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祝由術(shù)士軒拓青
二人相視片刻,誰都沒有說話。
“如你所見,廢人一個?!蹦九婵嘈χf道。
凌易看著木沛的現(xiàn)狀,心里那真是五味雜陳。他變成現(xiàn)在的樣子,可謂和凌易脫不了干系。如果不是為凌易出頭,木沛本可以活得瀟灑自在。
可現(xiàn)在呢?
“對不起,木沛。”
“沒,是我自己的選擇。誰能知道,你惹上的是那種麻煩呢?!?p> 木沛說他不在乎,但凌易一想到是自己毀了他的風(fēng)光無限,心里還是過意不去,只得點了點頭,話頭一轉(zhuǎn)說起了其他事情。
“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那天,是大概一周之前吧……那天我去助你,卻被打斷了腿,疼得也很厲害,躺在地上,隱隱約約聽見你們說到你哥哥的事,好像說到她剝了你哥哥的臉皮,之后你渾身顫抖起來。然后……”
說到這,木沛的眼里閃過一絲驚懼。
“你忽然笑了起來,說‘剝的好,剝的好’,然后你看向我。我覺得那,那不是你……那個眼神不像是個成年人,更像是個孩子,表情帶著一些好奇,躍躍欲試,不過,我覺得那眼神里面還帶著濃重的邪惡。”
凌易聽木沛講著,只覺得不寒而栗,像在聽一個鬼故事一樣。不過,他也對這個情況有著一定的接受能力,這正應(yīng)了他的預(yù)感,他家里的其他長輩為什么不對自己友好,為什么哥哥和母親都對父親的死閉口不談,為什么廟街那天和自己接頭的人忽然死去。
“不過你那天用的招式,我見過。”木沛篤定地說道,“昂拳?!?p> “昂拳……”凌易自言自語說道,自己卻沒有任何的印象。
“那天后來,很是恐怖……并不像是一個人,更像是個……是只猴子,雙手高舉,動作看起來毫無章法,但是你暴起一膝就頂碎了那矮個男子的頭骨,凹進去兩三厘米,那家伙當(dāng)場就死亡了,然后你撕咬開了那女人脖子上的血管……她可能是被你嚇到了,頭也不回地跑了,只留下一句這事不算完。之后,你殺到了人群里,不分敵我,一直在打……打到?jīng)]一個人能在地上站著時,你才走了回來,讓我?guī)闳プ祥|,找素縷姐姐。你的招式我都見過,都是昂拳的招法,如今已經(jīng)接近失傳?!?p> “昂拳,可是貴西昴族的拳法?”
“是,沒錯,這昂拳屬于古狀拳的派系?!?p> 凌易點點頭,父親正是昴族的血統(tǒng),這樣也能對得上了。只是當(dāng)初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我家里人呢?我母親……她怎么樣了?”
“你家人已經(jīng)轉(zhuǎn)移到安全屋了。你母親也醒了過來,不用擔(dān)心了。”
凌易點了點頭,在安全屋中,起碼暫時不用擔(dān)心了。
“木兄,這次多虧了你鼎力相助……以后你有事盡管開口,如果我凌易力所能及,萬死不辭。你的腿,就交由我治療了,我的集團下還有幾家像樣的醫(yī)院和制藥廠?!?p> “不用,我自己已經(jīng)處理好了,等恢復(fù)好了我就回內(nèi)陸。我只是不想讓女兒看見我一瘸一拐的樣子?!?p> 凌易點點頭,再三謝過木沛后,和木沛告了別。
“你聽完了嗎?”木沛走后,凌易對著空蕩蕩的房間說道。
“你哥哥說過,會有這一天的?!遍T簾旁傳來素縷的聲音。
“你還知道什么?”
