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她一直是他的現(xiàn)在完成時
“許洲,怎么回事,打這么多電話都不接。”
手上拿著兩個包,許洲想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都不行,他只能開口安慰,“車出了點(diǎn)小狀況而已?!?p> 舒了口氣,補(bǔ)充,“人沒事?!?p> 兩人站在警局門口等陳識,車毀了總得回家吧,交警把他們帶到警局就算不錯了,難道還要讓他們把你捎回家?
徐苗蹲在地上數(shù)螞蟻,也慶幸她今天穿的是褲子,不然光是站著就能累斷她的腿。
陽光熱烈,汽笛聲陣陣,天氣好得想讓人貓在空調(diào)房里夢周公。
許洲掛了電話,看著徐苗的后腦勺在想要不要把事情告訴徐苗。
他媽讓他帶徐苗回家。
這問題他很早就跟徐苗提過,但徐苗不想回去。
突然,徐苗猛地朝一個路口跑去。
與此同時,有人用力拍了一下許洲的肩膀。
許洲還沒回頭就被人拉到一邊,一輛警車從他旁邊開過。
他剛想回頭看拉他一把的人,結(jié)果一回頭就被噴了一臉口水。
是一個穿著警服的頭發(fā)花白的老大爺在罵他。
“年輕人,你怎么回事?傻愣著站在那,不至于聽不見鳴笛聲?。 ?p> 老大爺指著許洲正后方的警車。
“鳴了三次笛了,你都沒聽見!”
“我遠(yuǎn)遠(yuǎn)看著都看不過去了?!彼緛碓诰执髲d里坐著的,他也在等人,本來看著這年輕人看著地上的女娃還挺賞心悅目的,但是女娃都跑遠(yuǎn)了還沒反應(yīng)過來,而且……
“一個勁地盯著蹲在地上的女娃?!?p> 最后老大爺來了一個靈魂拷問,“盯人都能把人盯跑了,干什么吃的!”
老大爺估計長居高位,光是罵人的氣魄就讓人膽戰(zhàn)心驚。
許洲丈二摸不著頭腦,盯人?他盯著徐苗?他沒有啊。
不過徐苗一眨眼就跑了,真是他沒注意。
看著老大爺身上的警服,再看看一旁站哨的警察,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他選擇坦白從寬,“大爺,我剛才是想事情太入迷了,所以沒聽到鳴笛聲?!?p> 因為想得太入迷,所以一晃神都沒來得及跟上徐苗,他皺著眉看向徐苗跑向的路口。
現(xiàn)在沒看見她的身影,他微微有點(diǎn)不耐煩。
他想這樣解釋老大爺應(yīng)該不會再追問了吧,一般人這么解釋都不會再不解風(fēng)情地追問了。
但是——
老大爺可不是一般人。
他問:“你這是計劃著把她收入囊中?”
計劃著???
收入囊中???
徐苗可不是過去完成時,她一直是他的現(xiàn)在完成時好吧。
她早就是他許洲的了。
“大爺,她是我妻子?!?p> 所以不存在什么計劃著收入囊中。
他倒是計劃著讓她非他不可。
老大爺朝他擺手,虎著聲音,“我可不是你大爺,別亂叫,我姓張。”
許洲扶額,叫大爺也只是對他的一個稱呼,沒想到這么較真。
許洲點(diǎn)頭應(yīng)和大爺,“張大爺?!?p> 老張點(diǎn)頭,放行前提點(diǎn)了一下他。
“那女娃應(yīng)該就在那個路口里,那是個死胡同,巷口有點(diǎn)深,進(jìn)去找找應(yīng)該能看見。”
老張指著剛才徐苗跑的方向,那個巷口都是民居的巷子,就這一個口進(jìn)出。
許洲點(diǎn)頭致謝就匆匆離去,這時候老張后頭走過來一個男生。
“爸,看誰呢?你認(rèn)識他嗎?”
這不是他剛才帶回來的一男一女中的男的嗎?
