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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顏汰勢

第八章 看我一張小嘴叭叭叭跑火車!

梁顏汰勢 憑道西風(fēng) 3402 2019-04-18 19:20:42

  塔爾忍到極限了,不過顏鳶也問完了。

  “大師不要著急,顏淵最后還要問家主和二夫人一個問題——行了鎮(zhèn)宅禮,顏淵便為三房當(dāng)家……不要糾結(jié)于顏淵現(xiàn)在的嫌犯身份,行禮之時,父親下葬尸變之時,顏淵是清清白白的?!?p>  顏京馮并不說話,秦氏答道:“對?!?p>  “那么……”顏鳶深吸一口氣,緩緩道,“顏淵以三房當(dāng)家之身份對同為三房當(dāng)家身份的父親下蠱,是同輩之間的下蠱之術(shù),按大師說的,是生不了效的!”

  “放肆!大逆不道!”三夫人恨不得掐死這個說話不知天高地厚的死小子,“他是你爹,沒他就沒你!你算個什么東西,拿著身份跟他叫板?還同輩,你有臉了你,呸!”

  馬氏連連點頭,就差嗑瓜子了,“就是就是!”

  顏玉璃大吃一驚,和顏漆極有默契地對視一眼,但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一句話:這個說法其實是可行的……

  “前朝律例規(guī)定,身份重于年齡。大梁律法:未做要求之處全部按照前朝律例執(zhí)行。顏淵沒記錯的話,大梁律法未對這方面做要求吧?那不就是該沿用前朝律法?母親,您說是不是?”

  最后半句是和三夫人說的。

  三夫人氣的渾身顫抖。

  “好,如果說這個說法太過牽強。那么顏淵再說一事,古有南疆蠱師阿律耶大師,將南疆蠱術(shù)傳到中原,他曾說過:南疆蠱術(shù)的使用者并不限于南疆蠱師,任何人都可以學(xué)習(xí)使用。但是,有這么三本書,稱為三蠱禁書,因為其中中所記載的蠱術(shù)太過高深,源流久遠(yuǎn),下蠱之物脫離南疆蠱師之手便不受控制,蠱術(shù)無法生效。恰巧,這三蠱禁書就是——《南死蠱之念》、《四重蠱》和《萬蠱奇談》!”

  顏鳶聲音越說越大,震得在場所有人一句話都反駁不了。她說的太過匪夷所思,所有人都得消化半天才能明白。

  “你是說,你是說血祭之蠱是禁書中的蠱術(shù),所以血祭之蠱使用的下蠱之物,玉佩,離了你的手,就發(fā)揮不了作用了!因為你不是蠱師?!”

  顏鳶看著三夫人氣的胸膛一起一伏還能如此快的捋清因果,莫名地有些佩服……而且……這位夫人,你說的話是在幫我你造嗎?

  “對,母親,您說得對。就是最后錯了,不是因為顏淵不是蠱師,而是因為顏淵不是南疆蠱師。蠱師和南疆蠱師的區(qū)別——蠱師人人可當(dāng),南疆蠱師只有父母均有南疆血統(tǒng)才可。顏淵生母不敢確信,但父親絕對是地地道道的中原人?!?p>  這點毋庸置疑,仵作和塔爾一臉吃了屎的表情,總督也驚得一只手僵在空中,然后無力地?fù)]了兩下,突然重重拍在旁邊做記錄的小廝頭像,“愣著干嘛?快記呀!”

  “荒謬,一派胡言。”小廝正奮筆疾書的時候,秦氏冷冷開口,顏鳶冷冷靜靜分析了半天,一直都是心如止水,此刻見她開口,卻突然心如擂鼓。

  不是害怕被拆穿,只是顏鳶來顏家這幾天,秦氏幫她解圍了好幾次,她還挺感激秦氏,覺得秦氏對她還挺好……可現(xiàn)在秦氏是什么意思?那個想殺死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你說了這么多,其實大半都不能確定。三蠱禁書說的是否正確,關(guān)于三蠱禁書的記錄是否正確,都有待之后進(jìn)一步的審核。更何況南疆蠱術(shù)傳入中原多年,三蠱禁書的下蠱之物脫離南疆蠱師不發(fā)揮作用的規(guī)矩是否被人悄悄破解也未可知。”秦氏涂得艷紅的嘴唇張張合合,直把剛剛被顏鳶說愣的人都說醒,“況且,就算你脫的了下蠱的干系,那天你當(dāng)眾毆打你母親盛氏,按照前朝律例,是要重罰兩百大板的!”

