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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鬼之云月行記

第九十九章 婚約

斬鬼之云月行記 夢落輕塵 3349 2019-03-11 10:25:00

  沈云裳一個人返回遺孤峰,看著陽光透過窗子投下的斑駁黑影,兀自發(fā)呆。忽覺時日緩慢難熬起來。

  墻上的影子似乎總也不動,太陽總不西落,這個黃昏似乎格外的漫長。

  待終于等到皓月當(dāng)空之時,月無殤終于來了。

  月無殤看著屋頂之上那道白衣倩影,嘴角漾起一抹微笑,輕身一躍至沈云裳身側(cè),低下頭,柔聲問道:“在等我嗎?”

  沈云裳伸出右手,停在月無殤身前,笑道:“等你好久了。”

  月無殤伸出右手拉上沈云裳的手,而后坐在她旁邊,左手極自然的攬住她的肩摟在懷里。側(cè)首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

  沈云裳右手握著他的手,左手撫在他肩頭,依在他懷里,柔聲說道:“無殤哥哥今日與親人相聚,真好。我原本以為,白師伯今天定要與你徹夜長談了?!?p>  月無殤柔聲道:“原本是那樣的。只不過,祖父與師父有更多的話要說,便放我離開了?!?p>  沈云裳聞言一笑,忽而感概道:“無殤,你知道嗎?我今日度過了我人生中最漫長難挨的一個黃昏。”

  月無殤心悅一笑道:“云裳一定是在思念我?!?p>  沈云裳點點頭,道:“恩。思而不見,我今日才終于體會到度日如年是什么樣的滋味了?!?p>  月無殤摟著她肩膀的手臂忽而緊了緊,臉頰貼在她額頭上,低聲說道:“這樣的滋味,云裳體會過一次便好,我再不會離開你,再不會讓你思而不見、度日如年?!?p>  沈云裳聞言一笑,低聲問道:“無殤哥哥今晚也可以留下嗎?”

  月無殤道:“不止今晚,從今以后的每一個清晨黃昏、每一個日升日落、月圓月缺,我都會留在你身邊。除了你身邊,這世上再沒有我心之所向的去處?!痹聼o殤說完,又小心翼翼的問道:“云裳,你可愿意隨我離開這里,離開蓬山?”

  沈云裳道:“縱然天下錦城千萬,繁華無限,可是我的心之所向,也只有無殤哥哥的身邊。我只愿此生可以與你相依相伴、不再分離。除此,再無他求?!?p>  月無殤道:“祖父的意思是明日之后,讓我隨他回云山,拜祭娘親,認祖歸宗?!?p>  沈云裳道:“白掌門要回云山?那嶗山呢,他不去了嗎?”

  月無殤道:“嶗山的事,就交給其余幾位掌門了?!?p>  沈云裳傷心道:“無殤哥哥若是明日去云山,我恐怕不能同行了。師叔罰我在此思過一月,責(zé)罰未完,我不能離開?!?p>  月無殤笑道:“我來便是來問你的意思。如果你愿意隨我離去,師父說他自有辦法免了云裳的責(zé)罰?!?p>  沈云裳開心的抱住月無殤,說道:“我自然是愿意的。要我一個人在這里思念你一個月,這樣的日子,單是想一想我都怕了。我再也不要和你分開哪怕一時一刻了?!?p>  月無殤聞言,也抱住沈云裳,心悅道:“去云山拜祭過娘親,我們便成親?!?p>  沈云裳笑而不語,靠在月無殤肩上用力的點了點頭‘恩’了一聲,隨后,便感覺到月無殤的吻輕輕柔柔的落下來,如黃昏時刻那一抹暖陽般,溫和卻熱切的落在自己的脖頸上、臉頰上,沈云裳感覺自己彷佛是被一片燦爛霞光包圍著,臉上一陣熱云拂過。

