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
明日鐘眠便要動身去懿陽。
在去懿陽之前,鐘眠還有一個事要辦——那就是,銀子。
賑災(zāi)之銀尚無下落,鐘眠也不是沒有頭緒,但那比官銀此時正被西疆人握在手里,而眼下最要緊的事情,還是水災(zāi)之事。
鐘眠沒空找銀子。
但前往懿陽,銀子是必須要帶的。
若說銀子,鐘眠也不是沒有。
皇兄們也不是沒有。
但是父皇偏偏就是不肯讓他們出銀子!
父皇說這樣沒面子!
鐘眠:“...”
都這個時候了,還要什么面子???
“我若是用那些個討債的銀子,他們一定會嘲笑我...至于乖寶的,父皇怎么能用呢?這樣...”北陵帝擰著眉開口:“乖寶,你去一趟定北王府,找一下府上的小郡主?!?p> 鐘眠眨眨眼:“...小郡主?”
找人家小郡主做什么?
“那小丫頭可有錢了?!北绷甑坫皭潎@氣:“當(dāng)初若不是父皇看低了人家,這會兒也不至于這么窮了?!?p> 鐘眠:“...?”
雖然心里好奇父皇和那位小郡主的淵源,但鐘眠的理智還是告訴她這會兒最要緊的事情是要去弄到銀子,所以她便迅速地來到了定北王府。
鐘眠還是第一次來定北王府。
聽說定北王早年一直鎮(zhèn)守在北方邊境,直到女兒降生,妻子血崩而亡后,才回到了燕京。
父皇很少欣賞誰。
但定北王卻是他最欣賞的一個人了。
不過話說起來...
這位定北王,似乎從來都沒有去上過朝。
至少鐘眠從來沒有見過他。
“太子殿下?!?p> 見她在王府前停下腳步,守門的將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旋即又開口:“敢問太子殿下前來王府,可是有何要事么?”
定北王府中除了侍女之外的所有人,都是從定北王一手訓(xùn)練出來的定北軍中出來的。
是以,他們只聽定北王和小郡主的話。
至于其他人,莫說今日前來的只是鐘眠這個太子。即便是北陵帝圣旨到了,估計也是不管用的。
“孤今日前來,是為了找貴府的小郡主?!辩娒吆芮宄ū蓖醺囊?guī)矩,所以直接就開門見山:“還煩請兩位通報一聲?!?p> 找小郡主的?
眸光頓時危險了起來,守門的將士嗓音冷漠:“還請殿下稍等一會兒,屬下這就去稟報。”
不行,得先去稟報王爺。
鐘眠看著兩人冷冰冰且不善的眼神:“...?”
怎么感覺有點熟悉?
哦,對了!
這不是平時皇兄們看秦夜的眼神么?
剛剛說話的那個將士剛想進去通報,少女溫軟含笑的聲音卻是響起:“周大哥,不用通報啦?!?p> 話音剛落,鐘眠便抬眸望去。
身著淡紫色長裙的少女,容色姝麗又精致,眉目如畫,是濃墨重彩也勾勒不出的風(fēng)華。那一雙桃花眼,黑白分明,瞳孔幽黑,如清泓般靈氣逼人,生生將她那滿是艷色的五官渲染出了幾分清雅。
竟然是她!
鐘眠怔了怔。
...是那個,在花滿樓頂層,與秦夜似乎頗為相熟,與她只有過一面之緣的少女!
守門的將士見到少女,忙不迭地開口:“小郡主?!?p> 小郡主...
定北王府的小郡主...
竟然是她?
鐘眠不免有些錯愕。
“太子殿下來尋我是我們一早就約好了的?!鄙倥畯澠鹧垌?,語氣溫溫軟軟的:“我也與爹爹說過了,你們不用擔(dān)心啦?!?p> 守門的將士也笑了:“小郡主如此說,屬下們便放心了?!?p> 說著,兩人又對著鐘眠一抱拳道:“抱歉殿下,剛剛是屬下二人太過激了,還望殿下恕罪?!?p> 鐘眠抿了抿唇:“無礙?!?p> “那我就走啦?!鄙倥仁菍χ莾擅亻T的將士說了一句,又轉(zhuǎn)頭看向鐘眠,笑容里帶著幾分俏皮的味道:“太子殿下,走吧。”
說著,她率先抬步走了。
鐘眠面無表情地跟上。
兩人一直走到絕仙樓。
“上去說吧?”少女扭過頭詢問了一句。
鐘眠自然不會拒絕。
隨后兩人進了絕仙樓,少女帶著鐘眠熟輕熟路地上了頂層。
鐘眠:“...”
又是頂層...
難不成...
絕仙樓的頂層同花滿樓一樣,都只有一間房間。
擺設(shè)與花滿樓頂層一模一樣。
鐘眠幾乎已經(jīng)可以確定了。
“這絕仙樓,與花滿樓,想來都是小郡主的產(chǎn)業(yè)吧?”鐘眠的語氣是肯定,而不是疑問。
少女大大方方地承認:“是?!?p> 旋即她笑道:“陛下讓殿下來問臣女借多少銀子?”
鐘眠頓了頓:“你知道?”
“當(dāng)然知道?!贝浇俏⑾?,少女睫毛微抬,清澈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盯著鐘眠看:“畢竟陛下很窮,不是么?”
鐘眠:“...”
這話說的還真沒錯。
父皇的確很窮。
至少與皇兄們,皇叔以及她比起來,父皇應(yīng)該是最窮的那一個。
“殿下應(yīng)該很好奇臣女與陛下的淵源吧?”少女笑得眉眼彎彎,看上去又甜又軟:“臣女給你講一講,殿下可愿聽?”
鐘眠:“小郡主但講無妨。”
“若說淵源,其實也沒什么?!?p> 少女支著下巴輕笑:“陛下與家父關(guān)系頗好,是以當(dāng)初臣女尚且年幼時,進了幾次宮...臣女當(dāng)時請求陛下賜幾間鋪子給臣女,并許以三成的利潤給陛下。”
少女沒有再說。
但鐘眠卻知曉了結(jié)果。
按照父皇的性子,鋪子肯定是賜了的...但是那所謂的三成利潤...父皇肯定是沒有要的。
他只會覺得好笑。
一個小丫頭,便是給了她幾間鋪子,也賺不了幾個錢。
結(jié)果...
悔不當(dāng)初啊悔不當(dāng)初。
“所以,陛下到底讓殿下來找臣女借多少錢?”少女笑道。
鐘眠頓了頓,伸出五個指頭。
“五百萬兩么?”白嫩的臉頰微微鼓了鼓,少女也沒多想,長睫輕斂,隨手丟了個令牌過去:“殿下自己去醉云錢莊去取吧,至于這五百萬兩銀子,就不讓陛下還了,左右他也要八九十年才還的起...就當(dāng)是臣女給南方百姓一點小小的心意好了?!?p> 鐘眠:“...”
她有點糾結(jié)。
她是不是該告訴這位小郡主,其實她要借的,只是...五十萬兩。
但是她剛剛張唇,對面那個長相精致的小郡主卻是又眉眼彎彎地開口:“殿下,臣女覺得還是要和你說一下...那位南嶼太子...只是臣女的合作者而已?!?p> 鐘眠:“...”
合作者...
關(guān)她什么事!
姜似錦
唔,晚上十點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