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梓愔不說回云苜的話,曲義心里有些著急,卻又不能說什么。怕說了又適得其反,于是垂了頭顱?!吧僦鲊乐?,這都是屬下該做的?!?p> 言梓愔不說話,他便也跪在地上不起身。他倒也不催促,只是紋絲不動的身影便表明了一定要一個結果。
言梓愔哪里看不出他的意思,“曲叔,你有一個時辰的準備時間,一個時辰之后來這里接我。你該知道夜里的涅丹的戒備比之白日可嚴格十倍,我不希望在路上出任何亂子?!?p> 既然真的下定決心,她又怎么會輕易更改。只是她不希望到時出了什么差錯,惹得曲義他們遭了無妄之災。
聽到這里,曲義是徹底放下心了。他中氣十足的應道,然后起身消失在夜色中。“是?!?p> 雖然自從言梓愔說要回云苜之時,他就已經(jīng)在準備了。但是他們家少主這般的柔弱,還是叫人在馬車上再鋪上一層墊子好了,還有再叫人多準備著女孩子愛吃的點心,還有干糧,衣裳……。看來還沒有準備充分,他還是再去補充一些。
曲義走后,言梓愔也沒閑著,她緩緩起身,推開殿門。
聞聲,守在門口的小夏子和瑤樂立即圍了上來?!澳锬镌趺戳耍靠墒怯泻畏愿??”
言梓愔搖搖頭,嘴角浮現(xiàn)一絲輕笑?!盁o事,我想出去走走,你們不必跟著?!?p> 這是連日來,言梓愔露出地第一個笑。本想說什么的小夏子和瑤樂立即將話咽回去,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難得言梓愔心情好,他們不想破壞了她的心情。何況這坤成宮附近守衛(wèi)重重根本無需擔心,于是他們也沒跟過去。
夜很近,除了風聲以及她平穩(wěn)的心跳聲,幾乎聽不到其他聲音。言梓愔朝著一個方向,很快便到了御政殿。
門口的侍衛(wèi)見言梓愔,根本不敢阻攔。倒是守在殿門口的木安眼尖地見著人,心里慌亂,面上卻帶著燦爛的笑?!耙娺^帝后娘娘,娘娘怎么這個時候過來?那些奴才簡直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不在娘娘身邊伺候,奴才過后一定嚴懲他們?!?p> 他眼里都含著怒意,顯然是真心為她打抱不平,可惜這也不過是轉移話題的把戲罷了。
別人吃著一套,言梓愔卻是不吃的。她看著怒火中天的木安,冷靜道?!澳景玻乙娮予??!?p> 木安的心里頓時咯噔一聲,言梓愔他那里惹得起,可濮陽瑢的命令他又不得不聽。
放還是不放,那頭他都惹不起。木安糾結這一張臉,最后決定還是聽從濮陽瑢的命令,這也是為了言梓愔好。
“娘娘,不是奴才不讓您進去,而起帝君實在事務繁忙。哎呦,您是不知道,帝君已經(jīng)忙得好幾夜沒睡過安穩(wěn)覺了。”木安一臉為難,說了一通,中心意思不過是不讓她進去罷了。
言梓愔也不跟他打馬虎眼,直接道?!叭粑乙欢ㄑ垡娔??”
她看著木安眼底滿是認真,似乎下一刻就要付諸行動。
木安嚇得立即擋在殿門中央,“娘娘,您就別為難奴才了。若您真要進去,便從奴才的身上踏過去吧。”
他雙手張開,說完,就緊閉上雙眼,一副想進去就從我身上踩過去的模樣。
知道他是鐵了心不放自己進去,言梓愔眼眸微閃。也不為難他,轉而問道。“丘梵隱在哪里?”
能進去御政殿的除了木安,現(xiàn)下也只有丘梵隱。既然不安不肯讓步,她也只能把視線放在丘梵隱身上。只是明顯這幾日丘梵隱都在躲她,在小小的宮中,這幾月她竟未碰見過他一次。
“這……。”木安還沒想好怎么說,不遠處便響起丘梵隱的聲音。
“微臣在這兒,娘娘找微臣,是有何事?難道是幾日不見微臣,娘娘便開始思念微臣了?”
輕浮放縱的聲音依舊讓人聽了想將人打一頓。
所在平日,言梓愔一定會百倍還回去,只是幾日不同。她轉身,不理會他眼中的戲謔?!白屛也虏?,碧血的最后階段是發(fā)作的越發(fā)頻繁,還是一見到我才會變得暴虐?”
隨著她一個字一個字飄散進空氣中,丘梵隱臉上的笑意也一點點落下來,直到面無表情。他看著言梓愔,眼中滿是復雜?!澳阒懒??!?p> 他早該知道,以言梓愔的聰明才智,是瞞不了多久的。
言梓愔卻搖搖頭,“我不過是猜測罷了,看來我猜對了,碧血的頻發(fā)的確是因我而起?!?p> 原先她越想越不對,想起第一次去御政殿,說是有人在沒。那另一人的聲音分明是丘梵隱,而能讓他們談論那么久,無非是碧血。于是之后之前種種異樣便有了解釋,她本來還不確認的,如今看了丘梵隱的神態(tài),便已然確定了。
“是?!鼻痂箅[艱難地點點頭。
這些人??!不要老是將她當成御花園的花朵,弱不禁風。然后打著為她好的旗號,進而對她隱瞞啊。
言梓愔無聲地嘆了口氣,“現(xiàn)下他應該是睡著了吧,讓我進去看看他,一眼就可以了?!?p> 除了抬起她還能怎么辦呢,她注定是不能對他們生氣的,何況他也氣不起來。
見她臉色無異,丘梵隱也不再阻止她。“好,帝君方才用藥,不過撐不了多久,你……?!?p> 雖然才用過藥,可近日濮陽瑢發(fā)作越發(fā)頻繁,他到底不放心的。到時再把言梓愔傷了,對方怕會陷入發(fā)狂。
“放心,我可是你絕醫(yī)的徒弟,這些我都有分寸。你不放心我,難道還不相信自己嗎?”言梓愔知道他想說什么,無非是怕濮陽瑢突然暴起,傷了她。
語氣輕松,可她的心一沉,看來情況比她想象的要嚴峻的多。
知道言梓愔是故意這么說,丘梵隱扯了一個僵硬的笑,難得沒有沒說什么自戀的話,上前打開門。“進入吧。”
“多謝?!毖澡鲪肿吡诉M去,身影消失在門口的同時,門也被立即關上。
木安著急得看了眼殿內,滿臉的不放心,不停地詢問邱梵隱?!扒翊笕耍@真的好嗎?若是帝君突然醒來,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