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遺骸的蹤跡
角子機,這玩意兒19世紀末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
一個鐵盒子,外壁上有一個投幣口和一個操縱桿。玩法是將籌碼投入,在叮的聲音響起后扳下拉桿,上邊的三個畫著不同圖案的轉(zhuǎn)輪就會開始旋轉(zhuǎn)。再扳一下拉桿,轉(zhuǎn)輪就會逐漸減速,最終定格。如果出現(xiàn)符合相同或特定圖案的組合,就按照賠率兌換籌碼。
玩法簡單,一次只需要十幾秒即可決出勝負。它很快便成為沙龍、賭場,甚至很多街邊雜貨店的必備品。
夏諾雅將一枚價值10法郎的白色籌碼投入投幣口,開始了第一次的游戲。
第二次。
第三次。
都是雜亂無章的組合。
吐幣口悄無聲息,而塞進投幣口的籌碼仿佛泥牛入海。
這意味著,就連最容易命中的組合,即一個櫻桃圖案的都沒有。
角子機的區(qū)域沒什么人在玩。原本這里應(yīng)該是很熱門的,但顯然那個老紳士所在的牌桌吸引了大堆的人去圍觀,其他地方也就變得略微冷清一些了。
角子機區(qū)安排有一位侍者,等著給顧客們服務(wù),解答疑問等。這會兒也只有夏諾雅一個顧客,于是她就走到離她不遠的地方待著了。
“……”
夏諾雅臉上一如既往的平靜,但查理卻覺得她似乎有點不開心了。
娟麗的長發(fā)無風(fēng)自動,一枚金幣的虛影從她的背后浮現(xiàn)出來,接著便消失了。
這是……激活了刻印嗎?
查理有些緊張地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附近只有那個負責(zé)角子機區(qū)域的服務(wù)員,她一直看著這邊,但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
難道只有我看到了那個金幣的影子嗎?
夏諾雅那邊已經(jīng)拉下了橫桿,開始了下一局。
從此,情況大為好轉(zhuǎn)。原本十有九空,現(xiàn)在至少每三次就有一次是有所收獲的,最差的情況也是把籌碼賺回來了。
真是……立竿見影的效果。
旁邊的侍者見狀,立刻離開了崗位,查理還以為她是去找保安了,沒想到她很快就回來了,手里還拿了個更大的盒子。原來是小鐵盒里的籌碼眼看著要滿了,而夏諾雅都沒有注意到,但侍者卻看到了,于是趕緊給夏諾雅去換鐵盒。
“我去下洗手間,你稍待片刻?!辈槔碚f著就走開了,夏諾雅知道這是不要自己跟著的意思,就點了點頭。
賭場的洗手間位于一旁走道進去左拐的地方,男廁左邊,女廁在對面。里頭倒沒有什么驚世駭俗的裝修,也沒有那種夸張的“金馬桶”,只是普通的,干凈的廁所的樣子。
查理走到一個隔間,正要推門進去,登時愣住了。
……!
這是……!
查理臉都黑了。
誰干的!
誰把主人的遺物藏在廁所里的!
熟悉的氣息赫然就在門后!
查理忍住心頭冒起的惡寒,慢慢推開門。
隔間里只是普通的廁具,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東西……
接著,查理輕手輕腳地挪開水箱,往里頭看了一眼。
也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查理不禁松了口氣。
看來不在這里,那么就是在附近,或者在頭頂和腳底下了!
在腳底的可能性更高!但凡是知道主人遺骸價值的家伙,都會往死里藏的!
暫時沒什么辦法,查理只能先記下了這個方位,小解之后回到了賭場內(nèi)。
角子區(qū)出乎意料的熱鬧,查理遠遠就看見三五人圍著夏諾雅,氣沖沖地說著什么,夏諾雅自然是什么表情都沒有,安定地站在那里。
還好他們只是動口,要是動起手來,怕是要血濺當場。
嗯?
那個嗓門最大的人,好像有點眼熟?
查理瞇起眼,稍作回憶就想起來了——這不是剛才當街打劫夏諾雅的三人組之一嘛?
