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讀旨意之時,秦焱特意加上了內(nèi)勁,故而聲振寰宇一般,頓時在現(xiàn)場一眾人等心中引起巨大的震動。
遠遠的被劉剛封鎖在殿前側門之外的魏忠賢、田爾耕、陸文昭、沈煉等一眾高低官員,伏在地上忽的聽見秦焱宣讀的圣旨,一個個面色不一。
魏忠賢倒是面色平靜無波,但是雙眼微瞇,顯然心思不定。
在他身后的田爾耕、陸文昭、沈煉幾人倒是均面帶驚色,甚至陸文昭和沈煉倆人眼中還有幾分擔憂。
說起來,可能是半年前魏忠賢麾下的許顯純被殺掉之后,魏忠賢本準備讓各府各地建造生祠,自稱九千歲的想法被中途截斷。
現(xiàn)在的魏忠賢,他的閹黨雖然依舊壓過東林黨一頭,但是卻遠遠的沒有原本歷史上的威勢。
而且,天啟皇帝雖然最近身體不適,但是依舊神思清明,所以他對于天啟皇帝還是未曾敢逾越半分的,他知道自己的一身權利全部來自于天啟皇帝,所以,即便魏忠賢想要閹黨壓過東林黨一家獨大,但是他對于天啟皇帝還是忠心的。
正因為他的權力來自于皇權,所以他更加敬畏皇權。
......
魏忠賢帶著一眾東廠和錦衣衛(wèi)的下屬,聽著秦焱宣讀完了天啟皇帝的圣旨,剛準備起身。
就聽見殿前大理石臺階上的秦焱接著開口宣道:“另,錦衣衛(wèi)指揮僉事秦焱負責戍守宮禁,嚴查逆黨!”
在秦焱宣讀完畢圣旨,合上掌中秀絹之后。
殿前側門外面的魏忠賢,捎帶著身后的田爾耕、陸文昭、沈煉等人跪伏在地,齊齊高聲道:“臣等遵旨!”
秦焱眼角余光掃視道側門外面高呼之后的魏忠賢、田爾耕等人。
緩緩踱步走到側門前,看著守在門口滿頭大汗的劉剛。
秦焱知道他對上魏忠賢以及錦衣衛(wèi)指揮使田爾耕不好受,何止不好受,簡直是硬挺著一口氣撐著的。
所以,秦焱走過來之后,看向門外的魏忠賢等人。
不等魏忠賢和田爾耕先開口。
直接淡淡的沖著他們說道:“魏公公、田指揮使,下官職責所在,勞煩二位先在此處稍等,過一陣兒或許皇上自有旨意?!?p> “你......”
在魏忠賢身后的田爾耕剛想發(fā)怒。魏忠賢輕輕一抬手。
“不礙事的!秦僉事查案要緊,查案要緊!”魏忠賢倒是面帶一絲淡淡微笑,態(tài)度甚是溫和。
唯獨一雙眸子太深了些!
“謝魏公公體諒!”秦焱也說笑一句。
話畢,秦焱隨即轉身,直接走回殿前。
“廠公!這......”在秦焱身后,田爾耕一臉怒容,似乎是為此事很是不忿。
“安靜一些!”魏忠賢看著秦焱的背影,沒有回頭,淡淡的吩咐了一句,便開始閉目養(yǎng)神起來。
田爾耕和魏忠賢倆人從秦焱話語中就知道秦焱雖然是錦衣衛(wèi),但是卻不是自家人!
但是,現(xiàn)在眼下的情況,魏忠賢即便是猜到了一些,也不能輕舉妄動!
......
秦焱回到殿前,叫方安定和柳烈倆人前去御膳房,親自壓人過來。
早在之前,秦焱就叫麾下倆個小旗前去御膳房控制一眾大廚以及太監(jiān),現(xiàn)在帶人過來,自然是怕出什么意外狀況。
在方安定和柳烈倆人離開之后,秦焱才是放眼看向場中的太監(jiān)和宮女們。
看他們一個個跪在地上。
秦焱嘴角噙起一抹笑意。
走到被錦衣衛(wèi)看押的一眾太監(jiān)宮女面前。
秦焱低沉的聲音響起:“你們這些人,其實都是一些苦命人,有什么想不開的?非要做逆黨!”
