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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鬼之云月行記

第六十九章 冤家聚首

斬鬼之云月行記 夢落輕塵 5740 2019-02-22 09:45:28

  翌日清早,修齊召集大家,商討追查之事。

  修齊道:“此處為嶗山地界,我們不宜太過張揚,城中出現(xiàn)無魂之尸,雖然有人看到鬼百枯在此地出沒,但并無證據(jù)證明此事為鬼百枯所為。我們分頭查看,若遇到鬼百枯,切莫動手?!?p>  沈云裳聽到不要動手,疑惑問道:“昨日不是說要就地斬殺?”

  修齊道:“嶗山掌門石旌開在給各掌門的信中卻有此提議,但昨日我收到師父親筆書信,讓我們先查明事實,待師父到了,再做決定?!?p>  修羽聞言,激動道:“師父要來?”

  修齊點頭一笑,說道:“不錯。是以大家暗中查訪即可,切莫動手?!?p>  修羽不解道:“這鬼百枯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讓師父親自出面?”

  沈云裳心道:師父果然還是放心不下這位昔日師弟,猶豫再三,最終還是要親自來一趟。話說老鬼前輩雖一世孤苦,但是有這樣一位事事為己的師兄也是一生無憾了吧!

  沈云裳明知道鬼百枯已不再同州城中,找了也是白找,索性出了府,隨意兜轉(zhuǎn)起來。白日里,街上人聲鼎沸,人來人往熱鬧的很。許久沒來同州,沈云裳心中倒是十分懷念。

  劉啟道將同州城構(gòu)建的如一座園林般,城中隨處可見的山石林立,草木繁盛。一路走來,沿途盡是芳香撲鼻,沈云裳聞著心情甚好。

  路過一家沈記甜坊時,沈云裳徑直走進(jìn)去上了二樓,挑了一處靠窗的位置坐下,歪著身子倚在窗棱上,看著街巷中人來人往的喧嘩熱鬧。

  忽覺發(fā)絲輕動,似有人從身后經(jīng)過,沈云裳余光看去,只見月無殤不知何時竟坐在了自己對面。

  月無殤見她看過來,淡然一笑道:“好巧?!?p>  沈云裳坐直了身子,看向他,問道:“跟蹤我多久了?”

  月無殤垂眼掃視了一眼桌子,桌子上只有一個茶杯,擺在沈云裳身前,桌子上的點心也是姑娘家喜愛的口味,月無殤見此,便知她并沒有約旁人。是以淺淡一笑,伸手拿過沈云裳的茶杯,慢悠悠道:“從城主府一直到這里?!?p>  沈云裳見他拿走自己的茶杯,舉杯送到唇邊輕輕抿了一口。

  月無殤做的極自然,沈云裳卻看的全身不自在,隨即輕咳一聲,換了個坐姿,將身子靠在椅背上,而后故作淡然問道:“你找我有事?”

  月無殤放下杯子,淡淡道:“你說近日城中危險,我見你獨自出來,很擔(dān)心你?!?p>  沈云裳見他說話時眼中含笑,語氣輕柔,實在不是擔(dān)心該有的神情,于是白了他一眼,無所謂道:“有勞公子掛心,小女子不勝感激?!闭f完,招呼來小二,又要了一杯茶,而后繼續(xù)看向街上。

  月無殤對街上的熱鬧喧囂充耳不聞,一直看著沈云裳,說道:“城中來了好多人,看來這同州城里要熱鬧了?!?p>  沈云裳道:“還不都是托了前輩的福!”

  月無殤卻道:“我只是想見你,并不想見他們?!?p>  沈云裳不知他沒頭沒尾的說這么一句是何意,正要問,便聽到街上傳來幾聲爭吵聲。沈云裳聞聲望過去,,驚嘆道:“呵,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街上起爭執(zhí)的不是別人,正是虞山弟子妤媚兒和嶗山何氏何文淵。

  虞山的幾個女弟子站在人群中十分顯眼,妤媚兒更是氣勢十足,囂張道:“好狗不擋路,讓開!”

