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個小時之后,王鵬睜開雙眼。
身體的狀態(tài)非常好,讓他有種,一拳就能將地面上的鐵板打碎之感。
但他也非常清醒,他知道那是自己的錯覺,在最底層摸爬滾打十多年,他很清楚自我感覺良好的感覺會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的。說好聽點叫自我感覺良好,說的不好聽了,那就是膨脹了,覺得自己能起飛了,可是結(jié)果呢?
“王鵬,這個月的費用該交了!”一句粗魯?shù)穆曇粼谕饷骓懫?,王鵬臉色一變,馬上將那塊石頭貼身收好,但讓他疑惑的是,那塊石頭已經(jīng)毫無光澤。他一碰,瞬間瓦解,變成灰塵灑落一地。
“婆婆媽媽的,干什么呢你?”那聲音再次響起,小窩的門一開,一個衣衫不整,但身體高大的男子慢悠悠的擠了進來。在他身后還有三個瘦弱的青年,一臉討好的跟在男子身邊。
“宋天,我這次…”
“行了,別廢話,給我搬?!鄙眢w高大的男子宋天打斷了王鵬的話,沒有繼續(xù)聽他說下去,揮了揮手,身旁的三人立刻進入小窩內(nèi),開始向外搬東西。
王鵬窩在一個小角落,敢怒不敢言,這一帶都是宋天的地盤,每個在這里生存的拾荒者都要每月向他交一定的費用,用來獲得這之后的居住權(quán)利。如果不交,則會被宋天的手下趕出去,而在其他地頭蛇的地盤中,要交的費用更高昂,所以在宋天這里的人很少有人出去。
“真是個慫貨!”宋天罵罵咧咧的,踢了王鵬一腳,惡狠狠的眼睛瞪著他,似乎在等著他忍耐不住來反抗。但等了很久,王鵬還是那副畏畏縮縮的樣子,讓他覺得有些失望。
“行了,走吧。”宋天撇撇嘴,有些失望的看了王鵬一眼,帶著三個手下背著東西離開了。
有些苦笑,他了解宋天,宋天總以毆打拾荒者為樂,但對自己地盤上的人他也不好直接動手,所以就用各種方式嘲諷,等人忍不住了,他就能名正言順的發(fā)泄發(fā)泄了。
王鵬曾經(jīng)吃過數(shù)次這樣的虧,每次被打后,他都有好幾天的時間不能動,他以前都覺得自己挺不過來了,但最后還是如路邊的雜草一樣,非常頑強的活下來了。
沒有時間多愁善感,將地面上的白灰放在手中,那股血芒進入他腦海之后,石頭就變成了這樣,思索了幾分鐘實在無法得到答案后,就沒有繼續(xù)往下想,在小窩的一個角落中挖了個坑,將白灰埋在里面。
揉了揉肚子,以往自己自己已經(jīng)完全適應(yīng)了饑餓,幾天不吃飯都不會有什么感覺,為什么今天肚子這么餓呢?
有些奇怪的摸了摸頭,沒有去深究,在小窩中看了一圈,能夠值點錢的東西已經(jīng)被宋天搬走,苦澀中在一個小角落拿出幾張皺巴巴的聯(lián)邦幣,將之重中又重的放在胸口,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放心,撿起地面上有些生銹的小刀帶在身上,這才出門。
拾荒者的地盤非常大,在一百座大城外幾乎都是拾荒者所在的區(qū)域,而這些區(qū)域也或大或小的被分割出一塊又一塊的小地盤,這些地盤都被一些拾荒者中的強者,就像身材高大的宋天,被他們所占據(jù)。
大城內(nèi)有城主,而在這處大陸上的人族,都被這一百座城池的城主所管理,在這百位城主之上,則是一個聯(lián)盟,聯(lián)盟之內(nèi)的成員由這一百位城主組成,如果這里的人族遇到特別大的事情,需要在聯(lián)盟內(nèi)商議,商議后的結(jié)果才被所有城主所接受,不然只會被當(dāng)成一個屁,說放就放了。
在王鵬所在的這座大城,也就是七三號大城外,有幾個可以給拾荒者兌換物資的地方,這種地方在一百座城池中少之又少,加起來才有十幾個城池設(shè)有兌換物資的地方,而這些地方的價格也不一樣。
比如有的城主只是想在拾荒者手中搜刮一筆,一塊干糧的價錢會被他們抬到數(shù)塊乃至十幾塊的價錢。但也有的城主心有憐憫,不忍拾荒者挨餓,一塊干糧的價錢能夠買到數(shù)塊干糧,雖然僅僅才數(shù)塊干糧,但也足夠一個拾荒者活上半個月了,這種地方屈指可數(shù),不過王鵬所在的七三號大城,就是一個這樣的地方。
在七三號大城外,王鵬看著眼前連綿不絕的城墻,城墻上不斷有光線在閃爍著,這些光線用處很大,有的能增加城墻的防御力,有的則能對來犯的哈卡族戰(zhàn)士造成極大的傷害,是人族在與哈卡族的戰(zhàn)爭中,慢慢摸索出來的一種手段。
在城門旁邊不遠處,有一個小門,門口有一個長隊,都是如他一般的拾荒者,在小門的門口則有數(shù)十個兵士冷漠的站在原地,在他們面前,有一個裝有干糧的包裹,所有人看向包裹的眼神都是極為火熱的,這其中也包括他!
