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城收回手,咳嗽了一下說:“這位道友先別走,在下還要幫你解決問題呢。”
銀發(fā)女子的眸中閃過一絲狡黠:“問題不是解決完了嗎?我就是祖師,您還有什么事嗎?”
“你不想知道你的名字嗎?”顧南城故作高深的模樣。
銀發(fā)女子愣了愣,嘴角生硬的上挑:“完全不想。神仙,我剛才才被救出來,現(xiàn)在身上還疼的很,能不能讓我也去那邊歇一會兒呢?!?p> 顧南城見狀只得點頭,都用不著直覺他都覺得眼前這女子絕對不簡單。慢慢來嘛,自己在這兒恐怕也得再呆上一陣子,難題還是眼前這災禍啊……
顧南城大致走了幾個地方,所見的也都是相似的慘狀,他沒注意待他走回安頓的營地是手指甲已經(jīng)鉆進了肉里——那是因為他不斷攥緊的拳頭。
他也知道自己這才不是什么善良,就是最純粹的憐憫,他顧南城活了近千年在飽受欺壓的時候也恨不得讓他人去死,也殺過人,也想著用點殘忍的辦法過上好日子,但現(xiàn)在他心里所有的弦仿佛都被觸動了,一起震動然后轟鳴。
鬼都不知道那些個瞬間他多么希望自己是真正的神明,將這些匍匐的人兒拉起來,坦蕩蕩的接受他們的信仰。
“啊?!?p> 將顧南城思緒拉回來的是一聲尖叫,聽著聲音是來自白日那個奇怪的銀發(fā)女子。
顧南城急急地朝聲源方向奔去,然后一下子和眼前人裝個滿懷。
正是匆忙奔出來的那銀發(fā)女子,她一把拉住顧南城,話語顛三倒四,顧南城勉強聽了個大概。
“他們,他們都喚我小七。”
“啊,不,不,小七。小七……”
這女子突然松開顧南城,雙手抱頭蹲在了地上,聲音都帶著哭腔。
顧南城卻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了,這個所謂的小七就是一副夢魘了的樣子,倒是不像往日那些糾纏他的女子故意撞到他身上。
而他也除了姐姐倒也沒和別的女孩子怎么接觸,委實是不知道怎么安撫,想要繞開吧卻突然對上小七的眸子,他也這才發(fā)現(xiàn),小七的瞳孔竟也泛著銀灰色,配上她可憐兮兮的表情倒沒什么清冷,全是嚇人了。
顧南城長呼一口氣,蹲下來像是撫摸小動物一樣輕輕地順了順小七那頭如緞子一樣光滑的銀色長發(fā),出奇的奏效,小七也發(fā)出了如某種柔弱小動物一樣的嗚嗚聲,像是在哭卻并沒有眼淚流出。
過了一會小七終于平靜了下來,顧南城站起身拉起了可能因為蹲太久腳會麻的小七,小七輕輕地甩開顧南城的手,如她的發(fā)色一樣清冷的對顧南城道謝。
然后她轉(zhuǎn)身就朝著營地走去,顧南城摸摸鼻子,實在是想不通自己這副皮囊現(xiàn)下也是不太管用了?
…………
天還未亮透,顧南城就被吵醒了,這等重災區(qū)顯然是沒有雞來打鳴的,不過還有個小七。
他只聽見帳篷外有人咿咿呀呀地唱,很悠揚的調(diào)子卻是他聽不懂的詞,唱的當然是不怎么好聽,青鳥一族擅長舞樂,顧南城自是無法接受這“靡靡之音”,他簡單地穿戴好直接走出去,看見的是站在他帳子前笑瞇瞇的小七,這笑容燦爛的簡直與昨天的清冷判若兩人。
小七見顧南城走了出來,眼睛笑的更彎了:“神仙,起的真早!今天去哪兒救人啊。”
顧南城沒好氣的說:“不如祖師你吶,一大早上就這么有雅興?!?p> 這飽含濃濃不滿的語氣讓小七訕訕地笑了一下:“就是,就是昨天做夢就記著這么個調(diào)調(diào),不哼幾句怕我忘了啊。”
“對啦,神仙,我恢復的差不多了,今天我也幫你救人。謝謝你昨天救了我啦?!毙∑咦呱锨?,搖了搖顧南城的衣袖。
顧南城不漏痕跡的甩開她:“不勞煩祖師了,您還是先靜養(yǎng)一段時間恢復恢復?!?p> 小七一下子跳了起來,興沖沖的對顧南城說:“您看,我好啦!我可以跳這么高?!?p> 顧南城眼神一暗:“跳得高又能怎樣,也不是飛?!?p> “神仙您本體是青鳥吧,那您負責飛就好啦?!毙∑咄嶂^笑嘻嘻的說。
顧南城聞言也一下子笑了出來:“那我一定是加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