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煥仔細瞧著,這少年與門口躺的女子容貌有幾分相似,那女子應(yīng)該是他母親吧。
能在生死之際拼命護著自己的人,除了自己的父母還能有誰呢?
可惜,前世她是孤兒,自小為殺手,從沒體會過人間溫情。
今生倒是得天厚愛,有一位愛她的母親,只是至今還未謀面。
收回思緒,蘇煥給少年喂下屏息丹的解藥。
須臾之間,白發(fā)少年緩緩睜開了一雙桃花眸。
如血夕陽從梨花窗里透進來,打在他的臉上,為他的俊顏籠上一層淺淺的緋紅色,蘇煥看得出了神。
尤其是那雙眼,那是極美的一雙眼,眼尾細勾,長睫微彎,那形狀那韻味,均是古雅風流到極致。
這少年分明生了一雙最多情的桃花眼,可眸中卻無半點情意。
白念珺坐起身,只淡淡的掃了蘇煥一眼,便移開眼睛看向別處,整個人冷漠而疏離。
蘇煥不甚在意,開口問道:“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白念珺對蘇煥的話恍若未聞,目光落在門口,長腿一邁從夾層里出來朝門口走去,最后停在了江婉儀身邊,傾下身子就要抱她。
“不要!”
蘇煥連忙出聲制止,快步走到他身邊,才開口解釋:“她現(xiàn)在如同殘破的布偶,脆弱不堪,你那一抱,定會要了她的性命。”
白念珺看著蘇煥,張了張唇,半天才也沒能吐出一個字來,但看他的口型,蘇煥知道他想說的是救字,他想讓她救那個女子。
蘇煥心里明了,卻不出聲,就這么靜靜的看著他。
許是注意到他人的注視,白念珺迅速垂下了眸子,面色依舊冰冷淡漠,但眸底深處的怯色,并沒有逃過蘇煥的眼睛。
看著這個比自己小了幾歲,個頭卻比自己高出一點的冰冷少年,蘇煥忍不住放柔了聲音:“救她可以,你先回答我三個問題好不好?”
白念珺垂下頭,半天才微微頷首。
“你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還有她叫什么名字,是你什么人?”
白念珺張了半天嘴,似乎在想著怎么發(fā)聲,卻也沒能完整的吐出一句話,頭垂得更低了,眸中的懊惱一閃而過。
蘇煥笑了笑,輕安慰道:“沒關(guān)系,說不出來,你可以寫?!?p> 說著從儲物戒里拿出了紙筆遞給他,又想起了什么,不確定的問道:“你會寫字吧?”
白念珺微微點頭。
“那就好,把我問你的問題寫出來吧?!?p> 蘇煥靜靜的看著少年執(zhí)筆寫字,眼底有一抹心疼。
她看得出來,他并未失語,他會說話,只是忘記了怎么發(fā)聲,想來是太久沒有與人溝通了。
少年寫字速度倒是不慢,很快便書寫完畢。
蘇煥從他手中接過紙,細細看來,字如其人,非常好看。
寫著:“白念珺,江婉儀,生我的人?!?p> 一行字,再簡潔明了不過,回答了蘇煥所有的問題。
這再簡單不過的回答卻讓蘇煥有些詫異。
她早猜到江婉儀是白念珺母親,可是看著自己的母親生死一線,他怎么會表現(xiàn)的如此淡然?
而且他介紹江婉儀的時候并沒有叫做母親,只說是生他的人。
父母本該是每個人最親近的人,而白念珺卻和自己母親像是最疏遠的人。
蘇煥越發(fā)好奇,白念珺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冷漠到骨子里六親不認?
一個人的性格最終與他生活成長的環(huán)境和經(jīng)歷有很大的關(guān)系,比蘇煥還小了幾歲的他,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