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東市

　　太陽女神尚嬌慵未起，漫天是淡紫色的薄靄籠罩著，像是她繡榻的錦幔；低空漾浮著的幾縷緋色的云霞，該就是她睡衣的褶皺吧？遠(yuǎn)山在凈無纖塵的晨光中，清明黛翠，較黃昏時看得更加真切。周執(zhí)來到小溪邊，整理整理。

　　整理完畢，周執(zhí)說道：“系統(tǒng)，我要去長安的東市?！?p>　　“好的，宿主請做好準(zhǔn)備。”

　　周執(zhí)感到天旋地轉(zhuǎn)，眼前一黑?！百u蒸餅了，賣蒸餅，不好吃不收錢！”

　　“葵菜，新鮮的葵菜”

　　“客官，打尖兒還是住店？”

　　……陣陣吆喝聲不斷響起，周執(zhí)慢慢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處于一個小巷子里，拍拍身，站了起來，向集市中心走去。

　　四周繁華一片，新鮮的葵菜、薺菜，味香相美的蒸餅，五顏六色、互相斗艷的鮮花，古樸古韻的云錦閣，藥香悠悠的醫(yī)館……一片熱鬧繁華，不愧是在天子腳下，帝都自是不一樣，周執(zhí)在心中感嘆。

　　周執(zhí)，摸了摸肚子，感覺有些饑餓，便徑直向云門客棧走去，忽然，看見一群臟兮兮的小乞兒，蹲在客棧旁邊啃著粘著灰塵的饅頭，心中不免有些傷悲。初唐正是如此，天下初定，社稷還未恢復(fù)，黎民百姓的日子還比較勞苦?？蜅?nèi)，公子貴客們優(yōu)雅自如地用餐，像是一幅豪華悠閑的享樂圖。兩者對比，頗有“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之感。

　　“客官，里面請，敢問是打尖兒還是住店？”店小二看著周執(zhí)穿著不煩，便熱情地招呼著。

　　“都有，我先住五晚，目前先給我上點菜?！?p>　　“來，客官，這邊請，聽口音，客官不是本地人吧！這個位置靠窗，可以看看外邊風(fēng)光?！?p>　　“甚好，有什么菜品？”

　　“本店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有。要不先上些糕點吧！這兒有金乳酥，天花畢羅餅，光明蝦炙……”

　　“就來一份天花畢羅餅吧，這兒可否有莼菜鱸魚”周執(zhí)想起莼鱸之思的張翰，書上說，這味道甚是鮮美，張翰辭官返鄉(xiāng)嘗嘗這莼菜鱸魚，便想嘗嘗這味道。

　　“有的有的！看來客官是個行家呀！”

　　“再上一個清炒薺菜。再來一壺紫陽茶（原來是雨前龍井，現(xiàn)在更正，雨前龍井出現(xiàn)與宋朝。紫陽茶是從東漢起，便有了。）吧！”

　　“好的客官，菜馬上就上?！?p>　　“等等，小二哥，馬上上十個饅頭吧！”

　　“好嘞，客官”

　　周執(zhí)念著那小乞兒甚是可憐，想著怎么幫助他們，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對了，不如教他們制作腐乳豆芽，這個在唐朝還不曾有過，想必會是一個極好的營生。

　　“客官，您要的饅頭來了！”

　　周執(zhí)起身，端著饅頭向客棧外走去。小二跟著周執(zhí)，疑惑不解，“客官，您這是？”

　　周執(zhí)，向后擺了擺手，來到小乞兒們身邊，“給，吃吧！”

　　小乞兒們用著濕漉漉的眼睛盯著，周執(zhí)，仿佛不相信，但由于饑餓，又十分渴望這白花花的饅頭。不一會兒，其中一個小乞兒，咽了咽口水，道：“這真的是給我們的嗎？”