王鵬在隊伍最后面站好,他看了看人群,人群不算太長,大概有一個小時左右就能到他了,摸了摸肚子,今天他為什么這么饑餓呢?實在想不明白。
“你把東西還給我!”一個小孩子嘶吼的聲音將他吸引過去,在小孩子對面,有一個眼神慌亂的青年,青年眼神雖慌亂,但還算鎮(zhèn)定,只是其目光不時瞥向兵士所在,似乎并不想讓兵士注意到他。
“怎么了?”有人疑惑,低聲詢問道。
“你不知道?”王鵬身邊,有一個中年男人詫異的看著其他人?!斑@人是有名的慣偷,專門在這里偷東西的,我都見過他十幾次了,沒有一次失手,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這次折在一個小孩子手上了?!?p> “兵士們不管么?”王鵬忍不住問道。
“看來你還真不知道啊?!蹦侵心耆嘶仡^看著他?!俺侵鞔笕诵挠腥蚀?,在這里讓咱們這些拾荒者能夠換幾塊干糧生活,但兵士之中也有心腸極為狠辣之人,他們巴不得我們?nèi)克涝谕饷?,自然不會多管了。?p> “況且人有兩張嘴,小孩子說是那人偷了他的錢財,但萬一是那小孩子手腳不干凈呢?”中年人又道。
王鵬點頭,想要生存下去,所有人都會不擇手段,沒有證據(jù)捕風(fēng)捉影的東西,兵士們自然不愿意多管。
似乎不忍那個小孩子的哭鬧,有一個臟兮兮的女子將手中的干糧分了一點給他,王鵬心中略感詫異,認真看了她一眼。其他人無動于衷,冷眼看了那小孩子一眼,王鵬看四周的人神色有異,也看了那孩子一眼,這一看,讓他心中一震。
這孩子眼中哪里有一絲一毫的感謝之意啊,眼中留存的分明是譏諷與得意!這他要是還不明白,那他就白在這里生存十多年了,這是一個套,那孩子分明就是和青年是一伙兒的,目的就是為了孩子手中那一塊干糧!
王鵬實在難以按耐住心中的憤怒,大踏步的走上那孩子面前,一把將他手中的干糧奪了過來!
那小孩子眼中戾氣一閃而逝,馬上換上一副委屈的表情,哇哇哭了起來。青年神色一愣,目光陰沉,這個時候他不能幫忙,只是臉色陰狠的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你這人怎么這樣,小孩子手中的干糧你也要奪?”有一些還沒有看清形勢的人,立刻開始對王鵬吵吵嚷嚷的。而四周那些清楚這里面道道的老油條,則絲毫不插嘴,是真的也好,是騙局也罷,這趟渾水能不趟就不趟,這是他們一貫的做法。
將干糧放在女子手中,女子似有些發(fā)愣,搞不清楚狀況。
王鵬對他使了個顏色,女子馬上反應(yīng)過來,用力抓緊手中的干糧,沒有說話。
“既然你們說我搶了小孩子的干糧,那你們就去找兵士來理論啊?”王鵬譏笑著說了句。
在地面上哭泣的小孩子臉色一陣慌張,哭聲戛然而止,有些委屈的看著王鵬,目光深處有很多旁人看不到的東西。
王鵬臉色不變,似乎并未看到。
小孩子起身,擦了擦眼淚,抓著手指頭看了看王鵬,說:“哥哥,我不餓。”說完,就踉蹌著默默離去。
心中冷笑,如果兵士來,這兩人一個人都跑不了,偷竊還好說,沒有證據(jù)什么都無法查實,但這個騙局只要稍稍一審就會明朗,到時只怕兩人的下場會非常凄慘。
“謝謝你。”女子低聲道。
王鵬搖頭,他只是看不過這種騙人的行徑而已,如果主角不是這個女子,他還是會這么做。
女子沒有離去,而是低著頭啃著干糧跟在王鵬身旁,似乎不愿離去。
這一幕讓四周竊竊私語的聲音更大,王鵬也沒有理會,只是安靜排著自己的隊,似乎任何事都沒辦法吸引其注意。
隊伍很快就到了他這里,用懷中零碎的聯(lián)邦幣換了幾塊干糧,沒有猶豫,馬上狼吞虎咽的吃到肚中!
兵士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這么大的動靜怎么可能沒有被兵士察覺,沒有插手只是懶得理會而已,但王鵬的所作所為全部被他們收入眼中。
“小心點?!绷硪晃槐啃α诵?,沒有介意自己的身份,小聲提醒。
王鵬點頭,吃完就離去了,而在他身旁,那個女子還跟在他身旁,似乎想一直跟下去。
兩人沒走多遠,就看到了青年與那小孩子正一臉陰狠的看著他,在青年腳下,還有一具赤裸的女尸,女尸目中,似乎還殘留著生前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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