  當(dāng)今的大梁建立的倉促,建立之后又是各大家族分封制度,沒有皇族中央集權(quán)。在法律的修訂上大家都沒有多下功夫,好多律法都是看著前朝定的不錯就直接延用了,包括顏鳶之前說的身份重于年齡論,和以下犯上處理法。

  如果說顏鳶油嘴滑舌扯了個和顏三老爺平輩的三房當(dāng)家身份,那三夫人她是怎么都扯不上了。三夫人出生的盛家曾經(jīng)是真正的名門望族,官府欽定的一品夫人,比三老爺?shù)娜慨?dāng)家身份尊貴的多。

  從年齡上來說,三夫人比顏鳶年長。從身份上來說,三夫人的官封一品夫人比顏鳶的非家主當(dāng)家身份強。顏鳶打三夫人,是真真正正的以下犯上。

  顏鳶苦笑了一下,心想這秦氏真是有手段,剛剛她才撿了大梁律法不完善的漏子提了提自己的身份,秦氏馬上就用同等方法定了她的大罪,該說是天道好輪回,報應(yīng)不爽了。

  顏玉璃一直看著場內(nèi)局勢的不斷變化,整個人屁股都要離開凳子了,特別是聽到那句兩百大板的時候。

  開玩笑,上次的三十大板都是人的極限了,阿淵堪堪忍過,傷口都還沒痊愈,再打兩百大板,那是要把阿淵的命給打沒的呀!

  顏漆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趁著場面混亂沒人注意他們兄妹,干脆直接伸手把顏玉璃按在座位上,“干嘛?你現(xiàn)在敢去試試看?”

  秦氏把顏鳶臉上的苦澀盡收眼底,心中冷笑。

  呵,伶牙俐齒的小賤種,就算你說出花逃了下蠱罪名,不孝之罪可是絕對逃不掉的。兩百大板……呵,打不死你也能弄點手腳。

  顏京馮緩緩地看了她一眼,只一眼秦氏就明白了,他很生氣。

  也是,之前顏京馮明明警告過秦氏,不許擅作主張。

  可她真的忍不了,看著顏鳶伶牙俐齒的樣子,就會想起顏芷槐那張令人厭惡的臉,想起她以前皮笑肉不笑地坐在床上說,“這一局,是我贏了,二嫂?!?p>  還有年輕的顏京馮暴怒地把桌上的東西都掃下去揚言要休了她。

  秦氏恨,恨當(dāng)年顏芷槐沒死在她手上。

  所以,今天顏鳶的命,她一定要拿下。

  就在今天,在所有人的眼底,在總督的眼底,光明正大,永絕后患!讓顏京馮無話可說!

  “可惜啊可惜。”一舞耐心地聽著直播到這里,惋惜地?fù)u搖頭,“我的師侄,不是你們能欺負(fù)的。”

  “請等一下,關(guān)于毆打母親的事,顏淵也有話要說?!?p>  秦氏瞇起眼,心道:看你能說出個什么花。

  “方才顏淵只是排除了血祭之蠱的預(yù)想,但并未給出玉佩發(fā)紅,父親尸變的原因?,F(xiàn)在請給顏淵一點時間說清楚。仵作大人先前說過,他們查看血玉之時,未曾在上面發(fā)現(xiàn)什么粉末殘留,因此推斷是有人下蠱??涩F(xiàn)在既然排除了下蠱可能,再來想想,玉佩上沒有粉末,但玉佩和父親接觸時卻起了反應(yīng),只能說明有人在父親的尸身上動了手腳。”

  顏京馮冷哼一聲:“你是說我們顏家看守不力,讓三弟尸身被別人鉆了空子動了手腳?”

  糟了,二夫人之后,家主也開口了,顏淵這小子命不久矣。

  大伙內(nèi)心已經(jīng)給顏鳶點了三柱高香了。

  “不,二叔,顏淵并不是想說顏家看守如何。動了手腳的,是父親下葬前為父親整理遺容的仵作?!?p>  “仵作為何要對三弟尸身動手腳,有何目的?”

