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城此時正式名字是直沽,因?yàn)橹惫潦翘旖蛉l(wèi)最大的一座城,所以又俗稱天津城。
天津城坐北朝南,中間衛(wèi)河橫穿而過,將整個天津城一分為二,有些類似湖廣的襄陽與樊城,但衛(wèi)河更窄一些,所以不能獨(dú)立為兩座城。
說是窄,實(shí)際也有二三十米寬,而且現(xiàn)在是雨季將要到來,因此水流喘急。
天津衙門與百姓都住在南城,南城也要寬廣的多,而北城因?yàn)檫B年面對北方異族扣關(guān)劫掠,所以建的又小又堅固,少有百姓居住,更像是軍城。
南北城由浮橋相連,又有水門防護(hù)。
鄭森等人之所以敢進(jìn)城,就是因?yàn)閷τ谧约核缘淖孕?,哪怕是暴露了,也不需要?dú)⒊龀恰?p> 只要天黑后利用已方?jīng)]有夜盲癥,敵方有夜盲癥,而摸到北城墻上,管他城墻有幾丈高,縱身一躍跳入衛(wèi)河中就安全了。
有人覺得跳入水中不是成了活靶子嗎?
那是對于普通人而言,對于鄭家精銳海師,跳入水中潛不了一里半里遠(yuǎn),都沒臉見人。
敢問鄭家將士突然在水中消失了,再冒頭是一里之外,沒冒一會頭又消失不了,再冒頭又是一里之外,別說是弓箭、火銃,紅夷大炮來了也沒用,除非你可以跨時代拿出加特林狂掃。
至于夜盲癥更多的還是因?yàn)槿鄙儆退?、肉食才患上的,鄭家海師別的不說,魚肉那是吃到吐,哪里還有什么夜盲不夜盲的。
這就是鄭家人為何敢入城。
如今的天津巡撫衙門,之前天津巡撫馮元飏辦公的地方,成了監(jiān)國臨時行宮。
臨時監(jiān)國朱慈炯連夜被馬車?yán)肓颂旖虺牵f大部分,重要人物也都入了天津城,算是都脫險了。
整個三十萬部隊,除了還在外面在鄭家軍五營護(hù)衛(wèi)下趕路的普通軍眷,余等都松了口氣。
賦閑下來的騾馬、推車全部送了過去,幫助大部分更快的進(jìn)城,運(yùn)河之上裝著金銀財寶的漕船也安穩(wěn)??吭诹颂旖虺堑男l(wèi)河港口內(nèi)。
一切的一切,總算是安全了。
知道這消息之后,上下都在興奮中的臨時朝廷沒有急著補(bǔ)覺休息,而是連夜召開了朝會。
原來的巡撫衙門,現(xiàn)在的監(jiān)國行宮,大明崇禎殉國以來的臨時朝廷,在崇禎殉國的一個月后,于天津召開第二次朝會。
十三歲的皇嫡子、代理監(jiān)國朱慈炯位坐一個黃布繡龍的簡易龍椅上,整理了一下龍袍之后,太監(jiān)開始唱名。
“上朝!”
文臣一列首輔侯詢,次輔李邦華,天津巡撫馮元飏等。
武將一列南安伯鄭恩,天津總兵曹友義,直隸參將鄭青狼等。
聲勢相比第一次上朝,高了幾倍,文武都底氣十足的行禮道:
“監(jiān)國千歲千歲千千歲!”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上一次還要太監(jiān)教的朱慈炯,這一次自己主動長袖一揮:
“眾愛卿平身!”
“謝殿下!”
這個時候太監(jiān)又道: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當(dāng)然,這是一句廢話,流程而已,深夜召開朝會,自然是有事的。
而且在進(jìn)“殿”之前,就商量了一會。
太監(jiān)的話剛落音,首輔侯詢就站了出來,這位牢底坐穿的首輔看了武將之首鄭恩一眼,之后道:
“啟稟殿下,繼北京之后,我大明又光復(fù)天津,并將行在暫時定在天津,短時間內(nèi)沒有必要再遷移。
既如此,臣提議無需等泰山之后在祭天封禪。
天津也是順天府,更是順天第二大城,有些順應(yīng)天命的寓意,泰山祭天依舊要去。
不過在此之前,臣提議于天津祭祖,正式接任監(jiān)國。”
首輔剛剛說完,文臣中除李邦華之外的官員都出列了。
“國不可一日無君,臣等懇請殿下順應(yīng)天命,接任監(jiān)國!”
這些文官,除了馮元飏,余等都是鄭恩從北京貳臣中拉的一批人填充的,說白了都是鄭恩的人。
馮元飏倒不是,不過大家剛商量的時候,就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的。
這個時候所有的目光都偷偷看向次輔李邦華,李邦華看了看旁邊的鄭恩,嘆息一聲,想著這本就不是壞事,沒必要因?yàn)榭脆嵍靼殉殖皇娣?,就唱反調(diào)。
真要因?yàn)閮?nèi)心不舒服,而不顧朝廷的安危,他李邦華就不是歷史上的那個世代忠烈了。
也罷!反正這逆徒?jīng)]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又有了馮元飏與曹友義的加入,就先支持吧!
想通了的李邦華出列行禮:
“殿下,如今天下動蕩,大明危難,讓人雪上加霜的是大明已有一月之久處于無國君之態(tài)。
殿下貴為先皇嫡子,太子又深陷敵營,老臣懇請殿下繼任監(jiān)國之位?!?p> 看著李邦華出列了,曹友義跟著出列,這一動,鄭恩也動了,鄭恩動了,整個武將行列都動了。
“臣等懇請殿下繼任監(jiān)國之位?!?p> 朱慈炯才十三歲,又是深宮長大的,哪里見過這種場面,不過不要緊,在鄭恩給太監(jiān)使了個眼色之后,太監(jiān)開始附耳小聲教導(dǎo)。
太監(jiān)能成為監(jiān)國的貼身太監(jiān),自然是因?yàn)樗青嵍鞯娜恕?p> 有了太監(jiān)的教導(dǎo),朱慈炯開始根據(jù)以往的流程,推脫,文武群臣再勸,朱慈炯再推脫,三勸才同意。
非整出一個他不愿當(dāng)監(jiān)國,是百官推薦他、逼他當(dāng)?shù)摹?p> 這個時候天津最有名的道長被宣入“殿”,這個道長掐指一算,祭祖繼位監(jiān)國的好日子定在了四月十五,也就是兩天后。
可這已經(jīng)是半夜,準(zhǔn)確的來說就是一天一夜之后。
李邦華再也看不下去了,指著鄭恩就說:“鄭爵爺,你這是急什么?”
這太明顯了,之前鄭恩就喜歡跟道士混在一起,如今又來了個道士,還是鄭恩的人帶來的,能不是鄭恩安排的嗎?
鄭恩也不否認(rèn),只是恭敬的行禮:
“老師,我們是脫離危險了,可您別忘了順軍四五十萬大軍就在天津外一兩百里,滿洲清虜也已經(jīng)集結(jié)了十萬精銳,就要入關(guān),吳三桂、王永吉、高第五萬關(guān)寧軍就夾在中間。
您說我們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