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看讓月卿歌驚了一下,背后的三道抓痕被水泡過之后卻是惡化了,中間血肉模糊之處已經(jīng)沒多少血可流了,隱隱泛白,被劃破的皮膚有潰爛的趨勢。
仔細(xì)看那傷口,其中還有縷縷黑絲緩緩游走著。魔的魔氣也是可以治療自身的,但由于帝傾絕一直處于昏迷之中,因此無法自行愈合傷口,才使得這傷如今看起來是如此可怖。
月卿歌心疼不已,這傷要是在她身上,她怕是早就疼得大哭起來,而帝傾絕竟是自受傷之后便一聲疼都沒喊過。
她見此處半天都無人經(jīng)過,便打算用水元素將他這傷口給治愈。集中精神,月卿歌一手扶住帝傾絕的身子,一手輕輕按在帝傾絕的背后,那柔和的藍(lán)色光束便緩緩流淌進(jìn)帝傾絕體內(nèi)。
但沒過多久,月卿歌便察覺到異樣,水元素的凝聚變得困難起來,能夠幫助帝傾絕恢復(fù)傷口的治愈能量更是難以輸送到他體內(nèi)。細(xì)細(xì)思考一下月卿歌才想起來以前夜君夢對自己的所說的,關(guān)于凡界使用神力與元素力量的注意事項。
凡界是有禁制的,凡人的力量普遍弱于其他幾界,因此凡界比其他幾界多了一重能限制力量的禁制,以此來保護這個界面免受其他強大界面的侵襲與破壞。
這可能就是自然進(jìn)化的規(guī)律吧,自然之力與天道,能使萬事萬物皆處于一個相對平衡的狀態(tài)之中。
月卿歌并未覺得這禁制有什么不好的,每個界面皆有其自己的優(yōu)劣之處與平衡之道,六界的存在也都有其合理之處。
凡人,相對弱小、壽短,卻可享受人間萬物之美;
仙,長壽卻薄情寡欲,諸事都會受到天條限制;
妖,可隨心所欲生活、卻難克制妖性;
魔,無欲無求,卻居于魔界孤寂荒蕪之地;
鬼,萬物終點、輪回之始,卻生于黑暗為人所畏懼;
看起來似乎十分完美的神靈亦是如此,盡管他們強大高貴,卻數(shù)目稀少居于神界那終日冷清之地。
看著帝傾絕背后還未愈合的傷口,月卿歌嘆息一聲,好在方才的水元素已經(jīng)起到了一點作用,如今內(nèi)部的傷勢應(yīng)是緩解不少,只是外表看起來還是猙獰可怕的。
“只能用凡界郎中的法子了!”她變出兩條棉布出來,準(zhǔn)備包扎。好在凡界禁制對神力的限制較大,但憑空便物卻是不怎么費力的。
帝傾絕的背后衣裳破爛不堪,“待會還得給你變身衣裳出來。”月卿歌直接順著那破損處,將他的衣服扯開,好方便自己包扎。
扯了半天,帝傾絕的整個后背都露了出來,她用布條比劃了一下,“呀,好像得在傷口上纏上一圈,那豈不是要脫光上半身了?”
想到這里,她不免有些別扭起來,“君夢說不要跟別的男性有過多接觸,但是…他的傷是因我所致,而且我這不是為了救人嘛。”
想通了這點,月卿歌便沒再顧忌了,直接將帝傾絕整個上身的衣服扒了下來?!拔也豢床豢础弊炖镟钪?,月卿歌快速給帝傾絕包扎好,如今的她已然不是小時候那個不知男女有別的孩童了,頭一次見男性的赤裸半身,她還是非常緊張的。
將這一切都做完之后,月卿歌長舒了一口氣,現(xiàn)在要做的便是等著帝傾絕醒來,再做打算了。使了個法術(shù),將帝傾絕上半身的衣服恢復(fù)完整。
正準(zhǔn)備幫他穿好,卻瞄到那包裹傷口的布條上泛出一層黑色,想起來宮墨邪所說,那黑氣是詛咒,而水元素?zé)o法治愈詛咒,一瞬間她的臉上失落了起來。
她開始細(xì)細(xì)思考起來,自己仿佛從出生開始便是一直順風(fēng)順?biāo)?、一路無憂長大到現(xiàn)在。
身邊有神尊與哥哥們可以倚靠、有神獸們照顧自己,還擁有他人可能一輩子都向往的神靈的身份,同時被水元素與光元素選中…毫不夸張地說,六界之內(nèi)她應(yīng)是最幸運的那一個,最受創(chuàng)世神眷顧的那一個。
“若是沒有神靈的這一層身份,若是我沒有元素力量在身,若是…”月卿歌想得出神,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帝傾絕的玄色交領(lǐng)衫子便這樣掛在了胳膊肘上。
“我真沒用,這世上比我努力比我有責(zé)任心的人多了去了,我身為神靈,又有什么用呢!”她忍不住嘀咕起來。
“嗯?為什么這么想?”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張放大的俊臉,月卿歌嚇了一跳,一下子沒坐穩(wěn),向背后的草地倒去。帝傾絕見嚇著她了,連忙攬住她的腰身,防止她摔到。
他傷勢未愈,這一動作難免扯到了背后的傷口,他輕輕“嘶”了一聲,月卿歌被她攬在懷里,呆滯了一瞬,見他似乎痛呼一聲,緊張道:“你沒事吧傾絕!又是因為我…我…”她一手開始檢查帝傾絕背后傷口是否開裂,一邊又埋怨起自己來。
帝傾絕止住她的動作,將月卿歌的雙手握住,注視著她的眼睛道:“月兒,不要這樣想,你對我來說是無比重要的,只要你沒事我便沒事。”
月卿歌并未察覺到到帝傾絕話語中飽含的熾熱感情,她只是突然被感動到,心中有了暖意,還有人會如此護著自己、關(guān)懷自己,何其有幸。
帝傾絕忽然覺得身上一陣涼意,這才注意到上半身的衣服還未穿好,低頭看了眼只穿到胳膊肘的衣衫,他眼中趣味一閃而過,“月兒,我的衣服是怎么回事?”低沉好聽的聲音響起。
月卿歌微愣,垂眸看了一眼,就見帝傾絕白花花的腹肌與胸肌在自己眼前晃動。
“你怎么!赤身裸體的!”月卿歌小臉通紅,“噢?我還想問月兒呢,我剛醒來,便見自己還未穿上衣裳。”帝傾絕輕笑,狹長魅惑的鳳眼中情意濃濃將要溢出,月卿歌仍未注意到這點。
她后知后覺想起,方才自己給帝傾絕穿上衣服時候走神了,不想他竟此時醒來。“我…我給你包扎傷口了,還未來得及幫你穿好衣衫,你便醒了。”月卿歌回想起來,頓時理直氣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