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說,我像是受了極大委屈般又開始掉淚,“大人并不是放任,而是無法捉拿。本公主險些喪命于辛府,大人為何敢做不敢當?”
“若真如此,公主是如何憑一己之力逃出來的?”
“放肆!”母后捏著信紙,怒極落淚:“這白紙黑字,難道不是你與蘇嬪合謀的證據(jù)嗎!”
見母后也開口說話,辛大人的氣焰下去了許多,卻也絲毫不愿承認此番事實:“密信尚可偽造,若臣真與蘇嬪娘娘合謀,蘇嬪娘娘定是當日便將密信毀去,斷不可能將密信藏于宮中,皇上明鑒吶!”
“大人的奏折,本宮曾于御書房中一同與皇上觀看過,這密信的字跡,不是大人你,還能是誰人的?”
“臣……臣也不知道這密信為何是臣的字跡,但字跡此事,尚可模仿,若有人多年前便著手算計,那么字跡也可以偽造!”
辛大人如此一說,也不無道理,在場的人神情都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難不成大人的意思,是本公主算計了大人不成?”我氣得站起了身,哭得沒有力氣又摔坐于座上:“父皇,你一定要為兒臣做主……”
“信一,辛大人與蘇嬪商討將十皇子母子干出景陽宮,此事著人去查證便知。信二,辛大人與蘇嬪謀害孟貴人小產(chǎn),此事已是事實,蘇嬪本也嫌疑最大。信三,蘇嬪落入開封府,辛大人意圖與蘇嬪將罪名推脫于本宮,而公主則是你們拿來威脅本宮或是削弱本宮勢力的最佳人選。第三封信來時蘇嬪在開封府,于是便是蘇嬪宮里的下人賄賂獄卒再偷偷送去開封府予蘇嬪看的。你們以為無人知曉,其實皇上早就知曉,不過是怕你吃不好才故意放行,而你,卻辜負了皇上?!蹦负笠蛔忠痪湔f道
蘇嬪瞪大了眼:“不,臣妾宮里的下人確實是怕臣妾吃不好,偷偷來給臣妾送吃食的,沒有送信啊……”
“按照信中內容來看,就算蘇嬪娘娘與辛大人不承認密信,可十皇子與孟貴人,還有本公主,都是受害已成定局,難道不需要給我們一個公道嗎?”
“皇上,”見蘇嬪已無退路,德妃突然開口,眼中暗藏鋒芒:“依臣妾看來,公主所言不無道理。但此事眾多疑點,最妥帖的方法,應是交于開封府,著人調查,一查便知?!?p> 父皇許是也有所懷疑,但他怒極之下并未處置此事,由此來看,他確是十分寵愛蘇嬪。當日蘇嬪最有謀害孟貴人小產(chǎn)的嫌疑,今日也最有與辛大人密謀做盡壞事的嫌疑,他都屢次不當即處決她。
我們都低估了父皇對蘇嬪的寵愛程度。
我看向跪著哆嗦毫無半分妃嬪風范的蘇嬪,實在不明白父皇為何如此寵愛她。
沉寂半晌后,父皇開口道:“李放。”
見父皇如此神情,我心中已然涼了半截。
多日謀劃,步步為營,卻敵不過對一人的寵愛。
我與母后此次,大概是要功虧一簣。
我擦去臉上的淚,不再裝作悲憤萬分的模樣,如果此刻我面前能有一面銅鏡,我想我應是平靜無比的。
“臣在!”
“將蘇嬪與辛愛卿,押入開……”
不待父皇說完,門外忽然有人來報:“報!秦府大公子秦鈺江求見——”
秦鈺江?他來做什么?
我愣神的時候,父皇也怔了片刻,而他面上的怒氣中多了一分喜出望外:“秦府之人數(shù)十年未踏入宮中半步,如今秦公子愿打破此念與宮內來往,是朕與皇宮的榮幸。宣秦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