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夢
奈何秦斯素來都是不怎么要臉的人。
所以他毫不在意,依舊是那副笑意盈盈的姿態(tài),他勾著唇角,抬步走到桌前坐下,又對著一旁的宮女開了口:“再加一副碗筷?!?p> 聞言,那宮女下意識地就抬了步,想要去再拿一副碗筷過來。
姜稚黑了臉:“不準(zhǔn)去!”
那宮女的腳步又頓住了。
她有點(diǎn)為難地看了看自家這位整個尊貴無雙的嶼帝陛下,又看了看面色沉沉,如今赫然是陛下心尖上的人的姜都督,只感覺整個人都為難得很。
...她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呢?
這對于她來說,真的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去的話,不就得罪了姜都督...而如今她在姜都督手上做事...而且陛下又如此縱著都督...到時候她肯定吃不了兜著走...但是如果不去...陛下又是她的主子...她若是不聽陛下的話...這不是違抗圣旨了么?
...做人實(shí)在太難了。
宮女如今糾結(jié)的很。
“阿稚若是不愿意讓她拿,那便不拿了好了。”好在秦斯并沒有因?yàn)檫@件事而生氣,他輕笑著勾了勾唇角,旋即微微偏了偏頭對著那宮女開口:“碗筷不用拿了,你先下去吧。”
那宮女松了一口氣,連忙福了福身行了一禮道:“是?!?p> 說完便迅速出去了。
“阿稚不讓她去拿,那...我用你的,怎么樣?”把視線收了回來,秦斯笑瞇瞇地詢問了一句。
姜稚:“...”
能怎么樣?
一點(diǎn)也不怎么樣...這人是不是瞎了,難道看不出來自己根本就是不想和他一起用膳么?
還想用他的碗筷...
這分明就是在做夢。
“陛下身為一介帝王...能不能在御書房多待一會兒?不要來我這里煩人?”強(qiáng)忍著自己的怒氣,姜稚抬眸看向秦斯,一字一頓地對著他開口:“...你是真不清楚還是故意不清楚?你這樣的行徑,那只會讓我更惡心。”
此話一出,秦斯面上的笑意頓了頓。
但是他沒有生氣,很快便回過神來,然后依舊是笑瞇瞇的模樣,旋即他盯著姜稚,臉上的表情認(rèn)真了幾分,一字一頓地開口:“那阿稚說,我到底要如何做,你才能多喜歡我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對我的態(tài)度好上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
喜歡秦斯?
對秦斯好?
姜稚眸色冷了冷,旋即輕嗤一聲,扭過頭去把手上的筷子直接摔在了桌子上:“我飽了?!?p> 癡心妄想。
無可救藥。
腦子有病。
他怕是瘋了,才會多喜歡秦斯這么一個人,他除非傻了,才會對秦斯這種一看就和秦夜一樣特別喜歡蹬鼻子上臉,纏起人來根本一點(diǎn)臉都不要的人態(tài)度好。
姜稚起身起的很干脆。
但是他忘了,自己如今身中軟骨散,內(nèi)力又被封了,是個不折不扣的嬌弱少年。
“阿稚?!?p> 眸色沉了沉,秦斯抬起手將少年往椅子上一按,姜稚整個人便成功地坐了回去。
姜稚:“...”
他!又!被!人!按!下!來了!
而且和上次還是同一個人!
秦斯這家伙...
就這樣...還想讓他態(tài)度好一點(diǎn)?開什么玩笑!
“我還有話要說?!?p> 面對姜稚的冷臉,秦斯的態(tài)度反而冷靜了下來:“...阿稚,我答應(yīng)過不會對你做什么...但是,你若是再這樣,我不會對你做什么,卻保不齊會做些別的什么了。”
別的?
姜稚冷眼看他,姝麗的面容上是一片冷凝。
少年長得是極為精致的。
但是...
“干我屁事?”
說出來的話,就不是那么好聽了。
秦斯:“...”
就有那么一瞬間突然就忘了自己想說什么...只有一種想笑出聲的沖動。
他是真的沒有見過。
沒有見過...
阿稚這般說話的模樣。
這句話本該是那些言語粗俗的人說出來的...而阿稚...瞧著就像是一個矜貴的小少爺,沒想到...居然也會這么說話啊?
莫名可愛。
就...反差有點(diǎn)大。
壓抑住自己唇角即將翹起的弧度,秦斯?jié)M臉認(rèn)真地開口:“阿稚這話就說錯了...這件事,不可能同你毫無關(guān)系。”
姜稚沒說話,不理他。
“阿稚若是再如此,那我也就只能不要名聲,把我們倆個的關(guān)系曝出來了。”秦斯的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勾著唇角,語氣依舊是溫和的。
姜稚:“...”
他整個人都有點(diǎn)懵逼。
...不是...秦斯這家伙說什么?
他們之間哪來的關(guān)系?他和秦斯之間能有什么關(guān)系?除了君臣,互惠互利的關(guān)系之外,秦斯還想著有什么關(guān)系?
“雖然阿稚不承認(rèn),我們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p> 甚是滿意地勾了勾唇,秦斯得意洋洋道:“我們之間,暫時也的確沒什么關(guān)系,不過呢,只要我承認(rèn)了,我喜歡你,那么...你覺得,天下諸多人...莫非會認(rèn)為,我們二人之間毫無關(guān)系么?畢竟阿稚之前...可受了我不少的好處?!?p> 姜稚:“...”
這個威脅實(shí)在是太有深度了。
光是想想...旁人會把他和秦斯放在一起評論...
很好。
深吸一口氣,姜稚皮笑肉不笑地勾起唇角,眸色卻是陰沉的,旋即他嗓音冷冷地開口:
“那陛下想怎么樣?”
“阿稚,如今,并非是我想怎么樣。”對于姜稚的怒氣并未有多么在意,男子的眉眼帶了點(diǎn)很溫柔的笑意,俊美的面容上也是笑意盈盈的:“而是...你要怎么樣?!?p> 而是...
他要怎么樣?
姜稚的眉心緊了緊。
...秦斯這話...是什么意思?讓他來做選擇么?
他要怎么樣...
他...能怎么樣?又能忍受...自己怎么樣?
...夜?jié)u漸深了。
東宮之內(nèi)。
古香古色的宮殿內(nèi),金絲楠木做成的床上,容色清雅的少年靜靜地躺著。
她此刻已然陷入深眠。
但是她睡的似乎不是很好,精致的眉心微微皺緊,顯然是被夢驚著了。
但是她沒醒。
“...表叔,你幫幫我。”
少年人著一襲明黃長袍,就那樣直挺挺地跪在青年面前,語氣里帶著悲哀和祈求:“表叔,你幫幫我...算我求你...就這一次...以后,再也不會了行不行?就這一次...表叔,我就求你這一次。”
“人死,天命已定。”
眉目間不起絲毫波瀾,青年語氣清冷地開口:“陛下,又何必強(qiáng)求?再者,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既是自己選的,那便逆轉(zhuǎn)不得?!?p> “否則,便是后果...自負(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