　　周執(zhí)微笑著，點了點頭。

　　小乞兒，接過饅頭，先分給其它小乞兒，最后自己才吃。周執(zhí)看著，默默贊許。

　　“你們?yōu)楹卧诖?？”周?zhí)看著他們快要吃完了。

　　“我們的父母都因為戰(zhàn)爭，去世了。我們不知道如何營生，便只能在這兒，希望能撿點東西吃。多謝恩公”剛剛的那個乞兒作著揖回答道。

　　周執(zhí)嘆了口氣，道：“為戰(zhàn)爭買單的終歸是百姓呀！你們可愿意靠著自己吃飽飯？”

　　“愿意愿意”小乞兒們連聲回答道。

　　“你們當(dāng)中可有人識字？”

　　“我會”剛剛作揖的那個小乞兒回答道。

　　“如此甚好，先等我一會兒。”周執(zhí)看了看小二，同他一起回到客棧。

　　“客官真是心善，說來，誰不可憐呢！”

　　“你可有紙筆？”周執(zhí)看向小二

　　“有的有的”小二一會兒便拿來了筆紙。

　　“多謝小二哥了”周執(zhí)接過，便提筆寫著，不一會兒，便簡單的把步驟寫完。他拿著單子，走出客棧，交給小乞兒，并詳細(xì)告訴他們?nèi)绾稳プ觥?p>　　交代完，周執(zhí)便悄悄把500文錢交給那個比較有膽量的小乞兒，便離開，回到客棧。

　　小乞兒們，向著周執(zhí)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以表謝意。

　　剛回到客棧，菜便上齊了。周執(zhí)拿著碗筷，開始享用這極鮮美的莼菜鱸魚。殊不知，樓上一人，輕笑一聲，“有趣”。

　　“兄臺，你這兒莼菜鱸魚聞著甚是鮮美，雨前龍井可不是絕配，要我說呀，絕配當(dāng)時桂花釀。”一個溫潤的聲音想起。

　　周執(zhí)抬起頭，便看見一個身著月白化袍的，估摸30歲左右的男子，面目清秀，身上讀書氣甚重。

　　“在下確是不知是何緣由？”周執(zhí)勾了勾嘴角，問道。

　　“桂花佳釀，酸甜適口，醇厚柔和，余香長久，配著莼菜鱸魚的鮮，襯著起更加鮮美，還加了一點悠長。帶經(jīng)鋤綠野，留露釀黃花。豈不有一番意境?！?p>　　“兄臺所言極是。不過現(xiàn)今缺少了這桂花釀。可惜可惜，要不然定和兄臺共同品味?！?p>　　“碰巧，在下手里正好有一壺桂花釀，不如我們坐下來好好品味品味。”說完，男子在周執(zhí)對面坐下，招了招手，一個小廝便捧上一壺桂花釀。

　　“小二哥，再加一副碗筷?！?p>　　男子端起酒壺便倒上了兩杯酒，“請?！?p>　　“請”

　　周執(zhí)接過酒杯，向男子示意，微泯了一口，夾了一筷子鱸魚入口?！安诲e，確實更加鮮美。”

　　男子微笑著點了點頭。

　　周執(zhí)心中尋思，這個男子有何目的。

　　“兄臺真是好心，幫助那小乞兒們，還授之以漁。不過，你能幫到的僅僅只有這些人，這世界還有許許多多像這樣的人，兄臺可有什么方法?！?p>　　“不錯，在下雖然目前如此，但之后未可知。”周執(zhí)放下筷子，慢慢回答道。

　　周執(zhí)又說：“在下周執(zhí)，不知兄臺大名？”

　　“來日方長，在下現(xiàn)在有事，先走一步了，兄臺慢慢品味?！闭f罷，男子便離開位置，向外走去。

　　周執(zhí)看著男子身影，思索著。

　　走到客棧外，男子擺了擺手，“大人有何吩咐？”一個面相普通的男子出現(xiàn)，若是周執(zhí)在此處，肯定會指出，這人就是店小二。

　　“你幫我好好監(jiān)視周執(zhí)”

　　“是”，男子便又恢復(fù)成店小二模樣，回到了客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