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已上齊,可楊組長卻遲遲未到。
“楊組長家里臨時有事,可能趕不過來,我們先吃吧?!?p> 沈總監(jiān)出去打了個電話,便招呼我們動筷。
“我看不是有事,一定是楊組長不想和某些眼高于頂?shù)娜艘黄鸪燥埌?。”坐于李蘭一旁的朱恒竊笑一聲,以只有我們幾人能聽到的音量不懷好意道。
“唔,眼高于頂總好過于你能力有限吧。”知曉這朱恒要挑事,我懶得同他周旋,壓低音量“笑臉相迎”直直點名于他。
說他能力有限只因這幾日朱恒的工作表現(xiàn)之于他人確實欠佳,他亦是自知,
果然那朱恒如遭當(dāng)頭一棒,許是未料到我會如此直接奚落于他,一時不知如何回?fù)簟?p> 我自然不會予他時間反擊,這人三番五次尋釁,全然不長記性,我需得給他些教訓(xùn)。
眼角余光傾向那從入席開始便一直悄然打量著神獸的李蘭。
她顯然心不在焉,未曾聽到我與這朱恒的對話。
我眨了眨眼,心中有了主意。
輕扯了扯一旁李蘭的袖子,我笑著忽然同她問了句,“李蘭,你說是吧?”
人若心不在焉之時,你同她問話,那百分之七十的條件反射必然是肯定回答。
果然,被我這突如其來一扯,她即刻收回視線,草草回了我句,“嗯?!?p> 成功,我心中竊笑。
只這一個嗯字,我便如愿瞧見朱恒的面色黑了七分、紅了三分,如啞巴吃黃連般看了眼李蘭后,便失落萬分回了頭,也不再同我胡攪蠻纏。
自巫族負(fù)傷而退后,我許久未再捉弄人,此刻頗感懷念。
我唇邊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繼續(xù)愜意用餐。
“你倒也是記仇?!?p> 我的右耳劃過一道聲音。
嗯,聲線純凈無雜音,傳播效果不錯。
我抬手摸了摸耳朵,對這兩日趕工做出的隱形耳機(jī)尚且還算得滿意。
因公司人多眼雜,許多話不便當(dāng)眾說。
我遂有感而發(fā),將先前的耳機(jī)利用空間之力加以改造做成了兩副隱形入耳式耳機(jī)。
這耳機(jī)并非尋常的耳機(jī),它可將佩戴之人心中所想相互傳達(dá)。
“好說好說?!?p> 我亦于心中回它一句,卻是毫無愧疚。
我這人從來便算不得好人,若是屢次被人進(jìn)犯,便會擇其軟肋而攻之。
這朱恒打一進(jìn)來便有意無意往李蘭一旁湊近,旁人皆未看出其心思。
不過,他雖是隱藏得極好,卻是難逃我眼。
李蘭對神獸有好感是人盡皆知,自神獸那次露了一手后,不止李蘭,公司里許多小女娃皆對它芳心暗許。
適才這朱恒本想借機(jī)數(shù)落神獸與我,好叫這李蘭對神獸的好感降低些,卻未料到我反將一軍。
“若不犯我,便相安無事?!蔽也辉谝獾匾松诇?,微微側(cè)首看向一旁的神獸,勾了勾唇笑得別有深意,“但若犯我,必加倍奉還?!?p> “是么?”神獸挑眉,玩味地輕觸了觸它左耳的耳機(jī),似笑非笑看我。
我被它瞧得心下一顫,面上卻裝作若無其事。
莫不是被它瞧出端倪了?
