這里四處都是水泥,只有根部才有一盆泥土,明顯是人故意栽的而懶的打理。來到里面進門就看到一大堆包裝好的衣服和布料。再里面就是裁床。樓上是車間。這個廠不大但也不小,大概招滿能招個百來個人左右,但廠里實質(zhì)只有40個人左右。用這老板娘的話是人不好招。三樓是廚房,四樓是住房。三樓也有幾間住房,不過是安排給夫妻住的夫妻房。像楊云這樣單個的,當然是集體宿舍。里面已經(jīng)有十幾個男孩子入住了,這個廠里大部分年齡都和楊云差不多。大的也就是大個五六歲上下。要知道楊云今年才十八歲。這里的廠,一般都是包吃包住的。進來后,楊云倒是沒覺得什么的,因為這時候他想起師傅說過的一句話,‘和尚進了廟,還愁沒吃沒喝’。想到這楊云笑了,是??!只要和尚會念經(jīng),還怕會餓死嗎?只要勤快點,就不怕沒錢回家。
老板娘把他安排和一位女孩子坐在一起,剛來第一天,楊云當然沒有上班,因為他還有很多生活用品要買,并且還要四處看看,熟悉環(huán)境。其實這里的衣服真的不難,做的是兩歲到十二歲左右的衣服。楊云給家里打了電話報了平安,第二天就開始上班了。
楊云這個人比較開朗樂觀,領(lǐng)了貨就問旁邊的女孩子:“定位板在哪里?”。女孩回答道:“大家都在那訂位”。楊云:“謝謝哦!”。楊云訂好位回來就做,一邊做,一邊和女孩子聊天。雖然口中在說話,但手上誰也沒停。畢竟是計件的?!f話用口就好了,要停下來干嘛呢?’師傅曾經(jīng)訓(xùn)話楊云牢牢記在心中。楊云:“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說:“我叫張玉瑄,你呢?”。
楊云:“我叫楊云,江贛的”。
玉瑄就笑了說:“你也是那里呀!我們是同鄉(xiāng)”。這句話玉瑄是用家鄉(xiāng)話說的。楊云一聽是老鄉(xiāng),心里一陣激動,要知道在這個城市里遇到自己的老鄉(xiāng)真是不容易。到這個鎮(zhèn)來打工的大部分都是安維、維州人。楊云便問:“你是哪個灣(村)里的”。
玉瑄說:“張大灣里”。
楊云:“我是楊大灣里”。說完兩人一陣的沉默。楊云打破了平靜又問:“這個廠里怎么樣?”。
玉瑄:“這個廠里還好吧!工資月發(fā),不像其他廠里都是半年一結(jié)”。
楊云一聽:“月發(fā),這家老板是不是很有錢”。
玉瑄說:“我也是剛來的,我聽老工人說這家老板是做房地產(chǎn)的,這家廠就由老板娘一手抓,你昨天進來有沒有看到院門口那輛奔馳”。
楊云一聽說:“奔馳,不會就是晚上停在那里的黑車”。
玉瑄說:“對呀!你不會不認識奔馳吧?”。
楊云不好意思笑了說:“說真的,我還真不認識,不過聽說那車很值錢”。
玉瑄樂了,說:“老土,你自己上網(wǎng)查查”。
楊云苦著臉說:“我進不去,月份不夠,不足月??!”。
玉瑄聽到這話就更樂了說:“不足月,你剛出生??!”。楊云一聽也樂了,這真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得了,我也不解釋了,反正解釋也解釋也不清楚。正在這時玉瑄的手機響了,于是她走出去接電話去了,畢竟車間太鬧了,到處都是馬達聲。
楊云和玉瑄這樣慢慢熟悉起來,那些寢室的男孩也漸漸的混熟了。有時沒事還邀楊云去上網(wǎng),當然正規(guī)網(wǎng)吧進不去,但黑網(wǎng)吧還是可以的,黑網(wǎng)吧其實就是小店,里面擺了幾臺電腦。楊云常去也就是對面,里面有八臺電腦,價格便宜,但網(wǎng)速就是差了點。楊云的QQ還是同寢室的哥們王超給申請的。他們一進去不是和美女聊天就是玩游戲——傳奇。而楊云則不同,打字,拼音不好。五筆,字根到是會背,但只在學打過兩次,說白了,還是不會。那幫哥們,他們玩他們的才不管楊云呢!所以楊云買了本電腦書,自己學。他看到書中最后幾頁介紹ps的。所以他一上網(wǎng)就練這個,累了,就找他們要個帳號玩玩?zhèn)髌?,傳奇里面有三種職業(yè),法師、道士、武士,由于帳號是借的,所以三種職業(yè)都玩過,但時間一長,他就感覺太無聊了,還是練ps好玩點。還有一個地方楊云也常去,那就是游戲廳。他們經(jīng)常帶楊云去那,所以跟那里賣游戲幣的女孩也混熟了。一塊錢四個游戲幣而楊云他們往往是一幣通關(guān),說到拳皇有哪個男孩不喜歡呢?
漸漸的時光過得飛快,轉(zhuǎn)眼就到了五一,楊云買了一部八百塊錢的手機,這可花費了他半個月的工資。他買得是申天的手機,雙攝像頭,支持Mp3、Mp4、聲音大、全能金剛手機。手機不知道從上鋪掉下來多少回,電池都出來了,裝上,開機,一切正常。缺點就是不支持電子書、QQ、藍牙、紅外、收音機等一些功能。有的圖片格式還看不了,就這樣的手機還天天向玉瑄請教呢!有了手機呢!楊云每次上網(wǎng)都要下載Mp3、Mp4和圖片,還好王超他們上網(wǎng)時間長,這些還是會點。在楊云問東問西中慢慢教會了他。這個下載玉瑄就不會了。所以玉瑄經(jīng)常把自己的手機給他,讓他幫自己把音樂、圖片、電影更新更新。慢慢的楊云還學會在QQ空間上傳照片。這個呀!不是王超他們教的。因為他們也不會,是一個來這上網(wǎng)的男孩子教得。那男孩子剛開始還不教,但看楊云會下載電影,于是提出交換,楊云學會這個后,就把這個教給王超。王超看上傳空間,便把所有照片全部上傳了過去。其中有一張是在廠門口的,一個男孩擁一個女孩拉開一輛黑色的車,對!那車是老板的車。楊云便問王超:“他們是誰???”。王超就說:“是我們廠里老板的兒子和他的女朋友”。
楊云八卦一句的問:“你拍他們干嘛?”。
王超笑著說:“那是我第一天買手機,當然多拍幾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