  何文淵并未與她爭執(zhí),此時接話的是何文淵身旁的一人??茨侨藰幼哟虬?,想來是嶗山弟子無疑了。

  那人上前一步,語帶呵斥道:“同州城乃嶗山地界,姑娘說話留意些?!?p>  妤媚兒聞言,卻好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冷笑一聲,不屑道:“嶗山地界又如何,不過盡是些無能之輩!”

  那人見妤媚兒是一介女流,本不想與其爭執(zhí),但眼見這妤媚兒言語刻薄,便有些沉不住氣,怒道:“我看你是個姑娘家,不想與你計較,姑娘不要給臉不要臉!”

  妤媚兒乃虞山七美之首,漂亮聰慧第一,尖酸刻薄也是第一。在虞山上,可從未被人重話說過一句的,此時被他一說,頓覺臉上熱辣辣,掛不住顏面,一時氣憤,愈發(fā)牙尖嘴利道:“不想與我一般見識,說的好聽,你想與那鬼百枯一教高下,只怕是連人家的影兒也摸不到!”

  那人雖是仙門弟子,卻并不是什么儒雅之人,站在何文淵身旁,對比之下,倒像是粗夫莽漢一般,三言兩語便被激的大動肝火,亮出短刀欲上前較量一番。

  何文淵一手?jǐn)r下那人,勸解道:“大家同是仙門中人,莫因小事傷了和氣,此路狹窄,妤姑娘先行便是?!?p>  妤媚兒卻不依不饒道:“哼!若真有本領(lǐng),出了事豈會要仰仗多方相助?既然有求于我虞山,便拿出個求人的姿態(tài),一臉的自高自大做給誰看!我御山弟子可不是你嶗山派召之即來揮之則去的下人!”說話間,妤媚兒的一副鼻孔都快要仰到天上去了。

  沈云裳對虞山弟子沒什么好印象,對嶗山弟子卻是全然沒有印象。此時便是坐在摟上看熱鬧一般,感概道:“這虞山弟子,修為不怎樣,一個一個的,氣焰倒是不小,不過是讓個路,竟至于如此火大?不過話說回來,嶗山弟子也真是不爭氣,放眼嶗山一派,出了掌門石旌開之外,似乎真的沒什么修為出眾之人?!?p>  月無殤見她看的饒有興致,又知道她是個愛管閑事的性子,恐其一時腦熱插手其中被牽扯進(jìn)去,于是勸道:“虞山弟子與嶗山弟子之間素來不和,自祖上創(chuàng)派之初便是水火不容,他們的事你莫要插手?!?p>  這樣的事情,沈云裳可從未聽過,聞言便好奇問道:“哦?他們有何過節(jié)?”

  這故事說起來就長了,偏偏月無殤是個不喜歡長篇大論的人,更是個不喜歡說是非的人,于是簡短道:“有何過節(jié)不重要,你只需記著不要插手他們的事情就是了?!?p>  沈云裳聞言心中不喜,沉著臉抱怨道:“哪有你這樣聊天的,說話竟是說一半留一半,既吊人胃口又掃人興致。”說完,便不理月無殤,懨懨的轉(zhuǎn)頭看向窗外。

  一生順?biāo)?、事事如愿的沈云裳,此刻又想不通了:多少人等著巴結(jié)自己想與自己多說兩句話都來不及,他卻偏偏總是這樣只言片語的愛答不理!為何自己在月無殤這里會屢屢碰壁?為何與他有關(guān)的事情總是不能順著自己的心意?