“大人冤枉啊......”
秦焱剛開口說了一句,太監(jiān)、宮女們的哭喊聲就再次響了起來。
“都給我閉嘴!”秦焱低吒一聲。
“都說說吧,誰一會兒負責試毒?”
說話間,秦焱把目光定在了剛才那倆個小太監(jiān)身上。
一眾太監(jiān)和宮女噤聲之后,紛紛互相轉頭看了看,很快,帶頭的那個太監(jiān)才是顫抖的出聲道:“小安子今天試毒!”
太監(jiān)說話間,伸手指向了那個試毒的太監(jiān),果不其然是剛才二人之一。
“周五,拖下去問問!”秦焱點了點頭,這才是開口對著身后的周五吩咐道。
“是!”周五轟然應聲,帶著倆個錦衣校尉,把那個小太監(jiān)拖了下去。
“冤枉啊!大人......”那個小太監(jiān)的叫喊聲無比的尖利。但是很快,隨著周五的一巴掌,他頓時安靜了下去。
不多時,在那個小安子托下去的拐角,就響起了凄厲的慘叫。
“剩下的你們,都好好想想今天你們這些人中那些人的舉止反常,一條想不出來,九族夷滅,想出來一條,減一族!都想想吧!”
對著小太監(jiān)和宮女們吩咐完,秦焱又揮手叫過來九個錦衣衛(wèi),叫他們一對一的用無常簿記錄下來。
這些送御膳的太監(jiān)宮女做到這里就足夠了!甚至就算是他們其中全部都是參與此案的逆黨,也都是棋子罷了。
在秦焱看來,御膳房和太醫(yī)才是重點。
秦焱坐在殿前的臺階上,看著被審問的一眾太監(jiān)和宮女,心思回到了剛才的大殿中。
......
“你覺得當今天下如何?”
朱由校和秦焱倆人隔著十步遠的距離,朱由校忽然開口問了一句。
“實話?”
“對!實話!”
“爛透了!”
簡單直接,秦焱說出口的這三個字噎了朱由校一下。
許久
“你說的是閹黨?”
朱由校開口了,似問非問。
“不是,是閹黨和東林黨!”
秦焱的答案倒是出乎朱由校的意料。
“哈哈...咳咳......”
朱由校倒是沒想到秦焱的答案如此特別,想想魏忠賢,再想想首輔葉向高,朱由校萬萬沒想到秦焱居然想把本朝除了自己之外可以說是權勢最大的倆人拉下馬。
“你倒是有心!可是朕卻有心無力了!”朱由校抬起手,目視自己干枯的瘦手,朱由校無奈苦笑。
“皇上,假如臣有一法可讓您延壽三年,并且身體康健如常,您......可愿掃清寰宇?”秦焱抬頭,目光平靜,和朱由校對視道。
朱由校聽到秦焱這么說,心中倒是多了一絲欣喜,但是隨即又多了一絲遲疑。
在他看來,雖然今天初見,表現(xiàn)得可以讓自己無比信任的秦焱,還得打一個問號?
不過,最起碼有一點,朱由校是明白的,秦焱既然說出這句話,那么絕對是希望自己活著的,因為他如果真是圖謀不軌,現(xiàn)在這個距離,身體健壯的秦焱要是抽刀殺人,自己必死無疑。
朱由校閉上眼,片刻之后,突然睜眼看向秦焱,并且開口道。
“我能相信你嗎?”
“皇上在,皇上是皇上,信王是信王!”秦焱直接給出了自己的承諾。
“若我死了呢?”朱由校淡淡的笑了笑。
“若皇上不在,大明是大明!”
秦焱知道,沒有哪一個皇帝愿意放下自己手中駕馭天下的權柄,哪怕他是木匠皇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