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一凜,握緊了拳頭。
琳達嚇得緊緊抱住艾文的胳膊。
莫雷也是一臉驚惶,可畢竟是艾伯爵爺?shù)睦瞎芗乙娺^一些世面,便硬著頭皮迎出去,“幾位官爺這是……”
“滾開!”領頭的大胡子軍士一把推開莫雷,看了看被熏得烏黑的亭子和滿地的灰燼,喝道,“你們在干什么?”
艾文冷冷道:“你進了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嗎?”
大胡子瞪了艾文一眼,“老子問什么你就答什么!”
莫雷急忙哈腰陪笑,“官爺,我們在煉金?!?p> “煉金?”大胡子打量著被熏得烏黑的亭子和滿地的灰燼,“怎么弄得這么烏煙瘴氣?”
莫雷眼珠一轉(zhuǎn),“這不最近狗頭人魚人迪非亞盜賊猖獗呢么,我們正給閃金鎮(zhèn)的治安官趕工煉制藥物來著。”
莫雷想抬出閃金鎮(zhèn)的治安官作擋箭牌。
大胡子一聲冷哼,“閃金鎮(zhèn)的治安官算個屁呀!”
顯然根本不買閃金鎮(zhèn)治安官的帳。
艾文疑惑了。
這些是什么人?
又掃了一眼一眾軍士,忽然感覺一張面孔似乎見過。
哪里見過?
略一沉吟,便想起正是在英雄谷旁那座高山上俯視到的站在暴風城垛邊上摳鼻屎再放到舌頭上舔的那名城防軍士。
心里陡沉。
他們是城防軍的人?
城防軍可是暴風王國三大主力軍團之一專司暴風城防務的,暴風城周邊又這么亂應該防務壓力很重才對,怎會有空跑到這里搗亂?
艾文強抑怒火沉聲問道:“你們強闖民宅想干什么?”
“喲呵,還挺舌尖嘴利的嘛?!贝蠛永湫?,又大聲道,“有人投訴你們沒日沒夜燒東西嚴重擾民污染環(huán)境,我等特來查處!”
艾文心里一咯噔。
這是找碴啊!
一整天煉丹不假卻并非沒日沒夜,雖然院子里烏煙瘴氣卻還不至于影響到四鄰,這個世界靈氣濃郁空氣清新燒個火爐煉個丹更遠遠談不上什么污染環(huán)境。
更何況,這些雞毛蒜皮也是治安官扯淡的事情,城防軍什么時候閑得這么蛋疼了?
分明就是來找碴!
艾文很郁悶。
自從穿越到艾澤拉斯,先是馬科倫家騙煉金店,又來諾丁老混蛋退婚,然后煉金店被打壓,現(xiàn)在又蹦出了個城防軍找碴。
這個世界真是滿滿的惡意呀!
面對這些如狼似虎的城防軍,艾文壓力山大。
要知道,城防軍可是暴風王國的三大主力軍團啊,除了面對暴風軍團和皇家騎士團要讓幾分其他時候都是橫著走的,就算暴風城里的達官貴人見著他們也要客客氣氣,普通老百姓對上怎能不發(fā)怵?
雖然莫雷好說歹說,大胡子還是一副公事公辦嘴臉開出了一張高達800金的巨額罰單并限令一個月內(nèi)繳清,就大搖大擺走了。
留下艾文等人面面相覷,都一臉驚惶。
八百金??!
艾文把所有資產(chǎn)都抵押貸款買了煉丹的器材和草藥,哪里還拿得出八百金?
如果煉不成混元丹,鐵定要破產(chǎn)了。
還不僅僅是破產(chǎn),如果交不清官家的罰金鐵定要蹲監(jiān)獄的了,只不知會不會送到敦霍爾德監(jiān)獄給獸人撿肥皂?
這是要把人往死里整?。?p> 艾文那叫一個憋屈呀!
我好像沒招惹你們這些家伙吧?
至于要整死我嗎?
又想,究竟是誰指使這些家伙來找碴的?
馬科倫家應該沒這個本事吧?
掛了個男爵頭銜的諾丁老混蛋似乎也不夠格???