  但是旁人也有違逆沈云裳的時候,例如修羽,總是愛冷嘲熱諷,沈云裳卻覺得沒什么,冷嘲熱諷回去便是了。唯獨月無殤,他若是說話做事沒有順著沈云裳的心,就像現(xiàn)在,沈云裳便覺得是極大的事情,了不得的事情,自己甚至大發(fā)雷霆都不為過。

  沈云裳不是一定要知道虞山與嶗山的恩怨,僅僅是因為沈云裳想聽的時候,月無殤卻不說。沈云裳氣的是他不聽話、不重視自己、逆了自己的心意而已。說到底,最氣的最過不去的,還是他當(dāng)年拒絕了自己。

  一事不如意便覺得事事都不如意,沈云裳忽而心下煩悶,氣道:“你既然不愿意與我說話,又坐在這里干什么!”

  月無殤本是好意提醒,不曾想?yún)s惹惱了她。見她突然發(fā)脾氣下了逐客令,頓時心下一慌。想不明白為何自己幾番求好之意,最后都是鬧得冷淡收場?

  鬼魅時常為月無殤的煩惱出謀劃策,但絕大多數(shù)的建議都不堪入耳,只有一條,月無殤覺得很合自己心意,那就是:任何時候都不要離開她,即便她下了逐客令。

  月無殤此刻便坐在那里沒有離去,看了一眼沈云裳,輕嘆一聲,而后便將那兩山的舊怨娓娓道來:“虞山始祖妤姝與嶗山始祖石廉,本是同修于蓬山門下。二人日久生情互生愛慕,遂私定終身。后來二人學(xué)成下山自立門派,便是嶗山派。幾年后,因妤姝無所出,石廉便在外納了妾室,還生下一子。妤姝知道后,一怒之下殺了那妾室及其幼子,而后約戰(zhàn)石廉決斗。石廉痛失愛妾又痛失愛子,對妤姝恨之入骨,毅然決然應(yīng)戰(zhàn)。兩人戰(zhàn)了一天一夜,最后石廉戰(zhàn)敗。妤姝欲殺石廉泄恨,但最終還是不忍下手,于是揮劍斷發(fā),與他恩斷義絕,并自此離開嶗山另立門戶,便是虞山派。妤姝立派后,便定下兩條規(guī)矩:一是虞山不收男弟子,二是虞山弟子不得嫁于嶗山之人?!?p>  沈云裳起初假裝不聽,后來還是被吸引過來,聽到最后,竟是聽得入神,好奇道:“咦?竟有如此規(guī)矩?那虞山弟子若是嫁了嶗山弟子又如何?”

  月無殤見她語氣和善如常,彷佛未曾生過氣一般,心下輕松些許,暗自無奈道:想不到這么多年,她的脾氣竟然一點也沒變,還是這般喜怒無常。想罷,淡淡一笑,接著又耐心的回答她的問題,說道:“那便是違反門規(guī),一律處死,連同那個嶗山弟子一并處死?!?p>  沈云裳連連嘆道:“好狠毒??!感情的事怎能說的好呢?誰也不知道自己日后會喜歡什么人???就因為喜歡了不可以喜歡的人就要被殺?真是毫無道理!”慨嘆一番,又問道:“可是虞山的人若是殺了嶗山弟子,嶗山的人又豈會善罷甘休?”

  月無殤道:“嶗山也有同樣的門規(guī),不收女弟子,不娶虞山女。是以若有弟子觸犯門規(guī),便是被兩山之人同時追殺?!?p>  沈云裳聞言忽覺悲哀,幽幽道:“一個和尚廟,一個尼姑庵,就因為始祖的一段舊事?嘖嘖,他們兩派的弟子還真是可憐?!闭f著又轉(zhuǎn)頭看回街上,慶幸道:“還好我不是虞山弟子,不必守那荒唐規(guī)矩?!?p>  月無殤聞言也轉(zhuǎn)頭看向街上的眾人,目光落在何文淵的身上時,臉色頓時一沉,心道:他雖不是嶗山弟子,但也是出身嶗山一派,你慶幸自己不是虞山弟子,是因為他嗎?難道你心里的人,當(dāng)真是他?

