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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為諜太兇猛

010 打造新謝娥

美人為諜太兇猛 水靈妖十二 3144 2019-01-23 07:49:57

    阿瀅喜歡這等跪著的姿勢,這種姿勢,別人看著會顯得柔順,不過更重要的是,能隱匿自己面上的神色。

  她不是個安安分分的姑娘,有時候阿瀅甚至會玩兒一點很危險的游戲。

  就算這種很危險的游戲,甚至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命,阿瀅也是絕不會安分。

  耳邊,卻聽著男人聽不出喜怒的嗓音:“有幾分聰明?!?p>  桐鄉(xiāng)侯心忖,阿瀅有幾分聰明,也沒什么不好。

  倘若蠢笨如豬,留著又有什么用?

  只不過,這個阿瀅也稍稍有些不安分。

  當然,這么點不安分,還是在可允許范圍之內(nèi)。

  至少,目前只讓桐鄉(xiāng)侯覺得稍有新鮮,尚不至于覺得被冒犯。

  他凝視著如今柔順跪伏在自己面前的纖弱身影,那婀娜的背影纖細如蝴蝶,如云的烏發(fā)如此輕盈的散開。

  不過這個年輕的女孩子,卻沒表現(xiàn)的那么柔順,這個女騙子靠著甜美的笑容和狠辣的心機,雙手染血,沾染了不知多少人命。

  貧窮污穢的土壤,是養(yǎng)不出什么真正純良干凈的。

  盯得久了些,他忽而覺得阿瀅有些臟。

  “下去吧?!蓖┼l(xiāng)侯這樣子吩咐。

  到了走廊上,一道軟和嗓音,又極和氣的響起:“阿瀅,接下來幾日,怕事要辛苦你了?!?p>  那嗓音宛如暖水一般暖和,說話的女子也溫秀和氣。

  芍藥一身淡綠色輕衫,就這樣子站在了走廊的盡頭,滿身俱是秀氣。

  若說初雪是初冬的雪,那么芍藥便是春日和煦的春風,她翠綠的裙角,宛如碧色的樹葉,嫩綠的秧苗。

  芍藥禁不住伸出了手,握住了阿瀅的手:“阿瀅,她整日板著一張臉,你別理她?!?p>  房中,阿瀅褪去了衣衫,被芍藥細細打量。

  “阿瀅,你的膚色,始終比謝娥黑一些,我要調(diào)些藥膏,將你皮膚抹白。你身上有一些謝娥沒有的小傷口,除去時候,會有些疼。而謝娥不久之前,被她叔父鞭笞過,后背有些傷痕,這又要幫你做出了?!?p>  芍藥只輕輕含笑:“我自然會幫你將修成一模一樣?!?p>  芍藥調(diào)制的變白的藥浴,散發(fā)出一股子奇異的味兒,阿瀅泡在水里面,覺得身子好疼,每寸肌膚,都好似針扎似的疼。

  阿瀅赤身在桶子,芍藥在一邊,在碟子里調(diào)了濃綠膏藥,小心翼翼涂抹在阿瀅肩頭涂抹。

  她動作很仔細,仿若在修補一件精美的工藝品。

  謝娥為了應(yīng)付她那個表兄勒索,借口去庵堂茹素,給亡故父母祈福。庵堂的比丘尼對她并不熟悉,如今這個桐鄉(xiāng)侯令下屬易容假扮,也能應(yīng)付過去。不過至多半月,謝娥就要回家,隨去元郡上任的叔父一道,舉家遷移。謝氏本宗,也會派人一道。

  謝娥寄人籬下,叔嬸對她也不上心,兼她年紀尚幼,性子內(nèi)向,認識的人也不多。

  她的人際關(guān)系,被桐鄉(xiāng)侯讓人繪制成冊,圖文并茂,阿瀅很快就已背熟。

  有桐鄉(xiāng)侯調(diào)查,加上小妙補充,謝娥平時癖好習慣,乃至于吃東西的口味,阿瀅都記得清清楚楚。

  而她,也不得不佩服芍藥一雙巧手,那些藥水雖然令肌膚刺痛,可是確實讓阿瀅的肌膚白皙許多。

  “謝娥肩頭,有一塊小小的胎記,淡青顏色,生而有之。現(xiàn)在你的肩頭,就有一個一模一樣的胎記。這個胎記自然是藥水涂上去的,也不能永遠都在。不過放心,這個胎記啊,清水是洗不掉的。只能等過個兩三年,藥水顏色慢慢淡掉。當然,我也會時不時替你補色?!?p>  芍藥輕輕撫摸過阿瀅已然白皙許多的肌膚,滿意的欣賞著自己新做好的作品。

