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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國第一公子

第二十章 贏取之約

戰(zhàn)國第一公子 鄢郢東君 3265 2019-01-30 15:40:38

  滹沱河自西向東,橫跨中山全境。如果把整個中山國當成一個棋盤,那么滹沱河便是分開棋盤的“楚河漢界”。

  而顧城則是棋盤上的“九宮”,而要到達顧城,就先跨過滹沱河。

  滹沱河東有晉陽,西有行唐,中有文山,師滹沱河沿岸最重要的三個據(jù)點。

  公子羽得其二,可惜卻無兵再向前。

  文山對岸的公子羽大軍在下一步就會被鼓須吞沒,這是公子羽的最后一步,也將是成敗之前得最后掙扎!

  “公子若對此有興趣,平日老奴可多教教公子!”老伯搖頭嘆氣道。

  在他看來敗局已定!

  孟鼓苕很是焦急,雖然要贏的是她父親,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總希望公子羽能勝過她父親。

  要是鼓須能對公子羽高看幾分,她一定會非常開心。

  雖然那只是期盼……

  樂舒拍了拍公子羽的肩膀以示安慰,而公子羽卻是還迷在棋中分不清形式,對于眾人的悲觀不以為意。

  門外傳來鼓須的大笑,似已勝利在望,舉手投足間盡是意氣風發(fā)。

  “一萬布甲攻敵軍大營!”

  “唉!輸了!輸了!”老伯搖頭道。

  “不然公子放棄后方的城池,集結(jié)兵力再決戰(zhàn)?”樂舒建議道。

  公子羽微微搖頭,以示否定,果斷道:“五千布甲轉(zhuǎn)占文山!”

  ”什么?”

  “這?”

  眾人頓時驚嘆,隨即堂內(nèi)鴉雀無聲。

  門外鼓須目瞪如牛,下巴都快掉了下來。

  “這……這不可能!怎么會……”鼓須難以置信,看著五顆豆子占據(jù)文山,再觀整片殘局,如今已是連成一片。

  公子羽的大軍,就像一頭長著血盆大口的猛獸,當它的血盆大口閉合的那一瞬間,所有人看清這頭猛獸。

  滹沱河北岸的行唐、晉陽、文山,此時連城了一片,變成了這個猛獸閉合的大嘴。

  鼓須一萬大軍,度過滹沱河,來到了猛獸的口腔中,先前公子羽占領(lǐng)的城池,變成了一排排尖牙,咬合之間,讓鼓須逃無可逃。

  鼓須以滹沱河抵御公子羽大軍,現(xiàn)在變成了公子羽大軍占領(lǐng)滹沱河鎖死了鼓須。

  這整片布局,不到最后一步,無人能懂。

  這期間看似無來由,看似愚昧的一步步棋,在最后連貫成了絕殺之局。

  他鼓須敗了!

  “我敗了!”鼓須嘆氣道。

  這一站讓鼓須敗得心悅誠服,如果怕丟人了,一定要找到什么借口來找回面子的話……

  “我敗了,但是你們勝之不武,你們以多戰(zhàn)寡,二人甚至數(shù)人共謀一計。我雖敗猶榮!”鼓須嚷嚷道。

  公子羽先出來,對鼓須躬身,安慰道:“世伯雖敗猶榮!世伯雖敗猶榮!”

  鼓須剛被殺敗,正是在氣頭上,公子羽這一聲安慰,瞬間就激起了他的怒火。

  鼓須甩袖,冷哼道:“不學無術(shù)之徒,安知陣法之玄妙?公子府眾人集智,能勝于我!但若你百個公子羽都不能勝我!”

  孟鼓苕都有些聽不下去了,來到鼓須身邊,埋怨道:“阿爺!你怎么能這么說羽哥哥??!羽哥哥還是挺厲害的!”

  鼓須是吃了槍藥了,誰讓他公子羽在他郁悶的時候,還來嘲笑他?

  鼓須是見誰罵誰,別說孟鼓苕是他女兒了,就是他娘,他也要罵一罵這小子。

  “厲害?公子羽的所做所為,你怕我不知?先不說與舞姬同騎之事,他來到此處,不是愚弄百姓,就是煉丹。不學無術(shù)之徒,有何好厲害的?走!跟我回去,不許再來公子府!”鼓須拉著孟鼓苕就往門外走。

  孟鼓苕掙脫不開,哭喪著臉求饒道:“阿爺!阿爺!我還要在這里教羽哥哥識字呢!不久就是'辯禮大典'了要是羽哥哥不能回都,我們的婚約就……”

  “婚約?什么婚約?你們已經(jīng)沒有婚約了!公孫焦那個老奸巨猾的家伙已經(jīng)退婚了!”說起這婚約,鼓須就是氣不打一處來。

  雖然公孫焦說得頭頭是理,他不能拒絕。但畢竟被人家退婚,無論怎么說都是很丟人的一件事。

  孟鼓苕連忙解釋道:“這事羽哥哥還不知道,羽哥哥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了!只要羽哥哥能在'辯禮大典'中脫穎而出,能回顧都,我們就可以完婚了!”

  “什么?脫穎而出?就他?他要能行,我鼓須的頭砍下來給他喝酒!再有!你們已經(jīng)沒有婚約了!公子羽知不知道不重要,他老子已經(jīng)幫他退婚了!我們兩家也算再無瓜葛!你休要在胡鬧!”鼓須呵斥道。

  孟鼓苕真是急得快哭了,她能在公子羽面前耍橫,在鼓須面前她敢耍嗎?

