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它遇見了幽冥女神赫卡忒,為她的美貌所傾倒。從此,只為她一人而舞,日日在她的身邊盤旋鳴唱。
“但堅貞的女神拒絕了它的愛,于是彩鳳羽惑絕望地在空中自焚,它燃燒的火焰比太陽還要明亮?;鹧嫦绾螅束P羽惑灰飛煙滅,但它的九門絕技,寄托在它的九色羽尾之中,撒下天際?!?p> 又是一個關(guān)于女神赫卡忒的傳說,品月暗想,只不過星陌的版本同子未的總有些差異。子未的傳說里,都是赫卡忒殺死了衷心仰慕她的神獸,所以也許,彩鳳羽惑也是赫卡忒殺死的?殘暴的女神赫卡忒啊。
品月一激靈,身邊的少年不正是女神后裔嗎?
品月迅速起身,又用警覺的目光盯住星陌:“那又如何?你講這個故事是什么意思?”
星陌認(rèn)真地看著品月,仍是淡淡的語氣:“父王從未與我說過,但我猜測……”
“主人!”螢川突然打開臥室門,叫道。
“什么事?”品月急忙走過去。螢川看了一眼星陌,才說:“柚子小姐醒轉(zhuǎn)了,我告訴她這里是房間,她就又睡過去了?!?p> “那好啊?!逼吩曼c(diǎn)點(diǎn)頭說。螢川又看了一眼星陌,說:“所以接下來就請允許螢川陪著主人吧。”
星陌笑著搖搖頭,不置可否。
翌日清晨。
品月睜開眼睛,看見腳邊蹲著螢川。品月打了個哈欠,問:“那個妖怪沒來嗎?還以為它會很積極的呢?!?p> “來了,因?yàn)樵噲D喚醒主人,還叫主人‘人類女孩’,被那家伙趕去會客廳了?!蔽灤ù鸬馈F吩乱魂嚐o語,那家伙,是指星陌吧。
“無所謂了,我們先去找淥水吧?!逼吩麓┥闲叱鲩T去。岑淥城有說過,有事到208室找他,現(xiàn)在淥水肯定正黏著他。
品月敲了敲208室的房門,看見穿著睡衣來開門的岑淥城,第一句話便是:“我妹呢?”
岑淥城打了個哈欠,讓開門:“你妹啊,在里面呢?!?p> 品月走進(jìn)房間,看見床上被窩里一個小小的起伏。“淥水,起床了?!逼吩伦呓〈?,掰過淥水埋在被窩里的小臉,卻發(fā)現(xiàn)女孩雙眼紅腫,頰上掛著兩行淚痕。
品月臉色一變,瞪著岑淥城:“你做了什么?我妹怎么哭了?”
岑淥城一愣,也趕到床前,緊張地蹲下:“哭了?怎么了這是?”
“你個混蛋,欺負(fù)小女孩,你要不要臉?”品月狠狠踩了岑淥城一腳。
少年一臉委屈:“我什么也沒做啊?!?p> 品月抱著淥水向門外走去,狠狠地說:“如果我發(fā)現(xiàn)你對我妹做了什么,我可饒不了你?!?p> 走出門外,回到自己房間,品月放下淥水,拍了拍她的頭:“淥水,怎么啦,為什么哭?”
淥水不答,品月又問:“淥水,姐姐要用你的藍(lán)羽,借給姐姐用一下好不好?”淥水還是不答。品月只得摘下藍(lán)羽,擔(dān)心地看一眼淥水,重又出門去。
苗苗房間。品月成功支走了所有人,鎖上房門。
綠毛妖怪帶上藍(lán)羽,隔空向苗苗額心一點(diǎn),苗苗漸漸蘇醒。
“苗苗,你還好吧?我問你,你認(rèn)不認(rèn)識這個人?”品月坐在苗苗床邊,指著綠毛妖怪問。
苗苗盯著妖怪看了好一會兒,還是放棄了:“不認(rèn)得?!?p> 妖怪慌張地指著自己:“怎么不認(rèn)得?你還記得嗎,我們第一次見面,便是在這里。那時,這里還是一片野地……”
苗苗又盯了一會兒,輕輕皺眉,低頭不語。
妖怪絕望地停止?fàn)庌q,突然捂住臉,黑色液體隨著哭聲從指縫間淌出。
“等等,現(xiàn)在不可以——”品月慌忙間伸手去抓,再一次感覺到了那種滿滿的要溢出來的感情,眼前或者不如說腦中,又一次上演他人的記憶。
那是初遇之后的第一個夜晚,妖怪坐在自己的洞穴中,思戀著那個人類的女孩。
她說要帶她去看桃花呢,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桃花,那一定很美吧,同她一樣美。他想送她一件禮物,用山間的露水凝成,灑上清晨的陽光,再摘一片黃昏的薄霧,做成人間最美的發(fā)簪,別在她如瀑的青絲之上。
第二個夜晚,妖怪用思念串起白天收集的露珠,每一串一粒,總?cè)滩蛔∠胂衽⒋魃习l(fā)簪的樣子,嘴角不知不覺上揚(yáng)起一個溫暖的弧度。
第三個夜晚,第四個夜晚……
當(dāng)他終于做好禮物,便匆匆趕向約定過的地點(diǎn)。他想,要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告訴她說這個發(fā)簪就當(dāng)作帶他去看桃花的報酬吧。
他在小河邊獨(dú)立,聽流水潺潺,風(fēng)拂起他的長發(fā)、他的衣裳,輕輕捧起他的臉頰。整片山野之上都彌漫著她的味道,可是,沒有她。
也許她現(xiàn)在正忙著,也許過一會兒,她便來了呢?于是他在小河邊坐下,靜靜地等她。一天……兩天……三天……山野中,她的味道不曾少去,可她依舊沒有出現(xiàn)。
再后來,別墅在這里建起,她的味道漸漸淡去。而他,一人坐在小河邊,靜靜地等她。落花墜在他的肩頭,小雨將花瓣浸軟,再披上一層落葉,最后疊一層薄雪。來年春天,落花滿徑,四季在他的肩上輪回。
孤獨(dú)、失落、絕望的等待把愛化作恨,但他無法恨她,只有讓嗔念占據(jù)意念,沉浸在黑色的眼淚之中,在不透明的液體中飄蕩。
“別哭。”苗苗突然抬起頭,說“能不能告訴我,你遇見我時,我看上去多大?”
妖怪停止了哭泣,但仍舊掩面,悶悶的聲音傳出:“十八。”苗苗舒了一口氣:“可我今年十六,而且岑淥城說過,這棟別墅早在十年前便已經(jīng)建好了。”
妖怪抬起頭,怔怔地看著苗苗。眼前的女孩,純粹地直視著自己的雙眸,如水的肌膚,潑墨長發(fā),分明如此熟悉,可是眉宇間卻隱隱多了一份稚氣。
苗苗嘆了一口氣,說:“你的名字是不是叫葉緣?在我家有一個傳說,是一位女性前輩,經(jīng)常念叨一個叫‘葉緣’的人的名字,死后不肯落葉歸根,將骨灰撒在遙遠(yuǎn)的山野之間,應(yīng)該就是這一帶?!?
樂蘼太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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