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梅川,葛格成功的把吃瓜群眾的視線拉到了梅川身上,刷刷,視線全部落在梅川身上,梅川心中一個大寫的尷尬。
雖然自己是梅川,可是自己也不是梅川,所以這恨意遠(yuǎn)遠(yuǎn)沒有葛格想的那么嚴(yán)重,梅川本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回家,剩下的事情就讓葛格看著辦好了,反正大庭廣眾之下葛格又不會動刀子把那兩個白凈的少年給宰了,最多也就是罵一頓兇一兇,葛格的氣消了這對他們兩個來說才是莫大的福分。
至于薛家為什么開竅了一般的把兩個孫子綁來給梅川道歉,梅川沒心情理會,用梅川的話來說就是‘反正不管我的事’。
既然自己這個當(dāng)事人是躲不掉了,梅川只好由著葛格把自己拉到門口,那感覺就像是梅川小學(xué)時第一次站在講臺上給大家朗讀故事一樣,忐忑啊。雖然梅川心理年齡已經(jīng)二十出頭了,奈何因為殺手的身份,平日冠以低調(diào)生存,所以這大庭廣眾的被拉出來,還自帶可憐兮兮的主角光環(huán),梅川實在不會演啊。
是要一臉苦哈哈還是要一臉怒氣,梅川抖動著臉皮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表情,裝可憐?梅川搜尋了自己的字典,好像這個詞在自己二十多年的生涯中從來不好用。憤怒?對,梅川被這兩個人打死了,那一定很生氣吧,不過梅川的人生字典里也沒有生氣,除了滅門之仇之外梅川從來不生氣,因為讓梅川煩惱的人反正是要死的,所以生氣這個詞對梅川來說也很陌生。
算了吧,梅川最后就一臉無辜的表情站在門前,看著面前低著頭發(fā)抖的兩少年,梅川心里想的居然是這兩個人身材倒是不錯,白白凈凈的還有些肌肉,看來薛家除了讓他們讀書外還不忘教他們些功夫,怪不得梅川被打得那么慘,不過這時候似乎不該想這個吧,梅川扯扯嘴角。
薛家大老爺臉色很不好看。試著想一下,堂堂薛家大老爺,那是多大的身份啊,可是今天居然親自帶著兩個侄子來給一個寡婦和小子請罪,這恐怕是錦州城有史以來最大的笑話了吧,關(guān)鍵是這個寡婦半點領(lǐng)情的樣子都沒有,前面一直說梅川不在,等梅川回來再說,薛家大老爺就咬牙陪著兩個侄子等了半個時辰,眼看著兩個侄子都被凍得上下牙齒直打架,終于等來了那個當(dāng)事人梅川。
不看還好,看了梅川薛家大老爺是一腔熱血直奔腦門,要不是身邊仆人及時扶住,薛家大老爺差點就要被氣暈過去。原來薛家大老爺被薛老爺子下了死命令,必須在十五燈會上吃到葛家酒樓的飯菜,劍南道大都督點名的葛家酒樓那可不能出了岔子,別說葛家酒樓有秘密配方,別的酒家仿造不來,就算能仿造,那大都督身邊同來的武南飛會不知道?武家要是知道那天的酒席不是葛家酒樓的手藝,武家會放棄這次絕佳的機會?
雖說四大家族產(chǎn)業(yè)上基本不會存在惡性競爭,可要是武家存心要爭奪,那途徑劍南道進入吐蕃還有嶺南的生意就是別想做了,還有得罪了大都督那就是自斷后路啊,哪個生意人不懂政治,不懂時事,更何況是千年傳承的薛家這樣的大家,薛老爺子自然知道,何況面前要巴結(jié)人也是極有可能得罪的人,那可是手握重兵的劍南道大都督啊。
薛家大老爺深的薛老爺子傳承,精明算計樣樣不落,自然知道和家族利益想比臉面就是個屁,于是一咬牙一跺腳就把這兩個侄子給綁來了,來之前薛家大老爺想好了,不管葛格怎么罵怎么難為一概應(yīng)下來,只要葛格接受了道歉那一切好說,誰料到葛格居然把梅川給推出來了。
薛如斯和薛如番曾經(jīng)說過這個梅川尖嘴猴腮一臉猥瑣,看著就讓人來火,這也是當(dāng)日他們把梅川打了的原因之一,還有就是這個梅川實在不禁打,就是那么幾拳而已就受不住了。按照他們的描述,薛家大老爺也在心里把梅川想了個大概,那就是躲在寡婦后面長大的弱小子,膽小怕事又孱弱不堪,等他出面那豈不是更好,他一定戰(zhàn)戰(zhàn)兢兢兩股發(fā)顫,然后事情就更好辦了。
可是呢,面前的這個是梅川嗎?臉的確是小了點,巴掌大還是個尖下巴,臉色灰蒙蒙像是營養(yǎng)不良,但是那黑如點墨的眼睛卻神采奕奕。和梅川對上眼神的剎那,心慌敗下陣來的明明是自己啊,薛家大老爺一驚,事情好像不太好辦。
梅川知道葛格的心思,葛格的打算是讓梅川開口,然后把這兩個小子給暴打一頓,不過梅川倒是不急,度著步子在薛如斯和薛如番面前來回走了幾圈,走的兩個少年在心里把梅川的祖宗都問候一遍了。
薛如斯實在受不了了,把薛老爺子的話拋到腦后,猛地抬頭瞪著血紅的眼睛看著梅川,“要殺要剮快點,別給老子在這里磨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