  孟鼓苕半蹲著,說什么也不肯走,孟鼓苕的淚眼,在看向公子羽的時候,有著說不出的絕望和失望。

  本來還想敬而遠之的公子羽,被這個眼神看得是背皮發(fā)涼,讓一個女人失望,這很容易讓其由愛生恨的,孟鼓苕的愛意都如此難以接受了,她的恨恐怕真要把公子羽的天靈蓋給掀了!

  公子羽上前三步,對鼓須鄭重行禮,道:“世伯我愿娶鼓苕為妻!若我能再回顧都,想來家父定會再上門提親!”

  鼓須怒眉一挑,火氣更大了,指著公子羽的鼻子罵道:“豎子,還妄欺我鼓家不成?出爾反爾不說,如今又要辱我家門!真當我鼓家是好欺負的嗎?汝要再言嫁娶,吾……”

  他話還沒說完,孟鼓苕掙脫開鼓須,一個箭步,便把樂舒腰上的佩劍拔了出來,架在脖子上,淚眼朦朧道:“世叔上門退婚,已辱我鼓家。小女無顏再為鼓家之女,如今羽哥哥愿迎娶鼓苕,阿爺卻百般阻撓,若阿爺不讓小女名節(jié)不復,小女便命絕于此!以護我鼓家名聲!”

  說完,劍刃已接觸到雪白的肌膚。

  鼓須一驚,正欲喝止,只見鮮血已順著長劍緩緩滴下來。

  鼓須也喝不出聲來了,無奈道:“癡兒啊!癡兒!你何須如此啊!公孫焦雖壞我鼓家名聲不假,但也是為了鼓家好??!公子羽不學無術(shù),還處處惹禍,在國君面前狂呼滅國之言!這次國君能大度,若下一次公子羽又闖出什么禍來,怕是要連累整個家族啊!你公孫叔父正是怕連累我們鼓家這才不得已退婚啊!”

  鼓須無奈,只得把公孫焦退婚的原因說了出來。

  孟鼓苕仍然不愿放下手中的長劍,聲嘶力竭道:“羽哥哥已經(jīng)變了!他沒有不學無術(shù)!他每日都很認真的在讀書簡!用不了多久,羽哥哥就能回顧城了!”

  鼓須不斷搖頭,試探性的走向孟鼓苕,安慰道:“也罷也罷!我答應(yīng)你還不成嗎?”

  孟鼓苕這才把長劍放了下來,孟鼓苕很是欣喜地跑到公子羽的身旁,在其耳邊不停重復道:“羽哥哥,羽哥哥,你聽見了嗎?阿爺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

  公子羽已經(jīng)愣在了原地,他的思緒還在鼓須先前的話中久久不能回神。

  原來都是因為他的不爭氣,事情才會變得如此。作為一個不爭氣的孩子,估計公孫焦也是悲心欲絕才會作出這樣的決定來。

  公子羽對自己很失望,對自己的魯莽很是失望。一句話,便讓公孫家族如坐針氈,一句話便讓鼓家顏面掃地。

  或許這并不是公孫焦草木皆兵,而公子羽的話真的在那個自己不熟悉的廟堂上,引起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yīng)。

  公孫焦甚至連最壞的打算都做了。

  中山國的這個廟堂,水有多渾,公子羽以前想都不會去想,可如今看來,他的一只腳已經(jīng)深陷進那個泥沼之中了,再想置之事外恐怕是不可能了!

  公子羽收回思緒,對鼓須緩緩躬身,鄭重行禮一個禮,木然道:“多謝世伯成全!”

  鼓須鼻子噴著粗氣,要不是孟鼓苕以死相逼,他斷不會讓步。

  把女兒嫁給公子羽,是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

  “你別謝我!我還是先前那句話,你們之間沒有婚約!”鼓須說到此處,孟鼓苕又急眼了,鼓須連忙繼續(xù)道,“你先聽我把話說完!你們之間沒有婚約,中山人不久之前都已經(jīng)知道了!你要迎娶鼓苕,也不是不可,但必須得按照規(guī)矩來!古有六藝以射藝,而成婚約!我中山國重'辯禮',若你能在'辯禮大典'之上奪得魁首!那么你便可贏取鼓苕,若不能得,則鼓苕嫁與魁首之人!你可愿意?!”

  “阿爺!”孟鼓苕急道。

  鼓須擺了擺手,道:“這已經(jīng)是最大的讓步了!你別再用你那一套逼我!”

  說的贏取,而不是迎娶。在周朝時,就有射藝娶妻一說,一般在大家族相互觀禮時,一女子若是被幾家的長輩同時看上,則會用周理六藝中的射藝來選擇夫婿。(與本文無關(guān),有興趣的朋友,可自查!在這里不再多加贅述!)

  公子羽道:“愿聽世伯安排!”

  “羽哥哥!”孟鼓苕急得都蹦了起來,公子羽什么水平,她不知道嗎?中山文都還是她教的,讓他在“辯禮“大典奪魁這不是難為他嗎?

  公子羽洋溢著自信的微笑,輕聲安慰道:“沒事的鼓苕!我可以的!”

  男兒還沒有一點傲氣的嗎?公子羽本來也不是沽名釣譽之徒,只可惜這個世道把他逼得太慘了。若是他再在河頭里“無所事事”下去,估計中山人是不可能改變對公子羽的看法了。

  國君的驅(qū)逐公子羽可以忍,縣令的刁難,公子羽也可以忍,但是在妹子面前被如此貶低,公子羽還是忍不了的。

  “好!有點志氣!不日之后,這個消息將會傳遍中山各地,鼓家的名聲也算挽回了!但如果你不能奪魁,被人笑話,那便是你自取其辱,怪不得旁人了!你可想好?”鼓須問道。

  公子羽長呼一口氣,堅毅的點了點頭道:“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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