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向長老拔劍
“什么？他用的是破星劍？”
“這可是地級劍法，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這么快領(lǐng)悟！”
“我連一招都還沒學(xué)會……”
無數(shù)人目光看向紀無塵，這已經(jīng)不是震驚能夠形容，完全是不可思議，超乎常理。
雷邢就是更是如此，開始只是覺得眼熟，連他自己都沒反應(yīng)過來紀無塵用的居然是破星劍。
“不錯，弟子領(lǐng)悟了一些皮毛?！奔o無塵老老實實承認。
慕長老思忖片刻，“看來，你在這之前是學(xué)過破星劍了？”
“怪不得，他一定是之前修煉過破星劍，不然怎么可能這么快領(lǐng)悟?！?p> “嚇了我一大跳，我差點信以為真了……”
周圍弟子紛紛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這也是唯一說得過去的解釋，因為根本不可能有人在半個時辰內(nèi)領(lǐng)悟地級劍法。
但所有人都沒想到，紀無塵搖頭否定了，“弟子是第一次接觸破星劍法。”
聞言，慕長老原本懶洋洋的表情變得微妙起來，他上下審視紀無塵，忽然道：“在天元宗，欺騙長老可是重罪?！?p> 這個話里隱含的意思，就是說紀無塵欺瞞于他。
“慕長老，弟子確實沒有修煉過破星劍?！奔o無塵不明所以，又重復(fù)了一遍。
“天元宗不可能有人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領(lǐng)悟破星劍，就算是我也不可能。”
慕長老冷笑起來，似乎看破一切，“你之所以這樣說，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力，讓我看好你的潛力，然后將你收為弟子，對不對？可惜你錯了，世上根本沒有這樣的天才，這是你的最大破綻?！?p> “這家伙好深沉的心機，居然用這種來博取慕長老的好感?！?p> “原本還以為是個天才，原來是沽名釣譽，無恥小人！”
“被慕長老當場揭穿，他完蛋了！”
聽到這個話，原本對紀無塵刮目相看的弟子全都露出厭惡神色，心中十分反感，甚至有人落井下石的譏笑起來。
“吸引你的注意？”
紀無塵又好氣又好笑，但劍心是他神海中最大的秘密，根本不可能讓外人知道，而且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釋。
他一言不發(fā)，就這么站在那里，任憑周圍弟子冷嘲熱諷。
雷邢眼神閃爍了一下，抓住機會對紀無塵發(fā)難，“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欺瞞長老！”
“我可以作證，紀無塵在進入天元宗以前從沒修煉過劍法?！?p> 這時，林雪音輕輕走過來替紀無塵開口。
她身上披著紀無塵的外衣，面對長老的威視卻就絲毫沒有退讓，讓人隱隱側(cè)目。
“夠了，這件事我不會追究，但下不為例。”
慕長老若有深意地看了紀無塵一眼，不再為難，接著道：“劍法傳授到此為止，停止對練，接下來我會給你們展示一幅畫，你們仔細觀摩，能不能從中領(lǐng)悟劍氣，全看各自造化。”
弟子們集中起注意力，盯著慕長老。
就見他大手一揮，周遭空間內(nèi)出現(xiàn)層層漣漪，一副畫像憑空浮現(xiàn)出來。
看到這巨大的畫像，所有人都呆住了，完全無法理解其中含義。
這是一幅竹畫，在山野之中，竹影婆娑，生機勃發(fā)，但除此之外別無他物，也沒有其他景象。
弟子們不理解，慕長老卻根本沒有提示的意思，老僧入定般一句話也不肯再說。
不過，還是有人想出來辦法，嘗試用神識去感應(yīng)竹畫中的蘊意，漸漸地，就有人從中領(lǐng)悟到什么，進入某種玄而又玄的入定狀態(tài)。
能夠進入天元宗都是各大郡城的天才，很快，其余人紛紛進入這種狀態(tài)，參悟其中玄妙。
雷邢也緊緊盯著畫像，他知道的比外門弟子更多，這幅竹畫是慕長老生平得意之作，里面蘊含的可不僅僅是一道劍氣。
慕長老看到弟子們的表現(xiàn)，臉上浮現(xiàn)滿意之色，心中也不再計較之前紀無塵帶來的不快。
而與此同時，紀無塵和其他弟子一樣，進入入定，腦海中一片空明，似乎和外界徹底隔絕。
不知不覺，他眼前景象出現(xiàn)了變化，朦朧虛幻的竹畫變得清晰起來。
在畫像邊緣，那些凌亂的竹影漸漸消失，而在正中間位置，原本一片空白的區(qū)域，漸漸浮現(xiàn)出一柄利劍的影子。
當這把劍出現(xiàn)的瞬間，紀無塵眉心一陣刺痛，感覺神海都要被撕裂。
但緊接著，他神海內(nèi)的劍心受到刺激，居然自行運轉(zhuǎn)起來，似乎要將這把無形利劍包容進去，消化其中所蘊含的一切。
