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如夢初醒,貓腰撿起地上的布偶,轉(zhuǎn)身拔腿就跑。
“所以……你們把‘顯’弄丟了?”
子未蹺著腿坐在沙發(fā)上,凌厲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栗,品月覺得他周身有一種殺氣騰騰的氣場。
柚子哭訴:“重點(diǎn)不是一只能被人看見的妖怪在鬧市橫行嗎?”
子未微微瞇眼:“只是鬧市有妖怪的話,我還真不想管,最多當(dāng)街搶劫或是扒光人家衣服什么的,又不會出人命??涩F(xiàn)在‘顯’丟了就不妙了,若落在他人手里……”
“他人?”柚子好奇地問。
子未拎開一旁一直叫囔著的靈體狀態(tài)的淥水,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拜托,給道士們一條活路吧,真不用啥事都管。”
“走吧,淥水就留在家里免得被奇怪的人抓去。我只要拿回東西,不要收妖?!?p> 說著子未起身,開門,沒好氣地示意柚子先出門:“前面帶路?!?p> 感覺丟了羽毛的子未十分緊張。品月在后面跟著,一邊想:也是,對于他來說,羽毛不僅是威力無窮的羽族圣器,還是父親留下的遺物。
“那里那里?!辫肿訌娜巳褐袛D過,指著不遠(yuǎn)處盯著藍(lán)色塑料屋頂?shù)难终泻艉竺娑?。還未接近,已有人指著它尖叫起來,三人加快腳步。
忽然,人群中跳出一白發(fā)道士,繞著妖怪念念有詞,又將一張黃紙貼在妖怪背上,接著摘下‘顯’,順勢拂掉黃紙,在凡人眼中便成了一紙黃符將妖怪收服。道士一振衣袍,作勢撿起黃紙,領(lǐng)著那妖怪揚(yáng)長而去。
品月:“戲精的世界不需要解釋……”
不等女孩子們回過神來,子未已大步追了上去。白發(fā)身影將三人引入廢棄的菜場后市,一個轉(zhuǎn)彎卻見眼前豁然開朗,舊木攤東倒西歪,一只純白妖獸伏在市場正中,爪子下按著系藍(lán)羽的繩子。
“大貓?”柚子一聲叫打破了寧靜,她好奇地湊上前,摸了摸妖獸碩大的爪子。
妖獸發(fā)出一種貓科動物的咕嚕聲,同時挪開了爪子。
“意思是……還給我們嗎?”柚子彎腰撿起藍(lán)羽,妖獸也沒有阻止。
“是還給我們的意思吧?你們別都不說話,我瘆得慌?!辫肿酉蚨藫P(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藍(lán)羽,卻見他二人才是見了鬼的表情。
品月抿了抿嘴唇,艱難扯開嘴角:“哈,那是,白澤獸無角白澤獸,我們遇見過那只?”
子未直勾勾地盯著那妖獸,聲音里藏了一絲不愿相信:“不不不,那只白澤多機(jī)靈啊,這就是只獸吧,看上去智商為負(fù)?!?p> 柚子在二人一獸間看了幾個來回,疑惑地問:“你們認(rèn)識?”
二人狂搖頭,齊聲答道:“不認(rèn)識?!?p> “兩位真是貴人多忘事,算起來,小姑娘,我們應(yīng)當(dāng)才見過吧。”妖獸身后走出那白發(fā)道士,正是昳之。
一聲“昳之先生”卡在喉嚨里,品月卻怎么也叫不出口。
“是,是……”柚子臉色煞白,盯著道士的眼神驚恐得像想逃走。昳之看向她,輕笑:“小柚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敏銳……”
夏日正午的田間空寂而暖和,四下無人,惟麥語相伴。樹下涼蔭里躺著兩個幾乎是寸頭的女孩,她們頭靠頭倚著,睡得酣然。
被狗尾巴草驚擾了好夢,柚子睜開眼,看見眼前手持狗尾巴草的少年。雖說他留著白色長發(fā)扎著馬尾像個不良少年,但柚子能從他臉上讀到暖意。
身邊品月響亮地打了個噴嚏,少年勾起嘴角:“喂,阿姨喊你們回家吃飯了?!?p> 六歲那年,這個自稱許白的少年闖進(jìn)她們的生活,留下短暫而深刻的一筆。上小學(xué)時兩家搬至城市,許白正好要上高中,寄宿在品月家,留下那個藍(lán)色房間。
原來是他啊。品月的心一滯,自從家里有了子未,不再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了之后,她已多久沒想起他了?那個說過不管發(fā)生什么,哪怕他哪天離開也一定會回來,最后卻獨(dú)自摔門而去的許白?可是——他怎么會是昳之呢?
“許白……白巽?當(dāng)初你就知道我是誰,對嗎?那你為何……”品月問道。
映之只冷冷地看著她,咬著下唇。
子未卻已下意識地?fù)醯狡吩律砬?,抱拳拱手:“不知閣下曾經(jīng)做過什么,同她有什么關(guān)系,眼下你不能動她?!?p> 昳之冷哼一聲,側(cè)身坐上那妖獸:“我原也無意動她,只是今日師父招惹了羽族殿下,不得不現(xiàn)身罷了。同你二人共處,呼吸都覺得污濁?!闭f罷,那妖獸轉(zhuǎn)身離去。
“他是不是有毛???”子未惱火地指著一人一獸離去的背影,罵道。
品月抿唇,瞇起眼睛憋住哭:“他不是許白哥哥,許白哥哥不是這樣的……”
子未更惱火了:“當(dāng)然不是了,這是昳之!是白巽!是那個迂腐的道士!”
品月更加想哭:“你是說以前那個許白是他裝出來的嗎?”
柚子沖上去就想甩品月一個巴掌,在子未冷厲的眼神下十分順溜地改作抓肩:“醒醒吧,品月!那個你惦記了這么久的家伙是個妖怪呀,你聽見沒,他叫那只大貓師父!”
一句話驚得品月子未面面相覷:沒錯,之前那只拿藍(lán)羽的妖怪就是白澤。
柚子繼續(xù)說:“那只妖獸神識都不全吧,他徒弟能是什么好東西!”
品月子未同時倒吸一口涼氣:沒錯,白澤神識不全。可是怎么會這樣?這就是造成昳之變化的原因嗎?
“追!”二人一同奔向昳之離開的方向,突然又一同停下。
“你不許去,你要是當(dāng)著他的面哭就輸了氣勢了。”子未正色道。
品月回?fù)簦骸澳悴挪辉S去,這次是我自己的事我會自己解決的,不用你幫忙?!?p> 子未皺眉:“什么你自己的事,白澤角是我們一起起取的!”
品月也皺眉:“不一樣,我小時候你并不在,許白哥哥會變這樣,肯定是那段時間發(fā)生了什么。”
“你!你再一口一個……”
子未氣極,話未說完被柚子及時打斷:“好了二位,人家早走沒影兒了,你們還吵什么呀。”
樂蘼太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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