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御從那榻上猛地站了起來,像是阻攔什么似得快步走到窗下一把關緊那窗戶。啪”的一聲,白雪就聽見裴御似乎發(fā)怒的在里面低罵了一句:“滾開!若你們這些雜碎敢驚擾她我挖墳掘墓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白雪往后退了半步,他是在威脅那些鬼魂?
他就又在屋里對她道:“你去大廳等我,我等會過去見你?!?p> 是因為那些鬼魂嗎?
白雪聽見他在屋里悶聲劇烈的咳嗽起來,抬步走到了屋門口,推門就走了進去。
那站在窗下扶著窗戶悶咳的裴御看到她驚的抬頭,“你怎么進來了?出去!”
他眼睛望虛空看了一眼又看她,充滿了驚恐,沖她發(fā)火一般,“我叫你出……”去字還沒說出口,白雪就走到他面前伸手抱住了他。
幾個月沒見他高了好多,卻瘦的形銷骨立,蒼白的臉在黑發(fā)下瘦成了那么小一點,抱起來像一把骨頭。
白雪說不出的心酸,“我不出去,你趕我我也不出去?!彼鲱^看著裴御,他蒼白的臉上滿是密密的虛汗,她伸手替他擦了擦,軟聲道:“我不怕那些東西,你讓我陪著你吧,我替你擋煞,我命硬的很。”
裴御震驚的望著她,“你……怎么知道我看得見那些東西?擋煞……你是聽誰說的?”他胸口起伏不定,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到底是誰?”
白雪被他抓的一僵,還沒來得及解釋他就已經(jīng)伸手來拉她的面紗,白雪一驚按住了他的手,“你若是非要強迫我露出真面目,我日后
就再也不來看你了!”
裴御的手指頓了一下,盯著她,那眼睛忽然無比的暗淡和失落,他慢慢松開了手,苦笑了一聲:“因為你知道我總在等著你來,所以你就拿這個來威脅我,是嗎?”
白雪心里一沉,完了完了她傷到了大反派脆弱的心了……
“因為你知道一天、兩天,一月、兩個月……我總會在等著你,所以你可以威脅我?!迸嵊说搅俗雷优?,微微發(fā)顫的手指扶住了桌子。
“我不是那個意思阿御?!卑籽┟σ忉?。
卻聽他冷聲道:“你走吧,以后不必再來看我?!?p> 他真?zhèn)牧恕?p> “阿御……”白雪朝他走了一步。
他猛地抬頭看住她,“走。”
白雪頓住了腳步,望了他一會兒轉身走了,“我明日再來看你。”
“不必來。”他扭過頭,多看她一眼都不敢。
直到她消失在庭院里,裴御才將滾燙的額頭抵在了冰涼的桌面上,啞聲道:“你們這些畜生……不要纏上她……”
白雪一路出了庭院,系統(tǒng)忙問她,“宿主您……您生氣了?別和大反派吵架嘛,他怪可憐的?!?p> “我跟他生什么氣。”白雪回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庭院,“我知道他不是真心趕我走?!痹瓉硭看蔚牡絹?,他都會在心里記著數(shù)著,盼她來,“我走只是因為我知道他不想讓我分擔他的痛苦,或者……是害怕我分擔他的痛苦,就像當初小白雪為他擋煞,他也應該很難過吧。
系統(tǒng)莫名的松了一口氣,他的宿主果然讓他安心,不用擔心產(chǎn)生什么不必要的誤會。
“先不急著回去。”白雪問系統(tǒng),“剛才裴御在屋子里看到那些不干凈的東西你檢測的到嗎?”
“檢測的到?!毕到y(tǒng)答。
“很好?!卑籽┟嗣路蠏熘腻\囊,她記得里面還有一些散碎的金銀,“我猜那些不干凈的東西一定是這附近的孤魂野鬼吧?你檢測一下,將他們墳地告訴我。”
系統(tǒng)驚了,“您要做什么?”
