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親王,怎么又來了?”
眉骨一揚,岑洲漫不經(jīng)心地將茶壺里的茶水倒進茶杯,然后垂著眸嗓音淡淡地開口。
“來此,自然是有事?!?p> 渾身氣質(zhì)出塵,鐘清絕的步伐不緊不慢,他抬步走到岑洲的對面坐下,語氣很沉靜地開口:“錦王...見了阿眠了?”
...阿眠?
抬眸看了眼對面的人,岑洲語調(diào)不慌不忙:“榮親王是在說...那北陵太子?”
鐘清絕抬眸:“不然?”
“自然見了?!表薜挂矝]打算隱瞞,畢竟鐘清絕這人有手段的很,便是隱瞞了,他也能很快查到:“...和阿稚的眼睛,十分相像?!?p> 岑洲說阿眠的眼睛像姜稚的。
但是他們說的,卻是姜稚的眼睛像阿眠的。
這便是不同之處了。
若有所思地抬眸看了對面的岑洲一眼,鐘清絕一時沒有說話。
“榮親王來的也正好。”
岑洲對鐘清絕的想法是什么是半點也不好奇,他抬手將一杯茶推到鐘清絕面前,語氣依舊是平平淡淡的,沒什么起伏:“剛剛北陵太子走的匆忙,我這君山銀針不過堪堪才開始泡沒多久,她便走了...榮親王既然來了,不妨...替你那位小侄女嘗一嘗我這君山銀針。”
鐘清絕原本是打算伸手去拿那杯茶的。
但是聽到岑洲這話,他的動作便不由自主的頓了頓,但是很快,他復(fù)又將茶杯抬了起來,語氣不咸不淡道:“如此,那本王便多謝錦王的茶了?!?p> 岑洲說小侄女。
所以他的確知道阿眠的性別...那么想來,當初阿稚的失蹤...應(yīng)該是和錦王府脫不了干系了...莫非...是上一任錦王不成...
可是有什么理由?
姜稚是北陵的嫡皇子...若是此事一旦在當時便被查了出來...皇兄可不會輕易同錦王府善了。
更何況當時姜稚...他才那么一點大...也沒什么利用價值吧?
為何會冒險?
也沒等鐘清絕想清楚,岑洲卻是率先平靜地點了點頭:“客氣。”
然后兩人沉默相對。
默默開始品茶。
“前些日子,前朝動亂一事,可是錦王壓下來的?”似是想到了什么,鐘清絕放下手中的茶杯,然后抬眸看向岑洲,語氣淡淡道。
岑洲點點頭:“是?!?p> “你不想讓姜稚來此...”眸中劃過一道若有所思之色,鐘清絕垂下睫毛開口:“...為何?怕他...會看見你?”
這話聽著像是詢問的。
但實際上...分明就是已經(jīng)確定了的。
岑洲不想解釋,也不想承認,也不想對這位北陵榮親王,阿稚真正名義上的皇叔透露什么,所以他自然而然地轉(zhuǎn)過了話題,語氣很平靜的:“所以,榮親王,你既收到了信,那...幫我了么?”
幫他了么?
鐘清絕沒有半分不好意思,很冷靜地搖了搖頭:“未曾?!?p> 岑洲抬眸看他。
“你應(yīng)知,姜稚如今,尚不知所蹤。”眉心緊了緊,鐘清絕沉聲開口:“本王,還并未找到。”
尚未找到。
岑洲眸色微冷。
若不是墨遠...他本該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可是如今...阿稚他...
拋開其他人不談...
應(yīng)當...只有秦斯有可能...可是秦斯...阿稚...秦斯會對阿稚做什么...阿稚一直沒有出現(xiàn)...會是什么原因?錦王府的勢力...這段時間,阿稚也未曾動用過。
阿稚如今的狀況...
秦斯...
岑洲眉心又皺緊了。
“觀錦王面色,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贬廾嫔淖兓]有逃過鐘清絕的眼,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對面的人一眼,旋即嗓音淡淡地詢問了一句。
“...榮親王多慮了。”
掩去面上的神色,岑洲的神情重新恢復(fù)了平靜,他抬手給自己又倒了一杯茶,語氣鎮(zhèn)靜,不慌不忙道:“有些事情...榮親王最好還是不要多問,阿稚不喜歡,我,同樣,也不是很喜歡。”
他不是很喜歡?
再次抬眸看了岑洲一眼,鐘清絕不咸不淡地語氣:“可以,本王不多問...但...錦王難道不準備同本王解釋一下,你為什么要見阿眠么?”
見北陵太子?
“榮親王難道不知,那位小殿下是自己送上門來讓我見的么?本來...我可沒有要見她的意思?!碧鸩璞蛄艘豢冢薏怕龡l斯理地開口:“至于為什么...她是阿稚的孿生妹妹,所以,便見了,榮親王還有什么疑問么?”
“沒有了。”
點了點頭,鐘清絕倒也很干脆地放棄了這個話題,然后他便起了身,語調(diào)一如既往的,帶著一點淡漠:“對了,”
他垂眸看向依舊坐在位子上八風不動的青年:
“本王倒是忘記提醒王爺一句了...王爺雖然暫時將動亂之事壓了下來...但是...真的,就沒事了么?”
這話的意思是...
眸中劃過一道深思之色,岑洲抬了眸,了然地點了點頭:“多謝榮親王提醒?!?p> 鐘清絕眉骨一揚。
然后他沒再說什么,抬步就要直接走人了。
“榮親王提醒了我一句,那我便同樣提醒榮親王一句。”就在鐘清絕即將踏出茶室的那一刻,岑洲卻是不緊不慢地開了口:
“陵城城主,也來了。”
陵城城主。
夙淮?
鐘清絕眉心微緊。
“他...倒并非是一個人來的...若我沒記錯,他身邊的那位,應(yīng)當是你們北陵的小郡主吧?秦家的那位小郡主。”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岑洲的眉眼稍緩:“榮親王,滁州是我的地盤,所以,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雖然鐘清絕并沒有幫上他什么忙。
但這位榮親王,怎么說也是阿稚的親皇叔...就像是秦夜雖然是秦斯的兒子一樣,但同時,秦夜也是阿稚妹妹喜歡的人...盡管只是隔著這么一層看似淺薄的關(guān)系...但他還是不會再動秦夜這個人。
而鐘清絕...
“其實,榮親王大可不必在意陵城城主的事情?!贬薏]有回頭,可他也知道這位榮親王此時的眉心必然是已經(jīng)皺起來了的...畢竟...
“他如今同以往可不一樣...有人陪他,自然不會再那般偏激?!?p> 這其中的故事...
岑洲其實不算深知,但,還是略有耳聞。
當然了,陵城那位不過堪堪同秦夜一樣大的城主自然是不能同鐘清絕有什么淵源的,但是夙淮的父輩卻是保不齊了。
他們長一輩人的事...
...嘖,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