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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界快遞

第六十一章 塵埃落定

靈界快遞 張大拿 3157 2019-03-04 09:39:15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這忠義河畔的廢墟上,大雪整整下了一夜,將整個淄城籠罩在一片白茫中。忠義河已徹底冰凍,聽不見一絲水聲。

  一個身形蕭索的青年蹲坐在一根與地面平齊的大理石上,這里曾是忠義廟的門檻。

  青年一夜未睡,嘴唇已凍得發(fā)紫。

  不遠處,有兩個俏麗的身影緩緩走來。

  換了一身白色羽絨服的半夏彷如融入到這片雪白中,他眼睛通紅,像是哭過,又像是一夜沒有睡好。

  黑色色羽絨服的妹妹半冬走上前去,輕輕拍了拍歐洋的肩膀。

  “剛才有人傳話過來,總部的巡檢十點到山莊……”

  青年還是沒有應答,呆呆的盯著塌陷的地宮入口。

  半冬接著說道,“阿洋,天東辦的外勤執(zhí)事……只剩下你自己了……你得去匯報情況?!?p>  青年還是沒有反應。

  半夏輕嘆了一口氣,走到歐洋面前,把他抱到自己懷了,輕輕拍著他的后背,他想用自己的方式來安慰這個比自己還要大上幾歲的青年。

  半冬怕打雷,小時候每次雷雨天,半夏都會把他抱在懷了輕輕拍她的后背,半冬便不會哭的。

  她知道,這個優(yōu)秀的年輕人從來沒有傷害過一個人,但就在幾個小時前,他親自炸毀了整個地窟,把自己的好友,自己的同事,一手教導自己的主管,都埋在了地下,與那個傳說中的魔頭一起埋在了地下。

  生離死別,甚至來不及說一聲道別。

  歐洋仿佛找到了發(fā)泄的地方,他反手緊緊抱住了半夏,放聲大哭了起來,他把內心中最軟弱的一面,毫無保留的展現(xiàn)給了面前這個嬌弱的少女。

  良久良久……

  突然,他停止了哭泣,眼睛愣愣的看著遠處。

  朝陽下,有一群人正緩緩向這邊走來。

  他看清了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油頭斜斜甩到腦后,下身牛仔,上身僅有的罩衣上滿是血跡,背上一個用衣服裹住的布囊,斜斜背在身上。

  他心中一陣狂喜,使勁揉了揉眼睛,站了起來。雙胞胎姐妹發(fā)現(xiàn)他的反常,也跟著回頭看去。

  那群人,去時躊躇滿志,歸來時灰頭土臉。他們拖著沉重的步子向這邊走來,只有亓辰一個面帶微笑。

  看見這邊的三人,亓辰歡快的叫喊起來,三步并作兩步?jīng)_了過來,一把抱向了還在發(fā)愣的半夏妹子。

  一道凌厲的颶風飛過,亓辰被尷尬的摔了出去?!皩Σ黄?,對不起,認錯人啦,認錯人啦??!”

  半夏沒有追究,眼神炙熱的在人群中尋找,卻始終沒發(fā)現(xiàn)那個牽掛著的身影。

  “云海哥哥呢!”

  “還有我們主管呢!”歐洋踏上一步,緊緊箍住了亓辰的胳膊。

  亓辰眼神一暗,難得的嘆了口氣,悄無聲息的掙脫開了歐洋的雙手。

  “文獻大師……殉難了!”歐洋頹然后退了三步,才穩(wěn)住身形。老人對他有教育之恩,儼然已是亦師亦父的存在,突然聽到這個噩耗,他仿佛失去至親一般愣在了當場。

  “云海呢?”半夏追問。亓辰卻久久不答。

  “原本……云海兄弟是要跟我們一起出來的,但是臨到出口……不知為什么又返了回去。再然后,大石砸下封住了出口,云海兄弟……被封在了地窟里。

  “他……說要回去帶出張大師?!必脸接挠恼f道。

  歐洋聽到這里,趕忙湊過來,“你們從哪里出來的?。∥乙フ宜?!他一定沒事,我一定要救他出來!”

  看到歐洋如此失態(tài),左從仁長嘆一聲,也是大感不忍,“那巨石少說也有幾噸重,估計整條甬道都被砸塌了!從我們出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大半個小時了,下面一直在塌陷,云海師兄,怕是兇多吉少了?!?p>  “起重機!對,起重機!”歐洋一把推開了左從仁,“我去找起重機,找最大的!”

  觀止和尚一把拉住他,“歐洋,沒用的,那個地方非常隱蔽,又在山澗里,起重機進不去的。”

  “你們從哪里出來的!我要去看看。”半夏眼神堅決。

  “云海兄弟說,這個洞窟有氣室是通到外面的,他帶著我們一路向西,竟然通到了一個石頭山下面的那片溶洞區(qū)?!迸嵯沧哌^來說到。

  “是四花山下面的溶洞,去年剛要開發(fā)成景點。路很窄……車開不進去……”歐洋頹然的坐在地上。

  “你們不用去找他!”亓辰緊抱雙臂。

  半冬一腳揣在了他的屁股上,卻沒有踹動。

  “大家朋友一場,既然還有希望,我們就該想盡辦法去營救的。”

  亓辰頭也不回,往河邊走去。歐洋與半冬半夏也跟著他的后面。

  “那家伙不會死的!”他的聲音無比堅定。

  “在我認識他的這一個星期里,他至少已經(jīng)有三次必死了,雖然灰頭土臉,但每一次他都能再次站到我的面前。”

  亓辰的眼神堅毅,在晨光中顯得那么確信。

  “他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強!即使這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死了,他也不會死的。他就是一個永遠都會創(chuàng)造奇跡的男人!等著吧!”

