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卻不平靜。
“靠,隨哥這個頭,好精神啊?!?p> “我去,更冷更男人了?!?p> “隨哥威武,隨哥霸氣?!?p> 宋暖一頭黑線。
蘇執(zhí)請假了。
昨天半夜打電話讓她幫忙轉(zhuǎn)告老師一聲。
她的奶奶確實病了。
蘇琴要上班,抽不開身,就讓蘇執(zhí)去。
她小時候本就是跟方琴一起住在鄉(xiāng)下。
爺爺奶奶是蘇執(zhí)親爸爸的父母。
雖然她爸爸過世多年,方琴和宋裴林待他們卻一點都不差。
蘇執(zhí)更是如此。
顧隨買了最早的飛機票。
腦海中又回想起了那年的女孩。
蘇執(zhí)老家,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可是在那里,生活了三年。
蘇執(zhí)老家離B市不遠,下午五點多就到了。
從飛機場出來時,他才發(fā)現(xiàn)沒有帶錢包。
走得匆忙,全身上下就一個手機。
可這個偏僻的小鄉(xiāng)村,只支持現(xiàn)金。
他沒想到有一天,堂堂顧家二少爺,會在一個小山村里,舉目無親,流離失所。
前面有一個小亭子。
坐著三三兩兩的老人在下棋。
他靈機一動,湊了過去。
佯裝頭痛道:“你這個不行。”
一個脾氣暴躁的老爺爺火了,氣急敗壞道:“你這小子,目中無人,跟我比一場?!?p> 顧隨勾唇一笑,要的就是這種結果。
他看著棋盤:“贏了給我一百塊當路費?!?p> 老人到也大方,點頭:“行?!?p> 要知道他在這塊地已經(jīng)穩(wěn)居棋神寶座了,下棋十余年,哪是他這個毛小子就能贏過的。
事實證明他錯了。
顧隨雖然成績不好,態(tài)度差,可他頭腦靈活,有些東西,他能一眼看破。
比如這局棋。
老人抓耳撓腮了半餉,急得差點罵娘。
顧隨風輕云淡,還倒了杯茶邊喝邊下。
以至于蘇執(zhí)來時。
正看到蘇大爺一臉敬畏的遞了張百元大鈔給一名背對著她的黑衣男子,那人似乎笑得有些得意。
她心道不好,莫非爺爺被人騙了?
她連忙上前,隔開兩人。
顧隨笑得滿面春風,被這突然冒出來的姑娘嚇得差點錢都沒拿穩(wěn)。
蘇執(zhí)愣了愣。
原來騙他爺爺錢的,是顧隨。
顧隨本來惱得想打人,可瞥見來人臉時,嘴角不自覺泛起淡笑。
好家伙,真是想什么來什么。
這千里迢迢來尋人,結果自己撲到他懷里了。
蘇執(zhí)面色微微僵硬。
為什么哪兒都有顧隨,這么個偏僻的小山村,竟然也能被顧隨找到。
惹不起惹不起。
她沒有說話,拉著蘇大爺便要走。
誰知蘇大爺熱情得有些……不太正常。
他滿是皺紋的臉笑得直接縮成一團。
推開蘇執(zhí),雙手握著顧隨,激動到:“去我家吧,我們再下一場?!?p> 蘇執(zhí)僵硬在原地。
顧隨咧開嘴笑得更歡了:“好啊?!?p> “爺爺?!碧K執(zhí)忍不住呵斥了一聲。
蘇大爺不為所動,拉著蘇執(zhí)激動的說,他終于找到了對手。
就差兩行清淚流出了。
“……”
蘇執(zhí)無語了。
蘇大爺遞給她兩百塊,一臉豪爽:“去買點好菜回來,我要跟這位小兄弟好好商討一下棋技。”
蘇執(zhí)石化了。
隨后看著自家爺爺拍著顧隨的肩,一步一步的往自家領。
到底誰才是你親孫女?
蘇執(zhí)是個聽話的孩子。
她還是去小超市買了些菜,雖然心里氣憤。
剛出門,便看見顧隨在四處張望。
看見她時,眉毛挑了挑,一臉得意。
蘇執(zhí)不想理他,徑直越過了他。
顧隨輕松的接過她手里的兩大袋菜,跟在她后面。
跟在B市時一樣。
還是一樣的感覺。
她沒好氣問:“你怎么也來了?”