  一個全新的謝娥,已經(jīng)開始打造成型。

  一碗清粥,配上一碟涼拌的黃瓜,就是阿瀅今日的午膳。

  時值正午,阿瀅才吃自己今天第一頓飯。

  本著過午不食的原則,這也是阿瀅今天唯一一頓。

  阿瀅身材與謝娥差不多,然而對于追求精妙的芍藥而言,卻瞧得出來,阿瀅身材比謝娥要稍稍有肉一些。為了讓阿瀅身材越發(fā)趨近于謝娥,那也只能用些笨法子了。

  芍藥輕柔嬌笑,說阿瀅,那只能委屈你少吃些了。

  阿瀅吃得少,每天要完成的任務(wù)卻不少。

  她不但要泡痛苦不堪的藥浴,還要各種學習、模仿謝娥。

  吃這一餐之際,阿瀅的胃部因為久未進食,已經(jīng)泛起了一股子空洞刺激的感覺。

  如今一碗粥,一碟胡瓜,沒鹽沒味,阿瀅虔誠的吃完,卻沒有多少飽腹感。

  沒人知道,阿瀅對饑餓這種感覺有著一種極深的畏懼。

  每當阿瀅肚子泛起了饑餓感的時候,就會覺得渾身難受,甚至還有著一股子難以言喻的恐懼。

  這也許源于阿瀅幼年時候可怕的記憶,那空蕩蕩的胃部,那饑餓帶來的絕望,和種種人性的可怕——

  那時候那些饑民,就眼睛泛著綠光,看著年幼的阿瀅,想要將這小姑娘連皮帶肉的生吞活剝,用來填飽肚子。

  然而阿瀅是個能用理智控制自己的人,縱然如今饑餓帶來了不適,并且時不時因為進食不足造成了眼前暈黑,卻并沒有影響阿瀅在這些人面前從容。

  甚至于阿瀅每次吃著每天唯一的一餐,也細嚼慢咽,吃得極慢。

  可阿瀅卻也是看都沒多看一眼。

  她起身,推開門,今日陽光正好。

  肚子雖然吃不飽,和身體讓太陽曬得暖融融的,似乎也舒服了些。

  耳邊,卻聽到了初雪和芍藥說話聲。

  “爺就為了那個阿瀅,就留著我?”

  芍藥冉冉一笑:“爺身邊有水蕓、丹杏侍候,你擔心什么?”

  她手指頭輕輕一拂碧色水裙,淡淡說道:“過幾日,他便回來了?!?p>  阿瀅冉冉一笑,瞧著這盈盈滿目的春光,驀然經(jīng)流轉(zhuǎn)了一縷不屑的冷笑。

  春日溫暖,有些生物也是蠢蠢欲動。

  每日,阿瀅就算再餓再累,也都會抽出時間,去見見小妙。

  這就跟養(yǎng)寵物一樣,需要花費心思,建立聯(lián)系,讓彼此沖盈著感情。

  小妙的吃食,可比阿瀅的好多了。

  那粥水里,甚至有著一些碎肉!

  甚至小妙啃的餅,也很香。

  阿瀅餓得兩眼噴火,慢慢的吞了口口水。

  小妙左顧右盼,不覺飛快將一塊餅塞給了阿瀅:“姑娘,你,你快吃吧?!?p>  這一刻,小妙甚至微微有些恍惚。

  這就像以前一樣,自己和姑娘寄人籬下,相依為命——

  她知道姑娘身體弱,所以將吃食省下來給謝娥。

  阿瀅仿佛很想吃,旋即又無奈搖搖頭,有幾分委屈。

  “小妙,我要瘦下來,否則,他們這些人饒不了我們?!?p>  其實阿瀅雖然很餓,以她的自制力,也不至于在小妙面前稍露異色。

  她之所以這樣子做,是故意拉進自己和小妙的關(guān)系。

  這幾日的相處,阿瀅時時都用了這樣子類似的套路。

  “唉,你知不知道他們是誰,我也好生害怕?!?p>  阿瀅抿緊了唇瓣,無時無刻昭示自己跟小妙、謝娥一樣,不過是個受害者。

  小妙忽而也沒有胃口,喃喃說道:“姑娘,我,我也不知道?!?p>  阿瀅沒有告訴小妙自己另外的姓名,小妙也只稱呼她為姑娘。小妙不善說謊,如果知道阿瀅另外的稱呼,情切時候,難免會激動叫錯。

  況且,以前小妙總叫謝娥為姑娘,如今仍然讓小妙這么叫,就會讓小妙覺得親切。

  盯著這張極相似的容貌,小妙下意識也微微有些恍惚。

  仿佛,謝娥還當真活著!

  這么叫著時候,小妙不自禁間,就將阿瀅真當成從小相依為命的姑娘。

  一個是活活變成美人燈的可怖回憶,一個是活生生還活著的姑娘。

  任誰都會下意識回避前者。

  她已經(jīng)十分依賴阿瀅,甚至看阿瀅的眼神,也像是曾經(jīng)看謝娥的樣子。

  小妙不是個堅強的人,她既然這么柔弱,總不免習慣性依賴什么。

  從前的謝娥雖然柔弱,可也是這小婢唯一的依靠。

  芍藥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到了門口,看著眼前這一幕,一雙柔和的眸子也不覺有些深邃。

  這個阿瀅,做得很好,甚至可以說太好了。

  在孤獨的環(huán)境之中,謝娥和小妙形成了強烈的主仆聯(lián)系,所以謝娥死了后,小妙近乎崩潰,主人才會覺得她已然沒有用了。

  然而如今,那個惶恐的小婢,如今已然多了幾分神采和活氣。

  短短時間,阿瀅就跟小妙建立了這樣子新的聯(lián)系。

  雖然,因為阿瀅有一張跟謝娥一模一樣的臉,可這小騙子的手腕確實也是了得。

  夜幕已深,華燈初上。

  芍藥看著跪坐在自己面前,一絲不茍的阿瀅,也不覺稱贊:“阿瀅,你做得好?!?p>  短短幾日,阿瀅就學會了貴族小姐該有的日常禮儀,并且挑不出錯。

  芍藥嗓音略頓了頓:“明天,主人就會回來了。”

  阿瀅抬起頭,美麗的臉蛋在燈光映照之下,是越發(fā)出色。

  而阿瀅那雙漆黑的眸子,一瞬間,似也有一縷幽光,這樣子閃過。

  “回來后,他就會見見你,看你合不合用,有沒有必要留下你。不過阿瀅,我始終還是想你活著,留下了一起為爺做事的。我跟你認識雖然只有幾日,可是卻已然舍不得你?!?p>  芍藥這么說著,甚至捏住了阿瀅的手。她知道,這種親呢的舉動,容易拉近兩個人間的關(guān)系。

  芍藥知道,自己如此溫語期待,更容易讓阿瀅對自己生出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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