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屬下觀云冱遠似乎并無反心,而且昨夜并無接應之人才導致屬下晚歸。所以屬下擔心云冱遠臨時倒戈,或者這本是血帝設下的圈套。”青仙皺著,一副擔心模樣。
斡玄太子得意一笑,“諒他也不敢,他聯系本太子的書信還在本太子手上。本太子要是不如意將這些書信公之于眾,他這個一國之相也就做到頭了,何況那藥可是他交于本太子,他想倒戈也看看摘不摘地清?!?p> “主子果然神機妙算?!鼻嘞晒ЬS道,然后眼微微一轉?!安贿^這到底是涅丹的地盤,主子還需多加提防那云冱遠萬一為了不留把柄對主子下手,或者差人將信盜走?!?p> “只要書信在本太子手中一日,他便不敢輕舉妄動。而且本太子自然不會傻到將書信隨身攜帶,他想盜信,也得先進的去斡玄的皇宮再說。”斡玄太子說完,便覺得自己警惕性太松懈了,說得太多?!澳銌柲敲炊喔墒裁?,注意自己的身份?!?p> “因為?!鼻嘞陕酒饋?,一步步逼近斡玄太子。“你已經沒用了?!?p> “你不是青仙,你是誰?來……?!蔽有釉掃€沒說完,胸口便一痛。低頭,一把利劍正穿透他的胸膛。
沉重的身軀倒在地上,不過幾息人便斷了氣息。初時風光的斡玄太子此時瞪著雙眼,死在冰冷的地上。
青仙拍拍手,兩個黑衣人從窗戶進來。一人帶走斡玄太子的尸體,一人清理血跡,很快房間便恢復原狀。而兩人解決一切,便迅速離開。
而在這個期間青仙整個人都發(fā)生著變化,纖細嬌小的身軀慢慢升高擴大,同時伴隨著骨頭錯位的聲音。很快一具女性的軀體便成了一具男性軀體,而這幅軀體與斡玄太子別無二致。
在檢查身體沒有任何異處之時,她才撕掉與身軀極不相符的臉。人皮面具之下是一張麻木猶如傀儡的臉,只見他從懷里拿出另一張人皮面具貼在臉上,對著鏡子調整一番,儼然是剛剛死去的斡玄太子。
“砰!”
似乎有重物砸在地上,言梓愔迷迷糊糊睜眼。屋內點著蠟燭猶如白晝,但以她睡眠的長度,此刻屋外定然是星空閃爍。
外面似乎出了什么事,而瑤樂,也就是白日的宮女并不在屋內。
“瑤樂?”言梓愔掙扎起身,卻不得不迫于背后的疼痛又趴回去。
此時在殿外的瑤樂艷麗十足的臉上卻滿是嫌棄,她踢了踢倒在血泊的黑衣人。“輕點,吵醒公子你們擔待地起嗎?把人帶下去,別污了公子的眼?!甭牭窖澡鲪值膯韭?,那嫌棄的臉立即變作了純良,她推門而入,“公子,怎么了?可是身體有哪里不舒服?”
在瑤樂進門就立即將門關上,言梓愔根本看不得殿外的狀況?!拔覜]事,只是外面可是出了什么事?我剛剛似乎聽到什么動靜?”
瑤樂聞言為言梓愔按摩頸部手一頓,心里暗罵這宮里侍衛(wèi)的成事不足,語氣卻無辜至極。“公子安心,只是個新來的小太監(jiān)打翻了東西?!?p> 言梓愔半信半疑,不過半晌殿外沒了動靜,她也就信了大半。正當她準備閉眼,享受瑤樂的按摩時,只聽又一聲嘭。
殿門突然被撞開,一個臉上帶上,渾身血腥的黑衣人闖了進來。一看到到屋內的兩人,就提刀砍了過來,嘴里還罵罵咧咧,像極了一個瘋子。
“你們這些狡猾的涅丹人,背信棄義。反正老子也逃不了,今天就跟你們拼了,殺一個是一個?!?p> 這人顯然被逼的走投無路,又看不到一絲生機,索性多拉幾個人陪葬。
剛說完慌就被人揭穿,別說瑤樂沒反應過來,就連言梓愔都沒反應過來。
那人卻是赤紅著一雙眼撲了上來,瑤樂很快反應過來卻差點被氣死。上前就極快地抓住黑衣人持刀的手,輕輕一扭,只聽嘎巴一聲。染血的刀就落在地上,黑衣人跪在地上發(fā)出一聲痛徹心扉的慘叫。
像殺豬的叫聲,刺耳至極?,帢穮拹旱匕櫫税櫭迹荒_踢在那人的胸口。然后一個體型雄壯的男子就如一片羽毛從殿內飄到殿內,搖搖欲墜的殿門徹底倒下了。男子似乎已經暈了過去,全程除了身體落地的聲音竟聽不到其他聲響。
言梓愔幾乎呆滯了,甚至都沒從剛剛玄幻的場景回過神。她一臉的不可思議,完全沒想到看似柔弱的瑤樂實際堪比壯漢。