  沈云裳側(cè)過臉迎著月無殤的吻回應(yīng)過去,唯有此,才不辜負了這朗月繁星,一夜良景。

  第二日,沈云裳得了玄青子的特許,結(jié)束了遺孤峰的禁閉。

  當(dāng)晚,天機道人的百歲壽誕可謂是仙門第一盛宴。天機道人長年閉關(guān),蓬山自家弟子尚且極難相見,山外旁系弟子離山自立后更是無緣再見。

  是以,除仙門五宗之外,蓬山各旁支的掌門也齊齊上山賀壽。一來是賀壽,而來是領(lǐng)會道人風(fēng)采,今日得見師尊,眾人皆是激動不已。

  蓬山百里群峰長燈徹夜通明、喜樂不絕于耳。

  說是壽誕,但當(dāng)酒過三巡,殿內(nèi)更像是一場久別重逢的家宴。大家都是處自蓬山,同門手足。幾句話就說起了過往山上光景,幾杯酒便觸及了昔日年少時光。眾人起先都還規(guī)矩端正,后來便四下走動,舉著酒杯,你敬我來我敬你,場面好不熱鬧。

  這是沈云裳在蓬山的最后一個夜晚。看著蓬山的一山一人、一花一樹,心中感慨無限,或許許多年后,自己也會同當(dāng)下的眾人一樣了。

  次日清晨,沈云裳向玄青子辭別,秦明芳抱著沈云裳哭的淚人一般。沈云裳同樣熱淚盈眶。兩人六年同門,情同姐妹,一朝分別,當(dāng)真相見不知何夕。

  仙門弟子修習(xí)幾年離山的情況屢見不鮮。或歸家自立、或天下游歷,雖不再山門,卻依舊行道家之事。若是不離山,決定寄身山門的弟子,便向掌門請名,被賜名后,或死或棄,除此之外,不可隨意離山。

  而秦明芳已經(jīng)決定要留在蓬山了。

  辭別過后,沈云裳與月無殤二人攜手離去。

  行至仙障前時,忽然一聲急促高喊叫住了沈云裳。

  沈云裳回身便見修羽匆忙趕來。

  修羽聽到沈云裳離山的消息之后,便急忙追過來。方才還焦急萬分,此刻見到沈云裳轉(zhuǎn)身,卻在數(shù)步之外停住了。

  沈云裳笑問道:“修羽師兄?你怎會來?”

  事出突然,修羽此時心緒難平,看了沈云裳片刻,才問道:“聽說你要離山?”

  沈云裳依舊笑道:“恩,已經(jīng)辭別過師父,今日便走了?!?p>  修羽聞言神色落寞,佇立良久,低聲道:“好沒規(guī)矩。我是你師兄,竟然不說一聲便走?!?p>  沈云裳一怔,隨即道:“修羽師兄神通廣大,我不說,你不是也只道了嗎?”

  修羽怔怔的看著沈云裳,似乎有話要說,卻半晌開不了口,只默默無措的站在那里。

  忽而月無殤道:“云裳,我們該走了?!?p>  沈云裳回頭對月無殤一笑,嗯了一聲,而后又向修羽道:“修羽師兄,后會有期?!?p>  修羽遲疑片刻,最終也只一句:“后會有期?!?p>  沈云裳淺淡一笑,剛要轉(zhuǎn)身,就聽到修羽急著又說了一句:“若是他待你不好,你便回來,你永遠都是我蓬山弟子?!?p>  沈云裳聞言一愣,看著修羽臉上此刻陌生又熟悉的神情,微微出神。這副神情,似情深似不舍,這些年從未出現(xiàn)在修羽臉上,倒是常常會掛在月無殤臉上,沈云裳神游片刻,只輕聲一句:“修羽,謝謝你。”而后,轉(zhuǎn)身離去。