“都在你哥哥的預(yù)料內(nèi)。他說,如果他遭了不測,你的另一個人格還有對我的眷戀,一定會回來,回到紫閨?!彼乜|掀開門簾,走了進來。
確實,我最感興趣的人,就是你。這也是那句話的含義吧。
“我并不知道你的故事,你哥只和我說,讓你去東山行省,找軒拓青?!?p> “軒拓青?軒拓這姓氏聽起來倒很熟悉……是祝由術(shù)士吧。”
祝由曾是華夏大陸人文始祖黃帝設(shè)立的官名,后來廣泛地出現(xiàn)在寺廟與道觀之中。按如今的話說就是催眠術(shù),祝由術(shù)士也就是催眠師。
古時的祝由術(shù)士高高在上受人尊敬,但正統(tǒng)的祝由術(shù)家族只有一脈絡(luò),即為軒拓一族,軒拓一族在每個朝廷的背后都有著一定的地位,甚至常常左右著朝廷的政治走向,對歷史的發(fā)展也有著極其強大的影響力,軒拓家族因此積累了殷實的家底,流傳至今。
“我不知道,他說軒拓青能解開蓋在你身上的謎團?!?p> 凌易點了點頭,心里滿是激動。讓自己苦惱了一生的秘密,就要被揭開了,任誰都不可能會平淡處之。
“凌易,若是平常,我還能助你幾分,但最近我們紫閨也惹上了麻煩,你只能自己去找軒拓青了?!?p> “紫閨怎么了?”
“不止是紫閨,如今華夏大陸大小門派本來就已經(jīng)式微,近年來無論是港九城還是內(nèi)陸各地,有很多門派已經(jīng)了無音訊了,如今看來是有人故意加害,想由小到大地抹掉殘存的所有華夏大陸門派。但是,如今竟然已經(jīng)輪到紫閨,看來已經(jīng)做完了大半,那些小門小派都已經(jīng)被完全地抹除了。我們在油尖旺區(qū)的分部,已經(jīng)數(shù)日沒有回信了,而中環(huán)分部昨日傳來救急的消息后,也再沒能聯(lián)系上。這幕后一定有著不簡單的利益關(guān)系,否則不會這樣大動干戈?!?p> 凌易點點頭,以那天去青門的西裝人們的水平來看,這次面對的敵人絕對不是烏合之眾,背后一定有極其強大的力量支持。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凌易看向窗外,不知即將到來的到底是怎樣的危險。
“不如這樣……以我集團的名義,我們建立一個子公司,”凌易忽然說,“將地下的交易買賣放到明面上來,和木沛、金遠他們一起,拉扯起所有有意愿的門派,集結(jié)力量一起對抗,這樣不至于陷入完全的被動?!?p> 有了正當(dāng)?shù)拿x,起碼報警也有了理由,不用像青門一樣吃了啞巴虧,不被人抓住這個缺點,或許能輕松一些。而且以自己的經(jīng)濟實力,無論對方是多么財大氣粗,勢力通天,自己也有信心與他比試比試。
素縷聽他說完,眼里也閃起了光彩,只是這不是她一人能決定的。
“我覺得完全可以,不過我得去和掌門他們說一下,不知道她們能不能同意,畢竟都是些近百歲的老古董了。”素縷無可奈何地說。
凌易點了點頭。事不宜遲,自己也應(yīng)該動身去找尋自己的秘密了。他撥通了欒端端的電話,讓她替自己準備行程,三天后動身。此刻,凌易特意留了一手,連素縷都沒有告訴,只告訴了欒端端一個人。
但是,他并不是挑明了說。他對欒端端說金遠和木沛等人也會一起同去,再孤身前往。這樣一來,會放松欒端端的警惕,同時加以試探。
凌易的心里自有他的打算,其他人都不是問題,但欒端端是漢江集團多年以來明面上的管理者,經(jīng)過了這么長時間的發(fā)展,無論是能力還是人脈,都足以成立起另一個巨大的商業(yè)帝國。而自己最近的動向被人洞穿,最有嫌疑的幾個人里也有她一個。所以,她是目前的心腹大患。如果這次去找軒拓青一行也被提前知曉,那此人就不得不除了。
安排到三天后動身,自己就可以提前聯(lián)絡(luò)些久遠的人脈,在暗地里做足準備。這樣一來如果欒端端有二心,自己也不至于孤立無援。
此刻,該回家看看了。凌易看著床旁的面具喃喃自語。也不知母親,準沒準備好迎接這個由自己所扮的凌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