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吃的很安靜,陳北溪吃的很斯文,佟夢吃的很小心,意想之外的,佟夢并沒有受到這個費盡心思把自己留在這里的這個男人的刁難,而這個男人也沒有任何輕佻或越距的舉動。
午飯吃完,佟夢叫來護(hù)士,給陳北溪換藥,自己不知是該走還是該留。
“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币膊皇鞘遣皇顷惐毕闯隽速舻南敕?,讓坐立不安的佟夢得以解脫。
“那我就先走了。”佟夢也不停留,快步走出了病房,緊繃的身體終于得以放松,呼吸也變得自在了許多。
病房里的陳北溪看著落荒而逃的女子,心中有說不出的滋味,這究竟是緊張還是害怕,他自己也猜測不出,只是這種感覺并不好,就像一根細(xì)小的魚刺卡在了嗓子,不至于去醫(yī)院,卻還是隱隱難受。
秘密遲早會揭開,今晚就是最后期限,惡作劇要早早收尾,才能只是一出小小的無關(guān)緊要的惡作劇,而沉迷于惡作劇無法自拔終將會變成漏洞百出的謊言,而謊言是這是世界最大的惡意。
拔掉輸液針,離開,陳北溪突然有些煩躁,不知當(dāng)佟夢發(fā)現(xiàn)他就是北辰時會作何感想,被欺騙的反感?被刁難的厭惡?還是放下防備的信任?他猜不出,也無從猜起。
一路逃回酒店的佟夢同樣好不到哪里去?這場無緣由的鬧劇,莫名其妙的開始,莫名其妙的結(jié)束,卻沒有故事完結(jié)的輕松感,淡淡的失落感不知從何而來。
“佟夢,你在想什么?”叮當(dāng)?shù)目拷魶]有察覺,直至叮當(dāng)出聲,才將佟夢從自己的世界了拉出。
“沒,沒什么,只是突然覺得不對勁。”看到叮當(dāng),佟夢又想起昨晚論壇的事情,而她向來敏感。
“有什么不對勁?”叮當(dāng)問。
“沒事,可能是我想多了,我先回房間了?!辟綦[下內(nèi)心的諸多困惑,回了房間,只是困惑卻一直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不用上臺講話,對讀者隱瞞自己的活動,那么自己來到作者交流大會的作用是什么呢,只不過充當(dāng)一個無人知曉的路人甲而已,叮當(dāng)費盡心思請自己當(dāng)路人甲的目的又是什么?一系列的問題在腦海中爆炸,找不到答案。
佟夢覺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團(tuán)迷霧,看不清來路,找不到出路。
宴會是晚上七點開始,公司請了專門的化妝師為作家化妝,以免各個作家的形象受損,佟夢無奈,只得任化妝師在自己的臉上隨意涂抹著不知是何物的東西,一副視死如歸的悲壯。
只是睜開眼睛,鏡子中的是自己,又不像自己,光鮮亮麗的模樣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右眼的眼角被貼了一顆碎鉆,一眨眼,便是楚楚動人的樣子,本就清澈的眼睛此時更顯無辜。
佟夢淡粉色的唇被西柚色遮蓋,更顯精神,雖不懂化妝,可是一個學(xué)習(xí)畫畫的學(xué)生本就對顏色有天然的敏感,臉上的各個色彩和諧的共處著,佟夢第一次覺得自己就是小十二,那個光芒萬丈的神秘作家。
化完妝,佟夢才想起,北辰送自己的禮服還沒來得及看一眼。
將淡藍(lán)色的禮盒打開,白色的柔滑布料溫柔而舒服,將禮服展開,長及腳踝的長裙,下擺被不規(guī)則的剪裁,每走一步,如蜻蜓點水似的泛起陣陣漣漪,細(xì)細(xì)的吊帶卻不顯妖媚,后背被完全的包裹,保守大方的設(shè)計讓佟夢也覺得沒有壓力,禮盒里還有一雙高跟涼鞋,五公分的高度,深藍(lán)色的細(xì)細(xì)皮帶在腳踝處打上一個優(yōu)美的蝴蝶結(jié)。
一身完畢,佟夢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就像置身于一個童話,夢雖易醒,但因為太過美好而覺得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