  顏鳶如果能翻白眼,肯定翻的只剩眼白了。

  有何目的?那我能不能問問,你們冤枉我給我爹下蠱,我又能有何目的呀?長在鄉(xiāng)下心生憤恨,想詛咒你們?呵,那我還得拿自己的命陪你們一起死,可算了吧。

  “仵作沒有壞心,他在父親的尸身上動手腳,只是為了父親的身體能多保存一陣時日。所以……他用的是南疆迷幻香,這種香有幫助容顏常駐的能力,南疆女人剛發(fā)現(xiàn)的時候很喜歡用,可是用到后來發(fā)現(xiàn),每每使用這種迷幻香,使用者都會有短暫的發(fā)狂期,遂停用。不過對于死者,迷幻香倒是個好東西,不用擔(dān)心死者受香氣影響發(fā)狂,也可以幫助死者多保持容顏一陣時日。這個迷幻香有一點證明方法,就是用玉接近的時候,玉石會變成血紅色。顏淵當(dāng)時看到父親身上有異,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蹲下來研究吸入了大量迷幻香,發(fā)狂推倒了母親。后來恢復(fù)神志,萬分過意不去,特意割了一塊肉,以期母親原諒?!?p>  她挽起袖子,手臂上一塊凹進(jìn)去的傷疤剛結(jié)痂不久,膽子小的女眷不敢看,顏玉璃也看了一眼就馬上移開目光,眼眶泛紅,不忍心再看。

  這一場鬧劇終是落幕,顏鳶不僅沒被冠上下蠱之罪,甚至靠迷幻香逃過了推倒三夫人的責(zé)罰。后來顏家請了整理遺容的仵作對口供,又請了德高望重的醫(yī)者,確定顏鳶體內(nèi)確實有迷幻香殘留,并且推算她的發(fā)狂時間確實和推倒三夫人時間一致,才完全釋放了顏鳶。

  顏家仆人給她解開鎖扣,顏鳶身心俱疲地回了自己的屋子,幾天不見的松子一見她,哇的一聲差點哭出來,“公子啊,你可算回了??!”

  “干什么干什么,個男子漢別哭鼻子吧?!鳖侙S嫌棄地?fù)]揮手,“去給本公子做飯去?!?p>  “誒誒,只要公子回了,要小的干什么都成!”松子抹著眼角往小廚房跑,顏鳶看著他一蹦一跳的傻樣子,搖搖頭無奈道,“個活寶。”

  不過臉上再怎么嫌棄,能再次看到他們真好。松子,小云,都是真心盼著她回來的。

  “能活著也很好。”顏鳶倒頭在床上,堅持了這么多天,總算能送一口氣,身上各處傷口也遲鈍地傳來疼痛感。

  她無力地抬手把胸前的小紙片拿出來放到嘴邊,用全力道:“謝謝您。”

  “都完啦?”一舞在那邊啃著瓜子問。

  “完了完了……差點把我的命玩沒?!?p>  一舞噗嗤一笑,“你個傻小子。那顏家罰你沒?”

  “罰。說再怎么發(fā)狂也是推了三夫人的,抄一百遍弟子規(guī)……”

  一舞更加幸災(zāi)樂禍了,“哈哈哈哈哈,那正好,你有傷也不能多動,乖乖抄?!?p>  顏鳶白眼翻到天上去,“不跟你說了,我累死了,先睡一覺……哦,我過幾天再找機會去你那一趟?!?p>  “好?!毙〖埰饷⒁婚W,自己燃燒化成灰了。

  顏鳶嘆了口氣,想到這幾天發(fā)生的事,心有余悸。

  松子端著各種好吃好喝地往她房里送,看著顏鳶累得動都動不了,干脆抱了碗在旁邊喂給她吃。

  松子雖然沒能在昌盛堂現(xiàn)場看到她伶牙俐齒的樣子,不過三老爺尸變一案早就在顏家傳得沸沸揚揚,他一邊喂著一邊好奇地問:“公子,你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時間想到這么些個脫罪的方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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