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第一次見面的脆弱,政淵王此時正靠做在床頭,不加束縛的黑發(fā)隨著臉龐撒下,為他添了幾分惑人的美感,他手里拿著一本兵書。似乎是聽見有人開門,抬頭見來人溫溫一笑。在注意到之后的人時,他眼中極快的閃過一絲詫異,之后隱沒在更深的笑中。他將書放在腿上,熟稔開口?!澳銇砹恕!?p> “我不來,你是不是就打算這樣一直折騰自己的身體?”邱梵隱上前直接搶過兵書便扔到身后的時青身上,人毫不客氣坐在床沿。
這個人容顏太具危險性,言梓愔只一眼便低下頭。默契地快速上前,打開藥箱,為邱梵隱準(zhǔn)備就診的東西。
遇到正事邱梵隱一收先前懶散,將兩指搭在政淵王的動脈上。
這時政淵王卻轉(zhuǎn)頭,看著低頭站在一旁的言梓愔?!澳憔褪悄獰o吧,謝謝你的草藥,否則此刻我已經(jīng)命喪黃泉了?!?p> “王爺嚴(yán)重,莫無受之有愧?!毖澡鲪中囊欢叮杆俚皖^。她沒想到政淵王會突然跟她一個無名小卒說話。而且聽他的語氣,似乎并不在乎尊卑之意。
政淵王笑笑沒有說話。感覺身上的視線消失,言梓愔松了口氣。
這時邱梵隱也收回手,“恢復(fù)得不錯,我會再來個藥方,再有兩日便可以痊愈?!?p> “有勞你了?!闭Y王輕輕一笑,溫聲道。
邱梵隱沒有再說話走向書桌。而言梓愔則低頭極快地收好一系列工具。
“彥哥哥,我知道你在?!?p> “柯兒來看你了,你聽到了嗎?”
“孟小姐,王爺幾日后才回京?!?p> “孟小姐,王爺真的不在?!?p> ……
一道稚嫩卻清脆的女音突然在門外響起,伴隨著一陣勸阻地聲音。
邱梵隱提筆的動作一頓,轉(zhuǎn)頭一臉怪異地看著政淵王。“孟柯知道你回來了?”
政淵王似乎頗為無奈,“時青上街時被柯兒無意瞧見了?!弊焐险f著無奈的話,那眼中分明閃過一絲柔光。
“這小妮子沒了你的管束,當(dāng)真是無法無天了?!鼻耔箅[嘖了一聲,似乎對這位孟小姐頗為頭痛。
言梓愔收好藥箱站在一旁,心里卻思索著外面之人的身份。
孟柯,年芳十四,振國將軍孟晁的嫡女。說起這位孟柯小姐,在祈天也算小有名氣。當(dāng)然不止是因為她的身份,更因為此女琴棋書畫一竅不通,卻習(xí)得一身好武藝。不但如此在她十二歲的時候,還曾在大庭廣眾之下對政淵王表白愛慕之意,這兩年更是毫不害臊向政淵王發(fā)起猛攻。可惜神女有意,襄王無心。
這些傳聞或許不盡真實,至少襄王似乎并非無意,所以言梓愔對此女有幾分敬佩之意和好奇之心。
孟柯似乎是被人攔下來了,聲音不斷響起。準(zhǔn)備一心寫藥方的邱梵隱手中的筆都快被捏斷了,最后實在受不了了,只見他把筆重重一放?!板ш枏?,你能不能管一管你家的人?”
被自己的好友調(diào)侃,自己還不能反駁。政淵王也就是濮陽彥苦笑,“時青讓柯兒進來吧?!?p> “是!”時青退出房間。
“怎么?看樣子前幾日沒讓人家進門,今天怎么改變主意了?是心疼了。怕人家看了心疼?”見此,邱梵隱一臉看戲地表情看著濮陽彥。
“梵隱!”濮陽彥臉上浮現(xiàn)一抹可疑的紅色,似乎是怒的,就連聲音都高了幾度。
“好好好,我不說了,我寫藥方?!鼻耔箅[似妥協(xié)地不再說話,提筆狀是認(rèn)真地寫著藥方。
言梓愔完全秉持著眼觀鼻,鼻觀心的原則。站在書桌旁,眼瞼低垂。
不一會兒時青便帶著一個身穿騎裝的女子進來,女子身材嬌小,巴掌大的臉上鑲嵌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她的鼻子小巧挺翹,唇若櫻瓣。簡直就像一只高貴的波斯貓。
只見她一進門就直撲濮陽彥而去,臉上更是帶著嬌嗔?!皬└绺?,明明你在。為什么他們都不讓我見你,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柯兒,別鬧。”濮陽彥有些尷尬的把手臂上柔嫩的手兒搬來,語氣卻是不忍斥責(zé)。
要是這么容易就把手放開就不是孟柯了,見自己的彥哥哥又開始趕人。她干脆賴上床,把濮陽彥的手臂抱在懷里。抬頭卻是一臉的委屈,“彥哥哥你要趕我走,你果然討厭柯兒了?!比缓箢^往濮陽彥懷里一埋,就開始嚶嚶地假哭起來。
一系列動作看得濮陽彥抬起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最后只得苦笑不得把目光投向一旁看熱鬧的邱梵隱。
“咳咳咳!”感受到好友危險的目光,邱梵隱不得不收起看戲地心,開始為朋友兩肋插刀。哪知咳嗽半晌,孟柯小姑娘根本就沒有要理他的樣子。只得到濮陽彥與時青的無語的神情。
“孟柯你還是不是女兒家,青天白日闖入男子的房間,以后誰還敢要你?”曲線救國是不行的,邱梵隱果斷改變政策,準(zhǔn)備直線救國。效果還是不錯的。
