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邊,鐘清絕仍在打量著秦夜。
“皇叔還沒看夠么?”
唇邊弧度玩味,秦夜輕笑著開口:“雖然我知道我長得的確很不錯,但是比起皇叔的謫仙之姿還是差了不少的,皇叔若是想看,何不多照照鏡子?”
這分明就是在拍馬屁。
鐘清絕絲毫不為所動,聞言只是冷淡地收回了目光,旋即嗓音淡淡道:“南嶼殿下難道不打算請本王進去聊聊么?”
進去聊聊?
有什么事不能在外面說…這四周的房間里都是他的人…他也派人隨時注意著別的客人的動向…小朋友的皇叔不可能不清楚…但是榮親王卻還是不放心…
到底是什么事情?
神情也嚴(yán)肅了起來,秦夜瞥了霜霖一眼,示意他放好風(fēng),然后才扭過頭抬手指了指房間里:“既如此,皇叔請進。”
鐘清絕不緊不慢地走了進去。
待鐘清絕進了房間,秦夜再次抬眸瞥了霜霖一眼:“現(xiàn)在繼續(xù)派人去查?!?p> 他指的是昨天的事情。
東盛的那位攝政長公主突然就來了南嶼…要知道,自從東盛同陵城一戰(zhàn)戰(zhàn)敗之后,東盛便安分了下來…雖說這件事已經(jīng)過去了很多年了,但是東盛安分久了,如今他們的攝政長公主卻突然來到了南嶼的地界…
到底是真的只是因為關(guān)心前朝動亂的問題…
還是另有目的呢?
腦海中思緒一閃而過,秦夜斂了斂心神,不再去想這個問題,轉(zhuǎn)頭就進了房間。
小朋友的皇叔還在等他呢。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竟惹得這位榮親王連小朋友都不告訴了…還有…也不知道,榮親王告訴了鐘離他們么?
“南嶼殿下請坐?!?p> 比起秦夜,鐘清絕的姿態(tài)反而更像這個房間的主人。他已經(jīng)極為自覺地坐到了椅子上,見秦夜進來了,他才冷淡地對著秦夜頷了頷首道。
秦夜:“…”
眉骨一揚,秦夜倒也沒多說什么,順從地在他的面前坐下。
“本王同南嶼殿下也沒有其他的客套話可以講?!表?,鐘清絕的語氣聽不出絲毫喜怒,讓人揣測不了他話語里的意思:“所以,本王就直接進入正題了?!?p> 真是半點都不客氣。
不過但凡是北陵皇室的人,同他說話的時候都是很不客氣的,秦夜也也已經(jīng)習(xí)慣,并且也因此而自豪,所以他面色如常地點點頭,勾著唇角道:“皇叔請講?!?p> 又是皇叔。
這個稱呼若是由阿眠說出來那自然是極為好聽的…換做被皇兄稱為“討債的”的幾個皇子喊起來也不是讓他那么難以忍受。
但是這個人若是換成秦夜…
眉心不動聲色地微緊,鐘清絕抬眸眸光漠然地瞥了秦夜一眼,卻最終還是沒有說什么,而是垂下眸去繼續(xù)說自己的來意:“本王想問南嶼殿下幾個問題。”
秦夜沒說話,這是默許了。
然后鐘清絕繼續(xù)開口:“這幾個問題,是有關(guān)姜稚的?!?p> …姜稚?
秦夜有點意外,卻沒有出聲打斷鐘清絕的話。
“姜稚的身份南嶼殿下也知道了?!辩娗褰^的表情很冷靜,一字一頓地開口:“所以,本王必須要知道,在此之前,他身上發(fā)生的所有事情?!?p> 姜稚的事?
秦夜挑了挑眉,旋即整個人往椅背一靠,姿態(tài)懶懶散散的,語氣也帶著一股漫不經(jīng)心的味道:“皇叔不是已經(jīng)找到了錦王岑洲么?您問他不就是了,問他也最好,您為何要跑來問我?我對我們這位姜都督可不算了解,畢竟從最開始的時候,我可是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的呢?!?p> 這可是實話。
秦夜很早之前就對姜稚的身份有諸多的猜測…但人家到底沒有招惹他什么,他也犯不上費盡心思地去查些什么…問了秦婳,她又說他出的價錢不夠…不夠就不夠唄,那他就不查了唄。
反正也只是一時好奇。
本就是一時興起的事,犯不著為了這件事情勞心勞力吧?
他很閑嘛?
然后查人的事就這么不了了之了。
“他不會說實話?!辈⒉磺宄匾勾藭r正在想什么,鐘清絕語氣淡淡地開口:“又或許,他根本不會說。”
誰知道岑洲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名其妙地就一直對姜稚如此在意…姓岑的錦王一家從來都不是什么心善的人…姜稚出現(xiàn)在南嶼,出現(xiàn)在錦王府,必然也是前任錦王的手筆…
在這樣的情況下,岑洲定然知道姜稚的身份…
怎么就還會那么在意?
鐘清絕總感覺似乎不太對勁。
“但我對姜稚也不算了解?!?p> 眉骨揚了揚,秦夜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眉心微微皺緊:“皇叔啊…姜稚這個人…我只知道他從一開始就生活在錦王府,因著年紀(jì)比他稍大的緣故…我也知道,其實最開始,他在錦王府的處境,并非之后那般?!?p> 并非之后那般。
如今錦王府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秦夜說的,想必自然便是錦王岑洲尚未“死”在三年前那場大火中的時候了。
鐘清絕示意他說下去。
“姜稚的存在在皇室之中并不是什么秘密?!表馊粲兴嫉夭[起,秦夜嗓音沉沉道:“我們雖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但也清楚,錦王府之中有這位小少爺?shù)拇嬖??!?p> 不過說是說小少爺,到底處境如何,恐怕只有當(dāng)事人自己知道。
“他不常被人提及,也沒有人在意。”
秦夜繼續(xù)道:“直到…大概是十一年前吧,錦王府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整個上京城的大夫都被當(dāng)時的錦王給召進了錦王府,有流言說似乎是錦王世子,也就是岑洲出了什么問題…但是…奇怪的是,他一個御醫(yī)也沒有叫?!?p> 能當(dāng)上御醫(yī)的人,醫(yī)術(shù)或許算不上出神入化,但也絕對不會太差了。
而且不管怎么著,似乎也比找那些宮外的大夫要可靠,也更好一些——錦王府的人身份特殊,南嶼太祖皇帝曾親自賜予其令牌,說是遇到急事,可隨時進到宮中,命令除了直接隸屬于皇帝的任何一人。
錦王完全有能力,替自己的獨子岑洲找一大堆御醫(yī)過來。
但他沒有。
這實在是很可疑。
“當(dāng)時的具體情況,除了錦王府的人之外,恐怕沒有人知道。”
秦夜如是道:
“但是…從那以后,姜稚,成了錦王府真正的小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