還是那個被嚇跑的!畢竟其他倆倒霉蛋現(xiàn)在估計已經(jīng)在醫(yī)院里躺著了!
大概這小混混是認定了夏諾雅不會在這種到處都是保安的地方隨便攻擊,于是膽子大了起來,音量也不由自主地上揚。
“發(fā)生了什么?”
查理悄悄將角子區(qū)的服務(wù)生拽近身問道。而服務(wù)生顯然被這陣仗嚇得有些語無倫次,勉強理了理語序,說起了剛才的情況。
就在夏諾雅第二個盒子即將被填滿的時候,這里叮叮當當?shù)耐禄I碼聲引來了那幾個男人的注意,他們都是當?shù)氐男』旎?,在警察局都是掛了號的?p> 他們在旁邊觀望了一陣子,確信是這個機器勝率高,于是上前來粗暴地將夏諾雅推開,想要搶占這臺機器。
夏諾雅也沒和他們多計較,抱起兩個盒子就要挪位置,一旁的服務(wù)生見狀趕緊上來幫忙搬了一個。于是他們就在夏諾雅之前的機子上開始玩了起來,而夏諾雅則在不遠的地方隨便選了個機器,繼續(xù)投幣。
后邊的情況查理已經(jīng)猜想到了。
小混混們輸?shù)脩K不忍睹,而夏諾雅那邊的好運仍在繼續(xù)。
于是他們就認定那個女人一定做了什么手腳,氣沖沖地來找夏諾雅索要賠償,威脅要將她告發(fā)!服務(wù)員見狀趕緊上去阻攔,卻被他們中的高個子一把推倒在地。
之前被嚇跑的那個小混混氣憤地吼著,說要舉報夏諾雅出千,夏諾雅不置可否地聳肩,就放任那家伙去找警察先生了,心想我憑本事招來的好運,怎么能說是出千呢?
一回頭,就見查理過來了,帶著那個被小混混推倒,摔了一跤的無辜服務(wù)員一起到了沖突的現(xiàn)場。
“會給你添麻煩?”
“不會?!北M管懟他們,查理還正想見見這個賭場的管理人員呢。
很快,值班的經(jīng)理和兩名警察就過來了。
他們本是不太相信這種事的,撲克牌什么的,還能用偷窺,換牌之類的方式出老千,這角子機又該如何下手呢?
再說,小混混哪有什么信譽度,原本見舉報的人是他,兩位警官都想直接將他先扣進號子里再說。但聽他聲淚俱下地控訴,那就姑且信他一回,和值班經(jīng)理一起過來了。
值班經(jīng)理是極有職業(yè)素養(yǎng)的,他先向夏諾雅和查理表達驚擾了他們玩興的歉意,并客氣地表示,可以返還查理第一次購買籌碼的百分之十作為賠禮。
接著,對于小混混的舉報,值班經(jīng)理提出,能否請夏諾雅演示一下游玩的過程,也好給雙方都有個交代。
夏諾雅看了眼查理,見他輕輕點了點頭,就同意了。只見她回到了正在玩的機子上,隨意地投入了籌碼,拉下橫桿。
此時,已經(jīng)有不少賭客被這里的吵鬧聲所吸引,停下了手中的賭局,湊過來吃瓜看戲。于是在眾多雙眼睛的注視下,角子機運轉(zhuǎn)了起來。
夏諾雅大約玩了二十次左右,有輸有贏,大致算了一下,果然賺進不少。
概率……是高了些?
值班經(jīng)理有些拿不準了。
角子機又被稱為老虎機,就是因為贏錢的概率太低,機器吞食金錢的速度仿佛餓虎而得名。
但是也不是次次都贏,只能說是這位女士運氣不錯?
是不是要重新調(diào)整一下機器的概率設(shè)定呢?
經(jīng)理沉吟了片刻,心中已有了決定。
若是客人偶爾走一次運,賭場方面就要出手控制勝率,這個形象實在算不上好,會降低賭客們對帕索斯的信任和好感度。
于是值班經(jīng)理轉(zhuǎn)過頭去,示意警員們將那幾個尋釁滋事的小混混提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