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根本就不能猶豫太久。
因為…
“殿下!”這回走進來的人是霜影:“知府那邊,出事了?!?p> 知府。
滁州知府?
事情一樁接著一樁,秦夜的思緒被打斷,但是他沒時間去責怪別人,而是讓人把事情說完:“…他出什么事了?”
“他…”
眉心緊了緊,霜影嗓音沉沉地開口:“屬下無能,一時不察,滁州知府…身死。”
他是奉了殿下的命去監(jiān)視滁州知府的。
但是…
他本來就是學醫(yī)的人…雖然霜字衛(wèi)的人武功都不算低,但到底主攻醫(yī)術(shù),他的武功,自然也是比不得擅長暗殺的霜霖和擅長調(diào)查的霜寂的。
但比不得…卻要比一般的暗衛(wèi)要強得多。
他已經(jīng)很注意了。
但是…
他察覺到了動靜,卻不敢輕易去探查…所以叫了同他一起監(jiān)視滁州知府的暗衛(wèi)前去探查。
但就是那么一小會兒的功夫,滁州知府直接就死在了他們面前。
若說不震驚,那是不可能的。
能有這個本事…在他面前就把人給殺了…
霜影不得不多想。
不得不…想的更深一些。
也不敢不過來稟報自家殿下。
“…你說什么?”
微微一怔,秦夜的眉心頓時收緊:“滁州知府…被殺了?”
鐘眠也有點不敢相信。
就連鐘清絕和鐘離也微微皺緊了眉心。
“…是?!?p> 霜影低下頭:“屬下…辦事不利,實在是無能…竟讓旁人當著屬下的面,就一小會兒的功夫,使得滁州知府…被殺了?!?p> 這事說出來未免太丟人。
但是霜影很清楚…眼下不是在意什么丟不丟人的時候…重要的是查清動手的人…到底是誰的人,誰會去殺滁州知府?誰又有那樣的本事,能在他這個霜字衛(wèi)的人面前,悄無聲息地殺死了滁州知府,并且順利的,全身而退。
…就連半絲動靜,都沒帶起。
“能在南嶼殿下的霜字暗衛(wèi)面前直接動手殺人,還不被發(fā)現(xiàn)…”
抬眸看了霜影一眼,鐘離眉心微緊:“…普天之下,能有這般本事,培養(yǎng)出這般人才的人…恐怕不超過一手之數(shù)吧?”
而這不過一手之數(shù)的人中,還有一個就在他們面前。
…他們的皇叔,北陵榮親王。
…鐘清絕。
但是無冤無仇,無緣無故的,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皇叔即便是再怎么看不慣秦夜,看在眠眠的面子上…怎么也不可能好端端的就把滁州知府牽扯進來,更不可能好端端的就取人性命了。
別的不說,皇叔根本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
“皇叔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泵蛄嗣虼?,鐘眠滿眼認真地開口:“所以,二哥說的這不過一手之數(shù)的人里面,首先就要排除皇叔?!?p> 這是絕對的信任。
這般肯定的排除本來不該被他們所認同,但是…
“嗯,我相信小朋友。”
唇角輕揚,秦夜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語氣認真地開口:“而且以榮親王的品行,想必也做不出來這種事情…那么,就只剩下…”
就只剩下…
“南嶼前任錦王岑洲,南嶼都督,姜稚…以及…”
“南嶼帝,秦斯三人了?!?p> 鐘離不咸不淡地接下了秦夜的話:“至少目前由我們知曉的消息來看,只有這三人能夠做到這一件事情?!?p> 而恰巧,這三人,都是南嶼…姜稚倒也不算,但至少在外人看…
姜稚的確是南嶼都督。
…和北陵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也正是因為這三人都是南嶼的人…不僅如此,他們還同樣都是南嶼位高權(quán)重者…姜稚或許的確對南嶼沒什么感情,但是岑洲和秦斯…他們好歹也是土生土長的南嶼人,秦斯還是南嶼帝…總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殺了自己南嶼的人…吧?
而姜稚…
估計他連滁州知府是誰都不知道…這些日子也未曾聽滁州知府同誰有過什么沖突…好端端的,他總不該就動手殺了人家…
那會是誰?
這些猜測…
未免也太沒有道理了。
不只是別人…就是他們自己都不怎么相信的。
如此一來的話,這件事…
線索又斷了,只能不了了之。
“這三位…似乎都不太可能對滁州知府出手?!?p> 眉心微緊,鐘眠輕聲開口。
不太可能?
的確是不太可能的。
但是…
“…不一定?!比粲兴嫉夭[了瞇眼,鐘離沉吟片刻,語氣認真地開口:“雖說當著南嶼殿下的面這般評價你父皇南嶼帝不太好…但是,我還是要說一句?!?p> 青年眉眼冷淡,一字一頓道:
“你們南嶼這位嶼帝陛下,很不對勁。”
此話一出。
鐘清絕不由得抬眸看了過去。
鐘眠和秦夜則是神色各異。
她想的比較簡單…實在是之前秦夜的話對于她來說太有影響力…他說,他可能不是南嶼帝的親子。
可是…
若不是的話…
南嶼的這位嶼帝陛下替旁人養(yǎng)了那么久的孩子…難道,不會感覺很不舒服么?
但她看…
若說真的疼愛,從表面上看的確是的…但若是深究…就知道,那不是疼愛,而是漠視。
太子之位這般輕易地送出去…
的確是…不太正常的。
秦夜的想法自然是同鐘眠不同的。
畢竟經(jīng)歷了之前同鐘清絕的談話…秦夜這幾天都在糾結(jié)秦斯的癖好問題…鐘離一說秦斯不正常,他就不免有點想歪了。
難道…
鐘離也知道?也這么猜測了?
“嶼帝陛下之前,派人來北陵尋過我。”意識到自家皇叔大抵是還不知道自己身份的,鐘離微微頓了頓,很快便想好了措辭:“我本不會見這種莫名其妙的人…但他的人來的次數(shù)太頻繁,也太不怕死…所以,我還是見了。”
鐘清絕先是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旋即才道:“所為何?”
“求醫(yī)?!?p> 鐘離的態(tài)度很鎮(zhèn)定,說起謊話來神色沒有絲毫變化,秉著不暴露身份的心里,他半真半假地開口:
“我手底下有一批醫(yī)術(shù)超群之人…也不知嶼帝陛下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好端端的,竟派人過來,說是要我把人借給他?!?p> “不過…”
結(jié)果顯而易見,鐘離對旁人的事情一向都不怎么上心…秦斯好端端的就派人跑到他這里來,要他去給別人看病…他是一國太子,又不是別人家里養(yǎng)的大夫…而且秦斯同秦夜的關(guān)系…
…幫誰也不會幫秦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