難道,真的是索斯·烏瑞恩親王?尼瑪,這么大個人物弄死我跟捏死一只螞蟻有什么區(qū)別?至于這么下作嗎?
或者,是索斯·烏瑞恩親王那個二少爺索倫世子為了幫諾蘭小賤人搗的鬼?
又或者,是索斯·烏瑞恩親王下面的人揣測上意自作主張?
艾文隱隱覺得,這件事情跟索斯·烏瑞恩親王的人脫不了干系。
索斯·烏瑞恩親王?。?p> 那可是暴風國王瓦里安·烏瑞恩的堂弟身份尊貴權傾朝野,更執(zhí)掌暴風王國三大主力軍團之首的暴風軍團,根本就是一座只能仰止的大山。
加上城防軍便是兩座遮天蔽日的大山。
艾文只覺頂上暗無天日。
直想死。
在艾澤拉斯的生活才剛剛有點盼頭,便被壓上了這么兩座大山,誰受得了哇?
這種狀況,如果是前世那個敗家子,死都不知怎么死。
如果是前世個死宅,鐵定慫了。
現(xiàn)在的艾文,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兩世憋屈壓抑過度反彈,郁悶之后卻是歇斯底里的暴怒。
咬牙發(fā)狠。
你們這些龜孫子給老子等著!
終有一天弄死你!
僅靠發(fā)狠當然咬不死這些龜孫子,艾文邊發(fā)狠邊想著如何應對。
當務之急是無論如何都要煉成混元丹弄錢繳納罰金免除牢獄之災,然后盡快加入皇家騎士團利用皇家騎士團的招牌來對抗城防軍和暴風軍團。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盡快提升修為,只有自身強大才能在這亂世中安身立命,神擋殺神鬼擋殺鬼。
哪天老子飛升成仙了,你們這些龜孫子一個個都得跪!
發(fā)狠半晌,繼續(xù)煉丹。
之后,為了不再被打擾,艾文干脆把老仆人打發(fā)回家關了店面,只帶著莫雷和琳達在后院專心煉丹。
想煉成混元丹這么逆天的東西真的需要氣運,而氣運卻是可遇不可求,所以煉混元丹就是個無底洞,雖然藥庫里還有半庫草藥但能否煉成艾文殊無把握。
只能硬著頭皮煉下去。
三人咬牙苦煉。
一天天地燒。
莫雷白發(fā)逐漸爬滿了兩鬢。
琳達本來嬰兒肥的小臉蛋慢慢瘦成了瓜子臉。
眼看藥庫日漸見底,三人都不約而同地避免對視,都在勉力隱藏自己眼中的絕望。
然而,現(xiàn)實終究無法逃避,絕望還是成了現(xiàn)實。
二十多天后的黃昏,夜霧已濃,艾文把最后一堝草藥放進了坩堝。
琳達咬著嘴唇淚汪汪。
莫雷神情木然就要點火。
艾文嘶啞道:“等……等一下,讓我歇會……”
莫雷放下了火石。
艾文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莫雷無聲地別過頭去。
琳達走近從后面輕輕抱住艾文,淚水一滴滴落在他的后頸上。
小丫頭雖然直到現(xiàn)在都還不知少爺究竟要煉什么,但對他的苦苦堅持直至心如死灰卻感同身受。
感受著少爺?shù)慕^望她的心也碎了。
艾文任由琳達抱著,整個人就像一根沒了生機的木頭。
還是失敗了呀。
煉金店、草藥店、礦洞和農(nóng)場就要被銹水花唄收走了,沒錢交罰金又不能讓老頭子受那份罪只得自己進監(jiān)獄了,什么加入皇家騎士團,什么打敗諾蘭小賤人,什么御劍飛上冰冠堡壘單挑巫妖王都只是個笑話。
真要給敦霍爾德監(jiān)獄獸人撿肥皂還不如死了干脆。
結(jié)束了。
心死了。
又想到心魔姐姐,便內(nèi)視腦海,數(shù)聲呼喚。
綠霧依舊,芳蹤無覓。
艾文自嘲一笑。
像心魔姐姐這樣神仙般的人物,又怎會在乎自己這樣的小螻蟻?
自己這樣的垃圾死了說不定反而是心魔姐姐的解脫呢?
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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