  街上幾人不知又說了些什么,最后竟然動起手來。妤媚兒起手揚鞭,飛身上前,那嶗山弟子也持刀在手,起身相迎。

  街上人群起先還圍在四周看熱鬧,此時已被嚇的四處逃散。

  二人瞬即在街上打開了花。長鞭潑辣、短刀兇悍,所到之處,一片狼藉。街上的房屋、小攤無一幸免。

  妤媚兒一把長鞭甩得震天響,卻半天也纏不住嶗山弟子。嶗山弟子也不甘示弱,連砍帶劈,沒見的劈中妤媚兒。

  街巷窄小,二人幾番交手下來,對方?jīng)]受多少傷害,倒是將街上的房屋墻面砍壞不少。

  沈云裳見二人這拆屋毀街般的手法,猛的一拍窗欄噌的站起,氣憤道:“豈有此理,敢在同州撒野!”

  說完就要越窗而出,準(zhǔn)備過去大打出手教訓(xùn)教訓(xùn)他們,卻被月無殤一手?jǐn)r下。

  月無殤勸阻道:“我方才的話竟是全都白說了。旁人閑事,莫要插手?!?p>  沈云裳理直氣壯道:“同州是我外公的家,便是我的家,這怎么是旁人閑事?你松開!”說完,便甩開月無殤的手,越窗而出。

  妤媚兒和那嶗山弟子正打得火熱,沈云裳突然橫插一手,三兩下奪下鞭子踢飛短刀,而后揚鞭將二人甩到一起,再靈力流轉(zhuǎn),將地上碎裂的斷木一并拔地而起,而后猛地手臂一揮,不待那二人起身閃避,斷木便一擁而上飛向二人,而后嘩啦啦落雨般砸到二人身上。

  沈云裳打完人,將手中長鞭甩手一扔,而后神氣十足道:“天下萬城自有各城城主管轄,你們來到別人的地盤上,還是不要太張狂的好?!?p>  妤媚兒不忿道:“你又不是同州城主,我們怎樣,與你何關(guān)!”

  沈云裳道:“巧了,同州城主正是家祖父,此事,與我甚有關(guān)系!”說完便轉(zhuǎn)身欲走,就聽得身后妤媚兒咆哮道:“把她給我抓起來!”

  虞山弟子聽令,紛紛持鞭而上,圍住沈云裳。

  何文淵忙站出來說道:“妤姑娘且慢,大家同是仙門中人,有話好說?!?p>  妤媚兒那傲慢性子,豈會理會一個仙門附屬小派中人的話,再次吼道:“給我抓起來!”

  虞山弟子紛紛持鞭沖上,沈云裳見勢當(dāng)即起身相迎。何文淵毅然護(hù)在其左右。

  以沈云裳的修為,對付區(qū)區(qū)幾個女弟子不在話下,何況身邊還多了一個何文淵。

  妤媚兒見同門紛紛敗退,甚覺顏面無光,一怒之下,起身一躍凌空而立。起手催動靈力,周身靈光流轉(zhuǎn),街上頓時香氣撲鼻。

  沈云裳連忙掩住口鼻,轉(zhuǎn)頭示意何文淵這香氣來的稀奇。再轉(zhuǎn)頭看向其余人時,見眾人仿佛如夢游一般,目光呆滯身子僵直,忽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齊齊朝著自己猛撲過來。

  這些人毫無意識,仿佛不會痛一般,被打倒了便又爬起來,而后再次沖過來。沈云裳只是想教訓(xùn)妤媚兒,無心傷人,是以出手并不重,但如此反復(fù)下去,只怕最后是自己被糾纏至筋疲力竭而死了。

  就在沈云裳苦思應(yīng)對之策時,忽然聽的妤媚兒痛叫一聲,香氣頓時消失了。神志不清的兩門弟子也應(yīng)聲倒地昏迷過去。

  沈云裳尋聲望去,只見妤媚兒周身不再是靈光流轉(zhuǎn),而是血氣浮動,黑霧彌漫。

  黑霧中,似有一個個人頭一雙雙手在撕扯、啃咬著妤媚兒的身子。妤媚兒痛叫不已,最后竟喊起了救命。

  沈云裳一看這血氣黑霧便知是月無殤。想要制止月無殤,但又擔(dān)心妤媚兒記仇日后找他麻煩,是以并未叫他的名字,只喊道:“不要殺她!”