“讓你干你就干。”白雪拿著錢袋下了山,在山下找了幾戶農(nóng)家的壯漢,然后順著系統(tǒng)給她的地址找到了那幾個墳地,總共三個,都是葬在附近山里的短命鬼,聽系統(tǒng)說他們求著想附體在裴御身體里去做些什么事?!彼惶肓私庖蛴?,想做什么生前不做,冤有頭債有主,就是死了也不該如此不講道理對不對?
她靠在墓地旁的大樹上,吩咐那幾個壯漢,“挖,全給我挖出來,你們什么也不必怕,要報應要報仇都算在我頭上,與你們無關。”
都是為了銀子,幾個人二話不說就拿錢辦事,將那三個墳墓給挖了開。
白雪將書所有銀子都給了他們,等他們高高興興的走了才走到那三個棺槨旁,一腳一個將棺槨踢了開,問系統(tǒng),“他們來沒來?”
系統(tǒng)哆嗦,“來、來了……”
“好的很?!卑籽┚妥谝豢诠讟∩?,將腿一翹道:“我不管你們因何而死,有什么怨,但記住了離那個裴御遠一點!他與你們無冤無仇,沒有義務幫你們。今日我只是掀了你們的棺,日后若是你們再滋擾他,我就每天來鞭尸,若是鞭尸不解氣,我就去找你們的家人、親人,欺負他們?!彼玖似饋?,“你們可以來報復我,但想清楚了,我這個人脾氣不太好,惹我生氣,必定讓你們灰飛煙滅?!?p> 欺負她的人,便是死人她也不放過。
她對系統(tǒng)道:“行了,回去吧?!彼驮谀枪讟∏埃凰查g消失了。
系統(tǒng)吐槽也不敢吐槽了,他的宿主壞起來可真是為所欲為。
白雪回了原主體內(nèi),本來想第二天再去看裴御,沒想到第二天定安公主親自登門來了,她說她母后很是喜歡她在這里買的那些稀奇首飾,想在母后壽誕之時送她一份特別的禮物,要天下獨一份的,價格無所謂,時間也不著急,離她母后壽誕還有大半年。
定安公主一出手訂金就是鋪子里幾個月的流水,這可是個大單子,做好了皇后高興,在她那里就算掛上名了,可若是做砸了他們也就別在京都待了。
白唐是個小心小膽的人,十分不敢接這單生意,白雪卻笑呵呵的接下,兩眼都發(fā)了光,與他說:“二叔這般小的膽量還怎么將生意做大?”這年頭就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二叔若是怕受牽連這單生意我就單做,記在我那間鋪子名下。”如今她已不單是二掌柜了,生意越做越好,鋪子也擴張了,她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幾家獨立的鋪子叫“奇貨居”,有料子鋪子首飾鋪子,幾間鋪子經(jīng)營的火熱,還有了自己的船隊,只是外人還以為這鋪子是白唐的,因她總是女扮男裝,不知底細的人以為她是白唐的侄子,她為了出海方便,甚至還為自己新取了個男人的名字——白喬。
所以她帶隊親自走了這一趟,走了幾個地方找稀罕物,這一走就是半年之久,回來后又忙著準備好這份壽誕禮物,緊趕慢趕的總算趕上了皇后的壽誕。
本來想在當晚去看裴御,結果皇后娘娘很是喜歡,當天晚上就派人打賞來了,白家上下受寵若驚,硬是要晚上給白雪擺宴慶祝,她就沒去成。
第二天再去時,裴御已經(jīng)不在了
,那家丁好生惋惜的告訴她,她遲來了一天,因為御公子打算參加今天的鄉(xiāng)試,所以老太傅帶他游學備考去了,估摸著鄉(xiāng)試之前都不會回來。
白雪這才想起來,裴御今年都已經(jīng)十六了,正是今年參加的科舉,從鄉(xiāng)試開始連中三元,風光回京。
這么說……他明年就要回京被欽點狀元,又出任重職,步步高升開始了他的報復啊……
時間居然過的這么快!她還沒跟大反派重修于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