  守山弟子解開仙障,修羽看著二人執(zhí)手離去的背影,垂在身側(cè)的雙手不覺的攥了攥。心底的話到底沒能說出來。修羽站在原地呆呆了看了許久,直到仙障重新落下,阻斷了山內(nèi)山外的兩個世界,也隔絕了山內(nèi)山外的兩個人。

  沈云裳與修羽雖表面上看起來極度不睦,但其實不然。

  修羽為何執(zhí)意每月一戰(zhàn),他雖未言明,但沈云裳并非不懂,也并非沒有感動過,說到底人非草木。只不過,沈云裳心有所屬,無法回應(yīng)他而已。

  月無殤拉著沈云裳的手,見她眉心微鎖,心知她對蓬山心有不舍,于是握緊她的手,柔聲道:“云裳日后若是想念這里,我們隨時都可以回來。畢竟,這里也是云裳的家。”

  沈云裳聞言,心下溫暖,自己最想得到的人已經(jīng)得到了,縱然分離過、誤解過,但何其有幸,他一直都在。

  沈云裳握緊了他的手,點頭一笑道:“好。”

  看著月無殤,沈云裳忽而想起一事,伸手自懷中掏出那個被埋了幾年的黑色布袋,輕輕拋起,又穩(wěn)穩(wěn)接住。拿在手里,自言自語道:“前輩說這布袋便是定情信物,是嗎?應(yīng)該......不是吧?”

  月無殤聞言一笑,道:“是。”

  沈云裳故作疑惑道:“怎么會呢?通常送定情信物時,難道不應(yīng)該再說點什么嗎?無殤哥哥那個時候有說過什么嗎?我怎么不記得?”

  月無殤笑問道:“現(xiàn)在說,還來得及嗎?”

  沈云裳道:“哥哥先說來聽聽。”

  月無殤聞言不語,卻停下腳步,摟過沈云裳俯身一吻,說道:“要說的太多,怕是要說上一生一世、生生世世了,云裳可愿意聽?”

  沈云裳聞言,默默的將那布袋收好,轉(zhuǎn)而拿出沈家的通天玉牌,將它親手系在月無殤腰間。

  月無殤靜靜的看著她的每一個動作,待她系好了,才問道:“這是何意?”

  沈云裳道:“定情信物,現(xiàn)在送,來記得嗎?”

  月無殤的手又摟緊了些,看著沈云裳嫣然而笑的樣子,手掌忽而溫?zé)崞饋?,笑問道:“送定情信物之時,云裳難道不應(yīng)該再說點什么嗎?”

  沈云裳踮起腳抱住他,臉頰貼著他的臉頰,在他耳邊輕聲道:“我愿意。”

  兩人情意繾綣你儂我儂,緊緊相擁在一起,感受這份來之不易的簡單而滿足的美好。

  兩人到達云山的第二日,白詹海為月無殤辦了歸宗大典。

  白詹海雖為月無殤更名為顏澈,但因為嶗山斬鬼祭和蓬山天機壽誕兩件事之后,月無殤名聲大噪,是以云山眾人依舊稱呼他為月公子或無殤公子。

  兩人在云山逗留的這幾日,白日里也是形影不離,時時刻刻膩在一起,忽而深情相擁,忽而濃情一吻,旁若無人。

  云山眾弟子每每都是面紅耳赤,只有掌門白詹海毫不避諱,每每只是笑而不語轉(zhuǎn)身回避。

  白詹海時常感嘆自己人生末路之年,得了一個孫兒,還得了一個孫媳,真真雙喜臨門。

  就在白詹海一心籌算著何日去沈府提親之際,卻被虞山掌門的意外到訪而一棒打斷了。

  虞山掌門妤姬原本是要去嶗山,但聽聞沈云裳來了云山,便也改了主意,來了云山。

  沈云裳與月無殤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是公開的秘密了,被眾人默認的一對。

  妤姬對此原本并不在意。但得知月無殤是白娣之子后,便在意起來了。

  按照妤姬的說法,月無殤與虞山是有婚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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