顧隨:“旅游?!?p> 蘇執(zhí)瞥了他一眼:“嘴硬。”
顧隨:“……”
他承認。
他確實是來找蘇執(zhí)的。
一想到小小的姑娘要一個人過來,他就有些擔心。
所以第一時間買了票,在什么都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趕來了,索性不晚,剛好遇到她。
“所以就欺負我爺爺?”
一提起這個,顧隨就來氣:“走得急,錢包都沒拿?!彪S后笑嘻嘻道:“想找人騙點錢打車,誰知一騙就是你爺爺,老子真走運?!?p> 蘇執(zhí)白了他一眼。
兩人到家時,蘇大爺還在一臉興奮的跟蘇奶奶講顧隨是如何如何贏了他,如何如何化解險境的。
蘇奶奶前些天出門,把腿摔了。
為了照顧她,蘇大爺一個多星期沒出去,實在憋壞了,見蘇執(zhí)一來,就遛出去找人下棋,沒想到一找就找到了顧隨。
顧隨笑瞇瞇的進屋:“爺爺,我們回來了?!?p> 蘇執(zhí):“……”
蘇大爺熱情得不像話。
連忙拉著他上桌,繼續(xù)討論戰(zhàn)術。
蘇奶奶在坐在一旁看,蘇執(zhí)便去了廚房,準備晚飯。
切菜切到一半,身后響起了腳步聲。
蘇執(zhí)下意識喊道:“奶奶,你先出去,這里我來就行。”
誰知回答她的,是少年溫潤的聲音。
他痞痞一笑:“誒,好。”
蘇執(zhí)身形一頓,拿刀的手險些切歪。
顧隨急忙拉開她的手,臉色冰冷。
她不自然的縮回了手,別扭的回答道:“沒有切到?!?p> 顧隨點頭,卻怎么也不讓她碰菜刀了。
干脆直接自己動手。
看著顧隨嫻熟的刀法,蘇執(zhí)開始懷疑這是不是他打架時練出來的。
她問:“你不是在陪爺爺下棋嗎?”
他無奈一笑:“下了一局死棋,他在想想法子破解,所以我過來了。”
蘇執(zhí)點頭,仍然對他嫻熟且標準的刀法心有余悸。
傳聞中的大少爺,不該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那種嗎?
怎么到顧隨這兒,又是下棋又是切菜的。
有點不符合邏輯。
顧隨猜到她在想什么。
傲嬌撇嘴一笑:“你別瞧不起老子,老子會的東西多著呢。”
蘇執(zhí)低頭洗菜:“沒有瞧不起你。”
她可不敢瞧不起這位少爺。
晚飯時,蘇大爺邀請顧隨一起小酌幾杯。
顧隨抬眼看著蘇執(zhí),問:“可以喝酒嗎?”
場面一度變得安靜異常。
蘇執(zhí)尷尬的看了看蘇大爺,后者眼里是探索和求知欲在涌動。
她只得如實道:“他是我同學,來這兒旅游的?!?p> 誰知蘇大爺非常好客,一聽是同學,樂了,當即邀請顧隨在他們家睡,明天一早讓蘇執(zhí)帶他上山逛逛。
“……”
顧隨又問:“可以嗎?蘇同學?!?p> 在蘇大爺興奮得不行,以及蘇奶奶贊許的目光下。
蘇執(zhí)點了點頭:“可以?!?p> 兩位老人知道蘇執(zhí)在一中讀高中。
一中向來學生優(yōu)秀,成績突出。
而顧隨是她同學,肯定差不到哪兒去,所以更加喜歡他了。
“……”
可就是這恰好的萬分之一,被他們碰上了。
顧隨還真不是什么成績優(yōu)異,性格溫順的人。
他是一中的校霸,一中的傳奇。
一個壞事做了一籮筐,卻還沒被開除,甚至深得學校師生敬畏的好人……
蘇執(zhí)只覺得頭疼的厲害。
好不容易請假清凈幾天。
這要人命的家伙居然追來了。
在她家住下了不說,還深得她爺爺奶奶的歡心。
她就知道,這顧隨,就是只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