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薇到院子里的時候,便看見少年那副擰著眉沉思的模樣。
“北陵殿下?!?p> 能讓這位太子殿下憂心的事...想來就是...秦夜入獄的事情了。
想到那些傳言,謝長薇不由得搖了搖頭:...稍微聰明一點的人都能看得出來,秦夜根本沒可能,也沒理由做出這種事情...畢竟他本就是太子,不管怎么樣,皇位最后也都是他的...
所以...又哪里有必要花費那個人力,甚至要冒著被發(fā)現(xiàn),被廢掉甚至處死的風險,去刺殺陛下?
除非他是傻子。
不然正常人都不可能會這樣子做。
不過更可笑的是...
居然還有人會信這個...
所以姜都督是怎么想的...這么淺顯的道理他不可能不懂...他是故意的么?但是...為什么會對秦夜出手?還有陛下...也不可能會想不到這么一層...秦夜好歹也是他唯一的兒子...他就這般不動聲色...甚至可以說是放任自流地讓秦夜自生自滅?
謝長薇突然就很慶幸。
還好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怎么喜歡秦夜,秦夜也從來沒有喜歡過她...不然要是攤上像陛下這樣的父皇...和像姜都督這樣的臣子...
算了吧。
謝長薇表示自己拒絕。
什么太子妃的首要人選...誰愛要這個名頭誰要去,反正她是不想要了。
太子妃什么的...就更不想了。
她很惜命的。
而且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可不怎么好,萬一陛下和姜都督時不時就弄點這種事情出來嚇人...
估計她是活不長久了。
“謝小姐?!?p> 謝長薇內(nèi)心的想法鐘眠一概不知,她起了身,微微抿抿唇:“不知謝小姐...來找孤有什么事?”
雖然她也有事要問謝長薇...
但是這位謝小姐既然來了,那就一定是有事要同她講...
若是率先說話的是對方...
不免就失了先機。
“聽說殿下入獄了,臣女想來北陵殿下的心情應(yīng)該不會好,便來此了?!敝x長薇倒是不猶豫,直接便把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北陵殿下此時...似乎...很憂心?”
“憂心,倒也不算。”
盡管對方這樣說了,鐘眠卻還是不敢太放心,她的眉心緊了緊,語氣卻是淡然的:“他不會有事?!?p> “北陵殿下為何如此確信?”
眉骨挑了挑,謝長薇微笑著開口:“進了皇牢...若想要出來的話,那...可就有難度了。”
雖然那人是秦夜也一樣。
皇牢雖說同普通的牢獄也沒什么不一樣的...但終究,也還是帶上了“皇”之一字。
這皇宮之中,所用的無疑都是最好的。
而皇牢雖然不過只是一個牢獄而已,但卻是在皇宮之中,所以修建皇牢所用的材料...自然也都是最好的。
“他說的,我便信?!?p> 鐘眠眉眼沉靜,全然不復在秦夜面前的擔憂:“...我信他,他會沒事的,自然也能出來?!?p> 她信秦夜。
也信皇兄。
他們...是不會騙她的對吧?
“...北陵殿下的信任么,可還真是...”稍稍停頓了一下,謝長薇復又轉(zhuǎn)移開了話題:“雖然北陵殿下信殿下的本事和實力...但是臣女還是不得不說一句...南嶼建國這么多年以來,皇牢用的依舊是最開始的那一個...但同樣,進了皇牢的人...”
她抬起睫毛,看著鐘眠,一字一頓道:
“臣女未曾看見過,也未曾聽聞過,有哪一個,是能夠平安...也不對,是出來的?!?p> “從來都沒有過?!?p> 沒有人,能從那座皇牢之中出來。
進去的人...
大概是...都死了的吧?
不對...
似是想到了什么,謝長薇的眉心擰了擰:也不是沒有人出來...有一個人...只有那一個人...
“沒人從皇牢中出來過?”
眸中劃過一道驚訝之色,鐘眠注意到了少女猛地變化的神色,眉心微緊地看著對面的人:“...謝小姐怎么知道?”
這皇宮中的事情...
即便只是皇牢,謝長薇作為一個臣下之女,是否...也知道的太多了些?
而且看這位的表情...
是有例外么?那個例外...會是誰呢?
“北陵殿下不必在意臣女是怎么知道的?!泵夹囊琅f擰著,謝長薇沉聲開口:“但是...臣女要在這里糾正剛剛的一個錯誤?!?p> “進了皇牢的人,并非沒有全都出來...但是,也不過只有那么一個罷了?!?p> 鐘眠冷靜詢問:“誰?”
“姜都督?!鄙钗豢跉?,謝長薇一字一頓地開口:“唯有他一個人,在進了皇牢之后,卻仍舊出來了...甚至在出來之后,還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如今的位置?!?p> “南嶼建國百年,唯有他一人而已?!?p> 唯有,他一人而已。
眉心擰得更緊了,鐘眠垂了垂睫毛,若有所思。
唯有皇兄一人...
皇兄之前...也在南嶼的皇牢之中待過么...可是...錦王明明對皇兄那么好...好端端的,為什么會讓皇兄受了牢獄之災(zāi)?
而且...還是皇牢...
皇牢關(guān)人...若不是帝王開口...沒人敢把人把任何人往皇牢關(guān)...但是照現(xiàn)在南嶼帝對皇兄的態(tài)度看...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么?
若是真的做了...為什么現(xiàn)在他對皇兄又這么縱容?
是因為錦王府的勢力么?
但若是僅因此...也不比做到這個地步吧?
“謝小姐說的這件事情...是什么時候?”總感覺似乎哪有有什么不對,鐘眠復又抬眸看向謝長薇:
“其中原因,又是什么?”
其中原因?
謝長薇不免有點好笑:“北陵殿下,你是不是把臣女的本事...想的太高了點?”
她又不是神仙。
還能什么都知道不成?
“抱歉。”鐘眠也知道自己的確是在難為人家人,所以只能抿著唇輕聲開口:“是孤話多了,還望謝姑娘不要見怪?!?p> 她只是...莫名的有點不安。
而且...事關(guān)皇兄和秦夜兩人...
“北陵殿下,似乎對姜都督很關(guān)心。”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謝長薇狀似無意地說了句。
鐘眠沒說話。
神色也沒變,像是沒聽懂她話里的意思,也像是一點都不關(guān)心她口中的這個人。
謝長薇覺得自己簡直是自討沒趣有沒有?
不過...
“這件事是三年前,姜都督初入朝堂的時候。”心中輕嘆了一口氣,謝長薇語氣淡然地開口:“...若非北陵殿下救過臣女...這些事情,臣女是絕對不會說的?!?p> “...而現(xiàn)在,北陵殿下想知道的都已經(jīng)知道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