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表白、坦白
回憶起和姜洇墨談起“云影”時的表情、語氣，再回憶起姜洇墨對“云影”的點滴事情的關(guān)注，云婳心里漸漸開始沒底，頭大起來。這要是姜洇墨真的喜歡自己怎么辦，自己是絕對不可能娶她的，她要是開口，自己該怎么拒絕。要是她以后知道自己一直在騙她，她會不會生氣不理自己。
不過雖然心里亂糟糟的，充滿了對這個好閨蜜的愧疚，但是對于連自己假扮男子都可能有女子愛慕一事，孟云婳愧疚里還暗暗藏著一絲得意。
孟云婳胡思亂想的時候，齊青嵐一直在旁邊觀察她的表情。見她表情糾結(jié)，問她道：“姜姑娘喜不喜歡你兩說，那你喜不喜歡她呢？若是你也喜歡她，兩情相悅，孟姜兩家又門當(dāng)戶對，當(dāng)是一樁好姻緣。”
孟云婳擺手?jǐn)[得風(fēng)車一樣：“沒有沒有，完全沒有！我不喜歡洇墨這樣的?！?p> 齊青嵐莫名松了口氣，又問：“那你喜歡什么樣的呀？”
孟云婳也是女子，也曾偷偷幻想過未來的夫君樣子，此時聽得齊青嵐這么問，便扳著指頭細(xì)數(shù)：“嗯，要好看、有氣度、文采好、武藝好、會唱歌、會哄人、會陪我玩……哦，最重要的是，只能有我一個，對我一心一意！”
齊青嵐聽得有點莫名：“其他的還好說，云影喜歡武藝好的女子么？一般人不是都喜歡溫柔嫻雅，善女紅、善理家的賢淑女子么？“
云婳說：”我出身將門，娶個會武藝的夫人進門不是很正常么。我?guī)熌锞褪菚渌嚨?，人也漂亮，英姿颯爽，爽朗大方，我?guī)煾妇涂上矚g我?guī)熌锪?！?p> 齊青嵐想了想，倒很是認(rèn)同：”嗯，這么說來，好像我也喜歡這種的。那為什么又說你喜歡只能有你一個，對你一心一意的的女子？女子本來就只能有一個夫君，又不像男子，還可以三妻四妾。云影此話何解？“
孟云婳后悔自己失言，想了想強詞奪理說：”世上不是也有很多不守婦道的女子么，娶個人在家，還不能放心，得提防她偷人，多累啊。“
齊青嵐又點頭：”如此說來，云影說的都很有道理。云影果然是心思細(xì)膩之人，青嵐佩服?！?p> 孟云婳聞言便只能尷尬地笑，怕齊青嵐又問出什么不好回答的問題，趕緊轉(zhuǎn)移話題:“那青嵐喜歡什么樣的女子？”。
青嵐仔細(xì)想了想說:“我想不出。宮里盡是些勾心斗角的女子，我不喜歡她們。我也不知道宮外的女子是什么樣的，我會不會喜歡。我只知道我特別喜歡和云影在一起，所以像云影的女子便好。聽說云影有個雙生妹妹，想必長相應(yīng)與云影相像，卻不知性情如何。若是性情也如云影這般開朗可愛，青嵐日后必登門求娶?！?p> 孟云婳聞言嚇一跳，一邊的問題還沒解決，怎么一邊又來一個，自己最近可真是桃花朵朵開。她與青嵐一起長大，向來只當(dāng)他是朋友，從未往男女之情上面想過。
青嵐并不知道眼前這人便是自己口中說的想要求娶之人，所以說到這個話題便自然地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云婳卻是生平第一次“當(dāng)面”聽到男子的表白，頓時又害羞、又窘迫、又有一點開心與得意。不過有姜洇墨的前車之鑒，孟云婳決定立刻將齊青嵐的苗頭給掐滅。
云婳清了清嗓子說：“舍妹自小體弱多病，恐非長壽之象，是以久居家中，甚少見人。難當(dāng)青嵐良配?！?p> 青嵐卻不為所動：“皇宮是這世上最尊貴、最富麗堂皇、最美女如云的地方，卻也如地獄一般虛假、可怖。我這一世，可信之人不多。榮華富貴、紅顏粉黛對我而言，都如鏡花水月一般虛幻，唯有真心最為可貴。金風(fēng)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若有我真心愛慕之人，便是用一生孤獨換一時歡愉，也勝過與不喜之人相對百年。”
與男子探討與自己相關(guān)的情愛之事，即便是云婳這樣見慣世面的少女，也還是覺得尷尬非常。于是云婳決定把這事暫時放一下，反正齊青嵐并未見過“孟云婳”，談不上什么感情，真有一天齊青嵐上門求娶的話，到時候就說自己不喜歡他，拒了便是。何況兩人還小，談婚論嫁還早，誰知道齊青嵐以后會不會看上什么其他的女子。倒還是姜洇墨的事情更著緊些。
此后孟云婳便留了個心。下個月又逢孟云婳休假在家，姜洇墨來訪的時候，孟云婳便有心地試探了姜洇墨一下。卻見姜洇墨雙頰生霞，嬌羞難抑，淺嗔薄腦，卻沒有干脆地一口否定。孟云婳的心里便涼了涼，看來真還是被那群損友給說中了，卻是自己太過遲鈍。
孟云婳為此很是煩惱。自己女扮男裝的事可大可小。若她只是平民百姓，被拆穿也就拆穿了。但她以男子之身入宮伴讀多年，雖是事出有因，但若是有人有心攪事，往大了說，就是欺君，那可是大罪！
若是不說，將來姜家若使人來說親怎么辦，姜洇墨日后知道真相，知道自己一片真心錯付，被騙了那么久，跟自己絕交怎么辦。自己男性朋友很多，女性朋友卻只有這么一個，孟云婳很是珍惜這份友情。
思來想去好幾天，孟云婳終于決定攤牌。根據(jù)自己對姜洇墨這幾個月的接觸，尤其是與姜敬宗同窗多年，對姜敬宗品性的了解，讓她覺得姜家家風(fēng)之下，姜洇墨也應(yīng)是可信之人。于是，等姜洇墨再次來訪的時候，孟云婳就對姜洇墨坦白了自己女扮男裝的事。
姜洇墨乍聞?wù)嫦?，果然又羞又怒，遽然立起就想拂袖而走。孟云婳死死拖住她，哀求告饒，訴說苦衷，慘嚎道：“這事要是傳出去，我和我全家就都活不了啦！你看在我救過你的份上，千萬擔(dān)待，不要說出去?。∥乙彩且驗榘涯惝?dāng)知交好友，不忍欺騙，才告訴你真相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