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接著說到:“對哦,你跟風司大人的接觸比較多,想必你也見了他不少次吧?!?p> 顧南城接著點頭,說起風雪,他又不可避免地想到在深淵一閃而過的那個白影。
他與風雪絕對談不上熟悉,可他就偏偏篤定,那個人影是風雪,連風司的探查都無法抵銷的篤定。
“若我說,他被奪舍了呢?“天帝驀地開口。
顧南城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滾圓,奪舍這種只在書上能看見的邪惡詞匯真的會發(fā)生在身邊嗎。
如果風雪被奪舍的話,那一直在他身邊的風司是不是就有危險,對了,風司身上還有傷……
天帝靜靜的看著神色飛快變化的顧南城,過了好一會才開口道:“我沒有騙你,而且剛才天道現(xiàn)身了,他說風雪必須要做掉。要知道,天道在面對靈族的時候都沒有這么的,堅決。“
顧南城的思緒還是亂的,很多時候人恐懼的從來都不是某種事實,而是被挑明的可能性。
天帝長嘆了一口氣,幽幽的說到:“我知道這些年里你連見風司大人都很困難,更別說動手了,反正魔族現(xiàn)在還在內(nèi)亂,似乎也沒那么緊急。“
“可是那鎖鏈卻不能白白放在你那兒啊,有了那鎖鏈之后感覺到力量了吧,那滋味,嘖嘖?!?p> 顧南城已經(jīng)能想到天帝接下來要說什么了,可他偏偏沒有資格去反駁。
拿人手短,而且比起傷害風司,對風雪動手似乎更簡單。
天帝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也不認為顧南城是個傻子,于是也就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也沒忘釋放一些自身的威壓。
顧南城在這威壓下艱難的站立著,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
即使有毀滅之道在他的身體里,可是他的修為卻并沒有什么增加,甚至現(xiàn)在他還要分出一部分心思去壓住蠢蠢欲動的毀滅之道。
他就這樣沉默了良久,頗為苦澀的開口道:“臣愿為天帝分憂。“
天帝頗為滿意的點點頭,說到:“哎,辛苦你了。不過這也就是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了,好好做,我也很期待九重天上再多一神獸啊。“
“當然嘛,雖然你有了那個勞什子縛風鏈,可是修為還是弱的很,我也不會讓你去白白的賣命,幫手也是會給你安排幾個的,你先回去,要動手的時候我自然會通知你。“
“哦,對了這件事你別告訴風司大人啊,風司大人作為靈族是沒有神魂的,她那么看重風雪,估計也不會相信你說的話?!?p> 顧南城強忍著心中的疑惑,拜別了天帝。
在一步步的往回走時,他的疑惑不斷地被放大,先前天帝說要他對付風司,卻沒說要給他幾個幫手,現(xiàn)在要對付風雪,還會有厲害的幫手?難道風雪比風司更厲害?顧南城搖搖頭打消了這個念頭,怎么會有人強過風司大人呢。
風司大人一定會沒事兒的。
夜闌拿完名單回到那個所謂的家時,一下子就看見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風司。
這時多么絕佳的時機!夜闌的手纏繞著某種猩紅色的紋路一下子就要伸向風司——他當然沒成功,風司當然也沒醒來。
是風雪。夜闌只覺神魂一陣劇痛,一時間連控制身體都做不到,而在識海中,風雪冷冷的站在他的身旁。
“你不會以為毀滅之道就是你的道了吧,魔尊大人。“風雪的笑透著幾分陰狠。
夜闌的神魂才從劇痛中掙扎出來,面色不善的看著風雪。
他在識海中給風雪設置了一道屏障,防止在他操縱身體的時候風雪來影響他,傷害他做不到可有些時候小小的影響也是致命的。
現(xiàn)在這道屏障并沒有被破壞,風雪站在屏障那邊,冷冷的看著夜闌,開口道:“若不是這毀滅之道實在少了些,你早就沒了?!?p> 夜闌冷哼一聲:“毀滅之道當然不是我的道,可也不是你的道啊,你這具身體是好寶貝,可你的神魂跟凡人有什么區(qū)別?私藏了一部分毀滅之道在神魂里也不怕把自己毀滅了?你魂飛魄散倒是好啊……“
風雪臉色微變,隨即又無所謂的笑笑:”至少我敢保證,我一定拉著你一起魂飛魄散?!?p> 夜闌饒有興致的咂咂嘴,感嘆道:“蘇元啊蘇元,你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成了個傻子吧?!八f完這話就又開始專心致志的操縱身體了。
不過這次他卻沒再想對風司出手,而是把風司抱了進去,他這時也有些慶幸,自己最近是不是太膨脹了,不醒人事的風司就是自己能對付得了的嗎?
當年的死帶來的教訓都長哪兒去了?
識海中的風雪卻是一臉莫名其妙,他再次聽見蘇元的名字,他想起失神的風司,感到一陣煩躁,他恨不得早出聲那么幾十萬年,早早的參與風司的過去。
風司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格外柔軟的榻上,明媚的天光讓她不禁微瞇了眼睛。
她活動了一下,第三塊蘭夜已經(jīng)順利的融進了她的身體里,這種治標不治本的辦法最起碼現(xiàn)在讓她感覺還不錯,基本需求解決完了,她才有空憂慮。
蘭夜被自己拿走天道那玩意指不定怎么想呢,說來天道也讓風司感覺奇怪,蘭夜放在他那又沒什么大用處,放到風司這又害怕風司太強——本來這世界應該就沒人能對付的了風司了。
算了算了,反正事情已經(jīng)做了,她也不去想那些聰明人的想法了。
反正除了她自己想死,這世界也沒人能奈何得了她。
這時聽見些聲音的夜闌端著杯熱水走進來了,臉上又是一副令他作嘔的憂心模樣:“風司姐姐,您可算是醒過來了,可是嚇死我了……”
風司接過熱水,這緊貼著皮膚的熱度卻無論如何也傳不到她的心里,她嘆了口氣,說到:“我沒事兒了,何況我們小雪也長大了,不用我來看護也可以活的很好了?!?p> 夜闌又裝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可是想擠些眼淚卻怎樣都擠不出來,只能尷尬的用寬大的衣袖擦擦臉。
風司頗為懷念的感嘆道:
“當年你還是一只大白蛋,我整天抱著你到處跑,一下子就長這么大了,還記得咱們在九州的時候,你啊……”
夜闌冷冷的聽著風司念叨,她提到的他一概不知,偏偏還要裝成懷念的樣子,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