  月無殤不答話,隨后身姿輕落于沈云裳身旁,擋在沈云裳與何文淵之間。一手樓上沈云裳的腰,低聲說道:“我們走?!闭f完便帶著沈云裳一起,閃身消失于眾人視線之中。

  沈云裳見二人已離開那條街很遠(yuǎn)了,便轉(zhuǎn)身離開月無殤的懷抱,旋身落地,而后問道:“你不是說旁人閑事不插手么?”

  月無殤跟隨在其后,說道:“你不是旁人,你的事,自然也不是閑事?!?p>  沈云裳玩笑道:“那多謝公子仗義出手嘍!”

  月無殤卻認(rèn)真道:“你永遠(yuǎn)都不必對我說謝謝,為你,我心甘情愿做任何事?!?p>  沈云裳受了鬼百枯的托付照看月無殤,原本也擔(dān)心他會為了前輩而做出什么沖動之舉,正發(fā)愁該如何勸說,此刻見他似有表真心之意,心道:何不趁此機會讓他應(yīng)了自己的要求?

  于是沈云裳便擺出一副將信將疑的神情,低聲說道:“你出手幫我,我感激你,但你也無需對我說這些虛無的甜言蜜語。是不是真的心甘情愿做任何事,只有做了才知道?!?p>  對于月無殤之前的種種表白,沈云裳都是置之不理,此刻些許言語上的回應(yīng),讓月無殤始料不及,更欣喜不已。月無殤誠然道:“這有何難?你有任何事要我去做,盡管說出來,為你,我死也愿意!”

  沈云裳聽他說的嚴(yán)重,不悅道:“人死了還有何用?你若死了,我即便知道你對我真心,你也不能再陪著我,只會叫我傷心罷了?!?p>  月無殤自知一時心急口無遮攔說錯了話,急道:“是我言辭不當(dāng),我不再提死便是了。那你想要我怎樣?”

  沈云裳見他上鉤,心下一喜,卻依舊一臉愁容道:“一日心甘情愿固然容易做到,難的是一輩子都心甘情愿?!?p>  月無殤此刻聽到‘一輩子’這三個字,彷佛看到了二人長久的以后一般,心中燃起無限的希望。月無殤喜歡聽她說一輩子,自己也想陪著她一輩子,于是柔聲道:“即便是一輩子我也覺得短暫,我只盼可以生生世世都陪在你身邊?!?p>  沈云裳雖是哄他,但聽到他這樣說,到底還是心頭暖了一下,不覺間軟了語氣,柔聲道:“你如果想要陪在我身邊,那便要聽我的話,我不許你做的事,你便不許做?!?p>  月無殤聞言,淺淺一笑,忽然拉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而后握著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柔聲說道:“對你,我不是一直如此嗎?你昨日埋怨我,說我與你作對,我對天發(fā)誓,我從來沒有。只要你愿意讓我陪著你一輩子,我定當(dāng)事事以你為重絕不違逆你的心思?!闭f完,另一手輕輕攬上沈云裳的肩膀?qū)⑺龘г趹牙?,在她額頭淺淺一吻,柔聲道:“我這一世,除你之外,再別無所求。”

  沈云裳見他如此,暗想許是自己說的太過了,自己既然已經(jīng)決定放棄他,便不該再給他任何錯覺。于是抽回手輕輕推開他,走開兩步,低聲說道:“那第一件事,便是沒有我的同意,你不準(zhǔn)上嶗山?!闭f完,便不再讓月無殤跟著,獨自去往別處巡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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