結(jié)果話音一落,濮陽彥危險的眼神直接就帶上警告。而孟柯也轉(zhuǎn)過頭,一臉嫌棄帶憤地看著邱梵隱。“蚯蚓,本小姐嫁不嫁得出去管你什么事?何況我才誰都不要嫁,只嫁給彥哥哥。倒是一條泥里的蚯蚓,才沒人要,哼。”
傲嬌的哼了一聲,孟柯轉(zhuǎn)頭已經(jīng)是換上可憐兮兮的表情?!皬└绺?,蚯蚓他欺負(fù)我?!?p> “沒事,他不敢?!眲倓傔€在求救的濮陽彥立即變了態(tài)度。手安慰地拍了拍孟柯的頭,眼睛卻銳利的看了邱梵隱一眼。
邱梵隱的臉已經(jīng)黑如墨汁了,只覺自己的心上被插了無數(shù)箭,他再一次意識到什么叫交友不慎。不忍直視那讓他眼疼的一幕,轉(zhuǎn)頭卻見一旁言梓愔不知是巧合還是其他,正拿衣袖掩著嘴角。重點是那衣袖還是小弧度的顫動,那樣的姿態(tài)明顯是在偷笑。
邱梵隱這下完全不能忍了,“小莫子,很好笑。”雖說牙齒在作響,可邱梵隱覺得一股委屈的感覺都快壓過惱怒了,特別是看到言梓愔竟在偷笑的時候,他就是覺得該死的委屈。至少他們也算朋友吧,可是有這么落井下石的朋友嗎?
“沒有,我只是覺得蚯蚓這個名字還是挺可愛。”眼見人快要炸毛了,言梓愔果斷收斂笑。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邱梵隱還增加說服力。話一說完,我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因為如果可見的話,此時的邱梵隱大概已經(jīng)開始怒發(fā)沖冠了。
糟糕,心里暗道了一聲。正想著怎么開溜,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卻在耳邊響起。
“你也覺得蚯蚓這個名字好聽,對不對?!泵峡?lián)淞诉^來,兩只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看著言梓愔。卻不等言梓愔回答,又轉(zhuǎn)身一臉驕傲的看著邱梵隱。“蚯蚓我早就說過了這個名字很適合你,我有眼光吧?!?p> “噗!”這一下不止言梓愔就連一直不茍言笑的時青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邱梵隱臉色變了又變,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屋中也只有時青能讓他下手。果斷把氣撒在時青身上,“時青,這是藥方。一日三次,服用兩日。不想你家王爺病情加重,現(xiàn)在就去煎藥,大火半個時辰,慢火半個時辰。一刻都不能少,一刻也不得多?!?p> “蚯蚓你什么意思,彥哥哥生病了嚴(yán)不嚴(yán)重?”不等時青說話,孟柯先急了。見邱梵隱不理她,直接搶過藥方,發(fā)現(xiàn)上面的藥材她一樣不懂。這又把視線轉(zhuǎn)向邱梵隱。
邱梵隱心情立即舒暢了,下巴一抬,打定主意不說話。
孟柯急得都快哭了,那一抹水潤都已經(jīng)在眼睛里打轉(zhuǎn)。就像受了委屈的貓咪,看的人心疼不已。
“梵隱!”看到這樣一幕,濮陽彥秀眉一緊。狹長的眸子閃過一絲暗沉。
“放心,你彥哥哥死不了,不過是治療風(fēng)寒的藥罷了。”重色輕友,邱梵隱只差沒翻白眼了。沒好氣得說完,剛剛還要哭出來的孟柯,立即眉開眼笑,哪里還有委屈的快哭的樣子。
然邱梵隱卻沒有絲毫惱怒,都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只是心里大嘆遇人不淑,遇人不淑??!
而言梓愔則默默地看著這一切,說不驚訝當(dāng)然是不可能的。除了他們隨性的言語,更令她震驚的卻是政淵王、振國將軍、首席御醫(yī),哪一個實力可都不容小覷。若是他們聽命一人,那涅丹怕是要開始亂了。而似乎知道不該知道的她,又該……。
“小莫子,喂,小莫子……?!?p> 感覺耳邊有一個繁雜的聲音,言梓愔慢慢走出沉思,面前卻是一張方大數(shù)倍的臉。言梓愔心一驚,忙退后幾步??辞鍋砣耍⒓礇]好氣的看了他一眼。
“小莫子,你剛剛在想什么?一副凝重得天快要塌下來的樣子,連本大人叫你都沒聽見?!鼻耔箅[一點兒也不在意自己被嫌棄了。又湊了上去,一臉好(八)奇(卦)的樣子。
“不知大人有何吩咐?”言梓愔不著痕跡退后幾步,眼眸低垂,問道。仿佛他所說的凝重得天快塌下來的樣子其實只是他的錯覺。
“小莫子,你也太不可愛了?!鼻耔箅[無趣地嘆息一句,下一秒?yún)s對上一雙沉靜地令人心驚的眸子。立即把不正經(jīng)的姿態(tài)一收,“咳咳,時青他們?nèi)ゼ逅幜?,所以小莫子檢驗?zāi)氵@幾天學(xué)習(xí)的效果的時候到了,不要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