整個過程好像猛獸在吞噬弱小的生靈，很快，一股無比強大的意志從劍心中反饋出來，幾乎不受紀無塵控制，降臨在他腦海深處。
無數(shù)意念，道理，劍法中玄妙至極的精髓，蜂擁而至。
這些東西直接刻印在他身體之中，成為一種本能。
紀無塵猛地睜開雙眼，仿佛從大夢中清醒過來，緊接著，心中涌現(xiàn)出興奮狂喜。
他清楚的感覺到了，這幅竹畫中蘊涵的不是簡簡單單的劍氣，而是劍意。
沒錯，就是劍意，只有凝血境高手才能夠參悟的劍道最高境界。
慕長老在作畫時，將自身劍意打入其中，這幅畫就具備了他的劍意精髓。
竹，自古以來是傲骨，堅貞，氣節(jié)的象征，這幅竹劍圖就更是如此，將生命和精神的真理包含其中，但現(xiàn)在全部被紀無塵吸收，得到天大的便宜。
“這幅畫就相當于一份劍道傳承，不過想要領(lǐng)悟也不容易，我是憑借劍心才占了慕長老的便宜，說到底這是他的劍意，我要不要說出來？”
紀無塵心思活絡(luò)起來。
思考之余，他暗中觀察其他人，就發(fā)現(xiàn)很多弟子表情看起來非常痛苦，臉上冷汗直冒，像是在經(jīng)歷某種折磨。
這就是反噬。
畫中蘊涵的竹山劍意太強，而練境修行者的神識非常脆弱，用精神力量去強行領(lǐng)悟，必然會付出代價。
在紀無塵打量周圍弟子的同時，慕長老也在暗中觀察，他看到有人快要堅持不住，就會伸手點出一指，這一指蘊含神識層次的力量，直接將對方打昏，從入定狀態(tài)脫離出來。
紀無塵好奇慕長老如此手法，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頓時，慕長老的注意力也被吸引過來，看到紀無塵四處張望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堅持不住，他眉頭立刻皺起。
“你怎么不入定？莫非還對我耿耿于懷？”
紀無塵猶豫了一下，如實道：“弟子領(lǐng)悟結(jié)束了?！?p> “簡直一派胡言！你當我三歲小孩，還想唬弄我？實話不妨告訴你，這幅畫里不僅僅蘊含劍氣，還有一道劍意！你是想說你連劍意也領(lǐng)悟了是嗎？”
慕長老臉色變得無比難看，這個弟子欺騙一次他可以不計較，居然還騙第二次。
一旁觀摩的雷邢聽了忍不住大笑，“蠢貨，我花了整整一年都沒有參透這幅畫，你要是能夠領(lǐng)悟，就不會站在這里，已經(jīng)是精英弟子了?！?p> 他說得其實沒錯，能夠施展劍意，修為至少要達到凝血境。
紀無塵完全屬于特例，他雖然領(lǐng)悟劍意，當下修為卻無法將這份劍意完全施展出來。
“弟子沒有說謊?！奔o無塵肯定地說道：“這幅畫里的劍意弟子確實領(lǐng)悟到了。”
慕長老怒極反笑，“既然如此，那你就當著我的面，將這竹山劍劍意展示出來?！?p> “弟子修為還無法支撐完整的劍意?！奔o無塵陷入為難，不知道怎么解釋。
“你向我刺一劍，哪怕蘊含一丁點劍意，我都承認你?！蹦介L老步步緊逼，顯然這次不打算再放過紀無塵。
“好?！?p> 紀無塵不再猶豫，做出一件所有人都不敢做的事，向長老拔劍。
一劍刺出去，劍身上立刻出現(xiàn)無數(shù)氣芒，似乎這不是一劍，而是成百上千劍，一座竹山，山上的所有竹子化作利劍飛出來，掀起陣陣破空之聲。
這一刻，周圍空間都凝固了，只有漫天劍氣，在紀無塵周身，更是出現(xiàn)了一種‘勢’。
靠得近一些的弟子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他們有種錯覺，周圍好像有一座巨大的竹山，這山上竹子都是利劍，隨時可能刺過來。
紀無塵的劍并非刺向他們，但劍意上造成的氣勢，就讓人如坐針氈，感覺渾身難受。
這就是劍道意境上的絕對壓制。
當這股氣勢出現(xiàn)的瞬間，慕長老就察覺到這是他最熟悉不過的劍意，終于露出無比震撼的表情。
他手中抓出一柄青銅古劍，輕易就將紀無塵強大的劍氣全部擋下，但臉上神色卻極度不可思議，激動得大吼起來：“你真的把我的劍意領(lǐng)悟了??？”
“是?！?p> 紀無塵點點頭，并不意外這個結(jié)果。
這一劍被化解，氣勢也徹底消失，周圍弟子終于喘過氣來，聽到這個答案，如果說之前是震驚，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被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一個時辰不到，就領(lǐng)悟了慕長老留下的劍意，這是何等妖孽？
現(xiàn)在再想一想，也就知道紀無塵之前沒有說謊話，擁有能夠參悟劍意的天賦，短時間內(nèi)掌握一套劍法，豈不也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