如果許洲徐苗在這就會知道這個男的是誰了,這不就是載他們回來的那個男交警嗎。
“你不是說你今天不用值班嗎?怎么那么久?都快1點(diǎn)了。”
男交警俊秀的臉上閃過一抹笑意,解釋,“處理了一出事故,”他抬首看向許洲的方向,“喏,就是那個男的。”
“是那個愣頭青啊。”老張恍然大悟,開車會出事故很正常,“愣愣的?!?p> “哦?”小張交警很好奇。
“剛才你局里有人開車進(jìn)來,就他鳴笛都聽不見,還是我去拉開的!”
小張附和地點(diǎn)頭,“確實(shí),我找他錄筆錄時也愣愣的,看著身邊的那個女生?!?p> 這一刻,相似度高達(dá)百分之九十的老張父子倆對視一眼得出一個結(jié)論:許洲就是個愣頭青,還是個膽小的。
許洲剛走出路口處,就看見徐苗失魂落魄地走出來。
“苗苗!”
愣頭愣腦,失魂落魄,徐苗這樣子許洲很少見,他跑上去,心疼地上上下下地查問她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出去跑一圈就這樣了?”
車撞壞了,她哭得傷心,但還是有生氣的,現(xiàn)在這樣木著臉?biāo)罋獬脸恋?,讓人不?dān)心都難。
“這是……”剛開口,徐苗就出聲了,“許洲,我想回家。”
“好好好,回家?!?p> 許洲一手摸褲兜,想拿手機(jī)打電話,他對陳識得效率很不滿意,這么長時間就是走路都要到這了。
徐苗按住他的手,看著他強(qiáng)調(diào)。
“我想回家?!?p> “回我爸的家?!?p> 許洲一愣,一時無言地看著她。
在她不耐煩要走時,說了聲,“好。”
“我們打車去?!?p> 徐苗隨便地點(diǎn)頭,看她愣愣的狀態(tài),許洲舒了一口氣,拉上她的手就去攔車。
這副樣子,指不定走在路上會被當(dāng)成精神病院出來的。
而另一邊正在趕來警局的陳識收到許洲的微信信息。
許洲:扣半個月工資。
陳識傻眼,怎么就扣工資了呢?他沒礦班啊,他還在下班時間應(yīng)許總要求去接他和老板娘呢。
按理說要加工資的!
他打了個電話過去。
許洲只看了一眼就掛了。
“嘟…嘟”
陳識看著掛斷的電話哀嚎一聲,他的蜜月游又沒有了!
他都沒臉回去見他老婆!
才剛坐穩(wěn),徐苗就靠了過來。
感受到她虛軟的身體,心鈍鈍地疼。
嘴里安慰她。
“很快就到家了?!?p> 說完,他抬頭跟駕駛座的師傅說,“去繁華里小區(qū)?!?p> 一路無話到達(dá)繁華里小區(qū)。
一打開門,就連寧靜的空氣里都漂浮著灰塵,門窗上,桌面上,地板上都鋪上了一層白色。
許洲揮開眼前的灰塵,徐苗讓他別白費(fèi)力氣了。
她隨便拍了拍沙發(fā)上的灰塵,就坐了上去。
許洲進(jìn)門后就找了塊抹布,打了水打掃衛(wèi)生。
擦完茶幾,擦桌子。
徐苗看著,有點(diǎn)懷念。
“以前我爸,每次出差一回家就就打掃衛(wèi)生,一聲不吭地?!?p> “每次我想幫忙,他都跟我說不用,要我好好學(xué)習(xí)?!?p> “所以因為我爸,我從小就四肢不勤?!?p> “我媽嫌棄我,但是我爸從來不嫌棄。”
……
許洲沒有說話,這是她第一次在人前提起她爸。
以前問起她家是干嘛的,不是打馬虎眼,就是一笑而過。
徐苗一說起以前的事,眼眶很快就紅了。
她是很感性的人,有情緒就會很快哭出來。
她看著在擦桌子的許洲。
“剛才我遇到一個身形很像我爸的人,連年齡都差不多?!?p> 眼淚很快滴下來,“可是他真的不是我爸?!?p> 聲音委屈,仿佛一個被拋棄了的孩子,充滿不安感。
許洲走過去抱著她,“想哭就哭,爸爸會回來的。”
他憐惜地摸她的頭,給她力量。
徐苗在這一刻很想把心里的苦楚說出來。
而她也確實(shí)這么做了。
“我一直覺得我爸還活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