空氣詭異地安靜了幾息,踹人一時爽的瑤樂才反應過她似乎暴露了自己的真實屬性。她眼睛閃了閃,轉身跪下請罪?!傲罟邮荏@,是奴婢的不是,請公子責罰?!?p> “與你無關?!毖澡鲪盅劾镞€殘留著不可思議,她好奇地看著瑤樂,不明白這樣嬌小的身軀怎么會有這么大的能量?!安贿^瑤樂你的年齡不過十五六,你的武功怎么如此高。”
瑤樂靦腆一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盎毓?,其實奴婢不會武功,只是天生力氣比他人大。奴婢自小吃得多,更總是好心辦壞事。所以奴婢十歲便被賣進宮,幸而遇見帝君,帝君見奴婢天生神力,于是叫人教了謝拳腳功夫。”
言梓愔的好奇在瑤樂一板一眼的話中消失得一干二凈,看著瑤樂跪得直直的,嘴角突然彎了彎?!澳撬麄円欢ê芎蠡冢艞壛爽帢愤@樣的寶貝。不過我該感謝他們,否則怎會在宮中遇見這么好的瑤樂?!?p> 這個他們不言而喻是瑤樂的父母,既然瑤樂不想提,言梓愔也不會去戳人的傷疤。
“奴、奴婢不好?!睔⑷嗣娌桓纳默帢吠蝗患t了臉頰,她在宮中已經六年了,也算宮中的老人。此時卻被一個小她兩歲的女子一句話給說紅了臉。
其他她沒有告知言梓愔的事,她家不過一打柴為生的窮苦人家,她爹重男輕女,第一胎卻生了個女兒,也就是她。所以她極不受他爹待見,事做不好,吃多了飯都會受他爹的毒打。她娘又是個軟弱的性子,根本護不住她。她幾乎在毒打還罵聲長大,所以她變得卑微懦弱,無人告訴這本不是她的錯。她只是越來越絕望,直到她七歲弟弟出身。為了給弟弟好的生活,家里更加窮困了,而他爹把這一切都會在她身上,打罵也更加平凡,她本以為自己會這樣骯臟地死去。然在她十歲的時候,宮里招下等宮女,她才逃過一劫。宮里同樣吃不飽,但有吃的而且打罵少了,沒過多久她的臉漸漸張開,開始受到其他宮女的排擠,她性格卑微軟糯,只有任人欺負的份。然而某一天暖心無意發(fā)現她天生神力,然后一切都不同了。她開始識字,懂得如何運用她的力量和容貌,然后再無人敢輕賤她。
可縱然她已不再是以前她,骨子里的卑微卻難以去除。更沒有人告訴過她,她原來也能是寶貝。她的耳朵除了那些難聽的話,竟然也能聽到那樣美好的字眼。
終于看到符合瑤樂年齡的表情,言梓愔笑了笑,“怎么不好?瑤樂長得好看,又細心溫柔,而且還天生神力,一絲不好都挑不出來?!?p> “奴、奴婢……。”想回答,卻不知道說什么。瑤樂急得說不出話來,畢竟沒人教她面對別人真心實意的夸贊該如何。
“可有人受傷?”正當瑤樂絞盡腦汁想著該如何回答時,木安匆匆走了進來。仔仔細細打量著言梓愔,沒有發(fā)現絲毫傷痕,這才松了口氣??聪颥帢?,“瑤樂你就是這么照顧公子的,自己去領罰?!?p> “是?!爆帢饭蛟诘厣辖z毫不為自己辯解。
瑤樂可以毫不委屈領罰,然言梓愔可做不到無動于衷,她收回望向木安身后的目光,辯解道,“木安,無瑤樂無關。若而且非她在,我只怕不能安穩(wěn)地躺在床上了。何況瑤樂也受傷了,誰來照顧我?”
木安看了眼瑤樂,思量幾分便同意了。首先瑤樂有這個實力保護言梓愔,其次是她的衷心和安分,絕不會生出其他心思。
將瑤樂留下,木安又馬不停蹄安排人將殿門修好,清理殿外殿內。
本來還餓的言梓愔聞著屋子里似有若無的血腥味徹底沒有食欲,在瑤樂的照顧下很快就入睡了。
就在言梓愔陷入甜夢之時,木安正跪在御政殿向濮陽瑢回稟在偏殿的情況。
“所有輪班的侍衛(wèi)罰月銀半年?!卞ш柆岝酒鹈挤?,眼里閃過暗色,他將手中的筆重重放在青玉做的筆格上。“暗那邊如何?”
“回稟帝君,計劃一切順利,暗已取得斡玄使臣的信任?!蹦景驳馈?p> “下去。”計劃順利,濮陽瑢的臉上無喜亦無悲,仿佛已經知道結果,又似乎根本不在乎計劃是否順利。他的目光重新回到案幾上,夜里發(fā)生的刺殺如一?;覊m不值一提。
下手的木安抬頭,看著沒有絲毫人氣的帝君。張了張嘴,最后卻只是起身走出殿門,端了一杯茶,繼而靜默守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