  眾人都是一陣沉默。

  “如果,還有一種出來的可能,我想是……”亓辰緊緊打量著這寬闊的冰面。在向北二十多米的地方,那冰層下面,氣泡冒出。

  “咔咔!”突然,冰面裂開了縫隙,一條,兩條。

  “轟~”一聲,冰面炸開了三米直徑的一個大坑。一道身影從冰面躍出,如炮彈一般跳出冰面一米多高。

  那群原本灰頭土臉的執(zhí)事們聽見聲音,連忙跟著跑到河邊。

  正好瞧見那個橫空出世的挺拔身影。他赤裸上身,披著一身外套。腰帶上用布條系著一把長劍,手中又倒提著一柄長劍。背上背著一個白頭發(fā)的身影。

  歐洋愣在當場,表情復雜。

  幾個執(zhí)事小隊長連忙就要下河去拉他。卻見張云海向他們跑來。

  “快退回去,退回去!”張云海飛奔回了岸邊,把老人的尸體放在地上,緊了緊那身不知從哪弄的外套,走向眾人。

  “這水真特么涼啊,喂!小洋洋,有沒有衣服穿。”

  歐洋呆呆的看著他,原本以為他會責備自己,或者給自己一個耳光,卻沒想到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有!有!有!”說著就要去脫身上的衣服,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也就只有一件薄衫。

  “嘩嘩嘩~”一陣水聲傳來。

  眾人望去,身后的河面寸寸皸裂,河水如泄洪一般形成一個漩渦,向中間倒灌而去。

  良久良久,水位似乎下降了幾厘米,張云海打了個噴嚏。

  “哪位好心的大哥,給雙鞋子穿吧!”

  眾人已是看呆。

  半夏破涕為笑,脫下自己的羽絨服劈在他的身上……

  ……

  一個小時以后,沖了個熱水澡的張云海,披著一身浴袍坐在舒服的床上。老友山莊這床還是蠻舒服的。

  “邦邦邦……”傳來一陣敲門聲,四個人魚貫而入。

  “張大師的遺體……”他率先開口,看向歐洋,后者微微點點頭。

  “云海哥!我……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失望?”張云海對著五好青年的思想有些費解。

  “我炸毀了洞窟……險些把大家都害死?!?p>  “那不是我讓你做的嗎!”他一臉詫異?!澳戕k的,很出色??!”

  “我沒按照……你安排的時間……”

  張云海終于知道這少年為什么糾結了,果然這好學生天然對著搞破壞心有負罪感。

  “呃,你看,咱們這好學生,如果今天擰不過這個彎,怕是要為張大師的死內疚一輩子?!?p>  聽得他的取笑,幾人都是嘿笑起來。

  “兄弟,有時候,人在做一件事情之前,并不知道它是對的還是錯的!那就不要猶豫,先gan他娘的!至少自己不會后悔?!?p>  “哎~我比較認同阿辰的說法?!痹坪R慌拇笸?,發(fā)現(xiàn)有些走光,姑娘們還在屋里,連忙撩了撩睡袍?!叭绻銓W不會憑自己的判斷去做事情,永遠都擺脫不了被人指揮的宿命。”

  歐洋感激的點點頭,“一會兒總部巡檢司的執(zhí)事就要到,謝大師被陣法反噬,還沒有清醒……云海哥你去吧?!?p>  “我不去!”張云海斬釘截鐵,“這是你們天東辦的主場,大魔頭跑了又不是光彩的事,我跟他們有什么好說的?!?p>  其實,張云海對總部的作為還是有些窩火的。雖然知道出于理性,這是最穩(wěn)妥的決定,八成東昌鬼也不會過分為難這些小輩。但是,這些人把自己當成棄子,他的心里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的。

  “可你是唯一一個全程見證那魔頭逃走的人,而且也親歷了我們主管的死亡經(jīng)過?!?p>  “不去,就說我受傷了,還沒醒呢?!?p>  “……你哪里有受傷的樣子!”

  半夏大膽的坐到他身邊,拿起他的雙手,被莫無恨砍傷的疤痕只剩下一道淺淺的印記?!澳氵@超強的自愈能力真是太讓人妒忌了!”

  經(jīng)他這么一說,張云海也是暗自高興,當初在小環(huán)山上時,自己還要三天才能恢復,那天被陰鬼炸傷也得需要一天才能恢復,現(xiàn)在這種被刀砍的皮肉傷,大半天就能好個差不多了。

  “我……我受內傷了我!”說著,自己假裝咳嗽起來。

  見歐洋還要追問,小張通知連忙打斷道,“整個經(jīng)過我不都跟你說過嘛,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剛剛教你要獨立思考才能獨擋一面,就不會活學活用?!?p>  說著就開門把他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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