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宮宴在晚上,所以秦夜原本定在晚上的行程只能改為次日凌晨。
他有點擔心。
小朋友的父皇和皇兄們顯然都不想小朋友和他一起去南嶼...理智上他也是不希望小朋友去的,但是情感上他還是希望她能遵守諾言和他一起去的。
這么想大抵有點自私。
但...人都是自私的。
“殿下在等什么?”
腦子的陣痛已經(jīng)過去,但還是有點不舒服。姜稚揉了揉太陽穴,語氣難得帶了幾分不耐:“人若是要來的話,早就該來了?!?p> 秦夜:“...”
并不想理他。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就算小朋友不來,也和這人沒什么關系好不好?
而且這姜稚是什么情況?
語氣這么不耐煩?
吃錯藥了?
連他的事都管起來了...
“都督?!币娗匾共焕砣?,隨姜稚來南嶼的幾人不由得有點不悅了:“這太子殿下...”
他們都是軍中武將。
而且大多都是朝中大臣之子,不然也不會有那么大的脾性。參軍之前,他們也基本上都是家里的混世魔王...若說怕的話,那還真沒怕過什么人。
...除了他們都督。
而這位太子殿下...他們接觸得很少。
加上人家名聲那么好...很不巧的是,他們紈绔子弟最看不上這種名聲好的人。
所以對太子根本沒什么好感。
甚至還隱隱有點厭煩和嫌棄。
而這會兒...這太子殿下如此目中無人,竟然還對他們都督的話充耳不聞,不予理會...
簡直是...欺人太甚。
“他愿意等,便繼續(xù)等著吧,多說無益?!泵嫔滟藥追?,姜稚口吻淡然:“左右,有事的也并非我們的父親?!?p> 說的好有道理。
正主都不急,他們有什么好急的?了然地點了點頭,幾人都不說話了。
一旁的秦夜:“...”
說話說的那么大聲,是當他耳聾還是耳背?
爭執(zhí)無益,還是不說的為好。
即便這姜稚真的是小朋友一胎雙生的哥哥,秦夜覺得,自己估計也難對這人有什么好感。
當然了,其實也不需要有。
畢竟除了小朋友,他對任何人都難生的出好感來。
...說到小朋友...
微微抬了抬手,秦夜的目光在四周轉(zhuǎn)了一圈。
沒有。
還是沒有。
十分失望還是松了口氣?
秦夜也說不出來自己現(xiàn)在的心情到底是什么樣子的...
但絕對...
不是很好就是了。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流逝。
即便是再怎么有耐心的人,這會兒估計都會有點不耐煩了——更何況是從來都沒什么耐心的幾位將士。
如果不是因為姜稚還在這里,這幾人估計早就走了。
嘖,煩死了。
這到底是在等誰?
那人來還是不來?能不能給個準信?可不可以別讓他們再等了?
這是幾人這一時刻的心聲。
旋即——
微弱的馬蹄聲響起。
在場的皆是習武之人,這不合時宜的聲音自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秦夜的眸光亮了亮。
一旁的姜稚則是眸色漠然地歪了歪頭,向后看去。
那聲音越來越近,隱隱可以聽到馬嘶聲,但是...姜稚玩味地勾了勾唇角:似乎...并不止一個人呢。
會有誰呢?
鐘眠?鐘離?亦或者是北陵諸位皇子中的幾人?還是那個給鐘眠壓制毒性的顏卿月?慕流封?又可能...鐘清絕?
腦海中思緒萬千,姜稚面上卻是絲毫不顯。
天色已經(jīng)微亮。
朦朧的晨光已經(jīng)自東方升起...看樣子,是要到日出時分了。
日出時分...
狹長漂亮的鳳眸中氤氳出淺淺冰冷的色澤,姜稚勾了勾唇,歪頭的動作顯得極為漫不經(jīng)心。
聽說...
他就是在日出時分出生的呢。
命運多奇怪啊。
又...多可笑啊。
馬嘶聲仿佛就在耳畔。
不遠處,人的輪廓已經(jīng)隱隱綽綽地浮現(xiàn)了出來。
是三個人。
“小...阿眠?!?p> 撇頭看了眼周圍的人,秦夜那一雙桃花眸中是掩蓋不住的瀲滟笑意:“你來啦?”
三人之中最前方的人近了。
白袍墨發(fā),清艷出塵,氣質(zhì)溫柔又淡漠,一雙眼神秘又簡單。
的確是鐘眠。
姜稚神色漠然。
“...秦夜。”
唇角有些矜持地彎起,鐘眠繃著一張認真臉,指尖卻仍然捏著韁繩:“等很久了么?”
她來得這么晚...
本來以為他們已經(jīng)走了的。
“北陵殿下多慮了?!甭唤?jīng)心地勾了勾唇角,姜稚扭頭看了眼身后皆是滿臉震驚的幾人:“大抵在殿下心中,等北陵殿下多久,都是不算什么的?!?p> 不算什么。
“抱歉?!?p> 身后的兩人也已經(jīng)跟了上來,鐘眠抿了抿唇,輕聲開口:“這本來我的承諾...但是...我有點糾結(jié)?!?p> 她一向都是循規(guī)蹈矩的人。
父皇母后還有皇兄皇叔他們都不想她去南嶼...她本來的確是不該去的,也沒什么理由要去...可是秦夜會去。
他要離開。
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魔力了。
他要離開,她就想跟著。
真的是第一次喜歡人。
她不想去計較這種特別的心理對自己會產(chǎn)生什么樣的影響,好或壞,對或錯。
...從心而已。
就真的只是...從心而已。
“沒關系?!逼恋奶一鴱澚藦?,秦夜勾著唇淺笑開口:“...阿眠能來,我就已經(jīng)很高興了。”
總是想稱呼“小朋友”。
但這里這么多人呢...這是他的專屬叫法,只能讓少數(shù)人聽到,而不是多數(shù)人。
“不是的?!?p> 眉心微緊,鐘眠搖搖頭,很認真地開口:“秦夜,我既然答應過你了,這便是我的承諾,就必須說話算話,說好了會陪你,就一定會陪你?!?p> 一定會陪他。
秦夜的唇角,抑制不住地愈發(fā)上揚。
他身后的幾人:“...”
笑得好傻。
看來太子殿下的斷袖之癖,是要坐實了。
對著一個他國太子都能笑成這個樣子...還總說陪不陪的問題...如果說不是那種關系,他們都不相信了。
至于姜稚,他對這兩人的談話并不感興趣。
他只對...
鳳眸微微瞇起,姜稚抬了抬下巴,看向鐘眠身后已經(jīng)跟了上來的兩人。
有點出乎意料。
帶顏卿月倒是不意外...畢竟毒還要靠人家壓制...而且這人也算是他計劃中的一方勢力...
但是這慕流封...
雖說也同樣身為在他意料之中一人...但他倒也沒報多少希望...可...誰知
姜稚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
有意思。
這件事情...似乎變得越來越好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