我猶疑著,心中略有忐忑。
它的這只耳機(jī)被我額外多加了些“料”。
除了傳播心音外,還可助我尋到其“覺”所在。
老頭曾與我說,人的大腦中有個極為奇妙的小東西,狀似匣子。
這個小匣子儲存了人這一生從誕生到死亡的所有記憶。
我們的記憶分為遠(yuǎn)期記憶和近期記憶,而近期記憶又會逐漸隨著時間的推移轉(zhuǎn)換為遠(yuǎn)期記憶。
絕大多數(shù)人可回憶的范圍皆為孩提記事之年起,且所記之事,即那些遠(yuǎn)期記憶會隨著時間推移,逐漸淡忘。
可這被淡忘的遠(yuǎn)期記憶并未消失,只是被吸入這匣子中罷了。
有時,人會突然憶起舊時某些事,那便是從這匣子中不慎掉落而出的記憶,不消片刻便會復(fù)而吸入。
記憶由五覺集成,分為聽覺、嗅覺、觸覺、視覺、味覺。
這些匯聚凝結(jié)而成我們的記憶,因而老頭喚這儲存記憶的匣子為“覺”。
“覺”儲存著我們大量的記憶,卻極為隱匿,行蹤不定。
就如在那汪洋大海中落了根針般,難以尋覓。
是以時至今日,科學(xué)家尚不知曉它的存在,而這記憶儲存之謎也終究仍是個迷。
原先我聽老頭說起它時,并未當(dāng)回事,只當(dāng)他在編故事說與我聽。
可自打我知道他并非常人之時,我才明白他與我所說的那些稀奇古怪之事并非虛構(gòu),而是確有其事。
故此,我特地翻閱了時空萬物志,找到了尋找“覺”的方法,想借此窺探這神獸的記憶,看看可否獲知老頭行蹤的線索及這神獸所圖為何。
耳機(jī)制作完成當(dāng)日,我欲試試這耳機(jī)效果如何,便命小乖隱身戴著這特制耳機(jī)靠近了那朱恒。
數(shù)秒后,耳機(jī)成功尋到且鎖定了朱恒腦中的“覺”,獲取“覺”的記憶后便速而將其記憶通過耳機(jī)傳遞至我處。
瀏覽后,我方知這朱恒對李蘭有好感,便有了適才攻其軟肋這一話。
可即便這耳機(jī)在朱恒身上奏了效,于這神獸,卻是如拳頭打入棉花般,令我一籌莫展。
自昨晚我將這耳機(jī)與它佩戴上后,屏息凝神數(shù)個時辰,卻仍未接收到任何信息。
若說是異世神獸而不得探知,卻也非如此,小乖同為異獸,卻仍是奏效。
莫非是因它腰間那根魂食鏈?
思及此處,我不著痕跡掃了眼那泛著暗紅光芒的銀質(zhì)鏈子。
這魂食鏈乃是神物,它認(rèn)了這神獸為主,便會極為護(hù)主。
老頭的那本書對這鏈子也未詳細(xì)記載,簡約幾句便帶過,因而我只知它是極厲害的兵器,卻不知它可還有其它秘技?
此番我需得保持冷靜,以免被這神獸看出端倪,若因此壞了我的計劃,那便得不償失了。
“你們在說什么?”
正待我思索著如何答它之時,一旁李蘭忽地湊近打斷了我們的談話。
神獸冷眸瞥她一眼,回首不再看我二人。
“在說它的工作進(jìn)度?!蔽倚闹邪底杂趿丝跉?,頗為慶幸李蘭的適時介入。
這神獸威壓極甚,城府極深,不好對付。
雖這神獸態(tài)度冷漠,可李蘭卻不甚在意。
“如果是景云的話,肯定沒什么問題,我也好期待?!?p> 語氣中滿是崇拜之情。
看來這李蘭倒是真歡喜上了這神獸。
只是……我睨了眼那神獸,卻是替她惋惜。
如此冷情之人,怕是李蘭這情意終會被辜負(fù)。
喝了口茶,正惋惜之際,李蘭卻突然于我耳邊悄聲問我。
“零露,你和景云真的不是情侶嗎?”
“……”,我好像被水噎住了。
李蘭見我嗆咳了起來,急急輕拍我的后背幫我順氣。
緩和了些,我取了張紙巾拭去唇邊水漬,“怎么可能?”
我是主人,它是神獸,怎可有此關(guān)系?
李蘭猶豫著,指了指我的手背,疑惑地道,“那你們?yōu)槭裁磿型瑯拥拇糖啵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