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蜀青山心里納悶,有股無端的氣無處可發(fā)泄之時,原本“其樂融融”的宴會也突然出現(xiàn)了幾絲騷動。
許微琴臉色蒼白的蹲在一個角落內(nèi),多天的未進食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削瘦。
青白的臉頰上,兩顆碩大的眼眶深深凹陷,襯的她額頭和顴骨高高凸起,枯槁的有些嚇人。
腐敗的空氣里,四處飄香的鮮血味爭先恐后地鉆進許微琴的鼻間,時刻挑動著她饑腸轆轆的味蕾。
好想吃一口。
許微琴簡直就要被心中的欲望給逼到發(fā)瘋。
在末世中,人們雖然已經(jīng)見多了喪尸和難民,心理素質(zhì)強大了很多。
但是在這種高檔宴會中乍一眼看到這么個形容枯槁、骨瘦嶙峋的人,與會賓客難免也有些被嚇到。
“哪里來的乞丐……來這里討吃的也真是夠大膽。”
一位保養(yǎng)得體的貴婦“啪”的一聲打開手上的扇子,在鼻間輕搖,仿佛附近有什么臟東西一般,一言一行中極盡嫌棄之色。
“我……”
看著貴婦嚴重的鄙夷,許微琴正想要開口反駁,艱難的囁嚅了幾下嘴唇,卻悲哀的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發(fā)不出什么聲音來。
就像聲帶被人按在沙堆里摩擦過一般,零星吐出的幾個音節(jié)也破碎不堪,沙啞的像是風(fēng)干已久的藤蔓。
“呵?!?p> 貴婦鼻孔出氣,以為自己說對了,當下對許微琴也更加鄙夷起來,朝天花板大大的翻了一個白眼。
“嘿,你在這兒干啥呢?”
這時,李文端著滿滿一托盤的食物走過來,看貴婦站在許微琴跟前一副囂張至極的樣子,心里立馬也猜出了一個大概,
“她是我的隊員,相比于某些寄生蟲來說,我們這些靠自己本事吃飯的無論怎么樣也輪不到您管吧?”
貴婦原本正搖著小扇子在那兒得意呢,不料眼前這個陌生男子一上來就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一頓說,當下就懵了。
“我……”
“我什么我,你什么你,有閑工夫在這里瞎逼逼,不如去把你租這條裙子的錢給吃回本來?!?p> 李文放下托盤,拿起一塊面包遞給許微琴,毫不客氣的直接懟,
“還有,我的隊友只是得了厭食癥,自然是養(yǎng)不成您這般豐腴的?!?p> “你……”
貴婦不論在末世前還是末世后都被保護的極好,仿若溫室里嬌養(yǎng)的花朵,哪里見過李文這般陣仗,當下便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哼!”
既然說不出反駁的話來,那貴婦也只能暗暗瞪了一眼李文,咬著嘴唇委委屈屈的離開了。
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粗鄙、這么不紳士、這么不會說話的男人!
真的是……太可惡了!
……
林嬌嬌向前走了幾步,看李文全心全意的看著蹲在地上的那個丑女人,一個余光都沒有留給自己,心中的郁氣也是更足了。
等了幾秒,看李文依然沒有一分搭理自己的意思,林嬌嬌氣憤的抬腳狠狠的跺了幾下地,再次重重的冷哼一聲才慢步離去。
“呵呵……”
許微琴抬起手來輕輕拉了幾下李文的衣袖,已經(jīng)萎縮的聲帶發(fā)不出一個完整的音來。
李文自顧自的將面包撕成一小片一小片的碎渣,塞進許微琴的嘴巴里:
“沒事,我們是隊員……大不了我們離開東南基地就是,沒什么好擔心的。”
……行吧。
許微琴艱難的用已經(jīng)松動的牙齒緩慢的咀嚼著松軟的面包,眼眶微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