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叔?你怎會在這里?”蘇鯉兒這一聲出來,唐昀也反應了過來,登時有些吃驚地望向了趙隨云。
“我若是不來,豈不是就要錯過這么一樁喜事兒了?”趙隨云的心情顯然是相當不錯,一雙含笑的眼眸看似不經(jīng)意地從唐昀合抱著蘇鯉兒的兩只手上掃過,“見者有份,唐昀,請我們的這頓飯你可是跑不了的了哦?”
一頭說著,一頭還向著兩人遞過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這一下可了不得,蘇鯉兒的臉騰的一聲,登時和那火燒火燎的一般,紅了個徹徹底底,連那耳朵尖兒都是一副紅得能滴出血來的樣子。
而那先前死勁兒抱著蘇鯉兒不放的唐昀,也是有些訕訕。
畢竟,手里抱著小娘子,在自家屋里關(guān)起門來,勿論怎么折騰都無不可,可這被外人給撞見了……那就有些不好說道了。
趙隨云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看著面前這對瞬間不自在起來的人兒,心下盤算著要再逗弄他二人一番,卻是聽得一個輕柔的女聲自山神廟門首傳來:“好了,隨云,這么一樁好事兒,我們該祝賀一下他兩個才是,怎的你一進門,先合他兩個玩笑起來了?這倆孩子面皮薄,仔細人家惱了,回頭和你不依?!?p> 說著話,從廟門口緩步走進一個青衣女子,一頭青絲挽了一個漂亮的流云髻,背上背了一把桐木制成的琴,眉眼彎彎地看著廟里幾人。
“依然,你怎的向著這倆孩子說話呢,分明我才是你夫君啊!”趙隨云的目光,瞬間就集中到了進門的林依然身上,故作委屈道。
林依然嗔怪地掃了他一眼,道:“當著幾個孩子的面,混說些什么呢,也不知羞!”
“你們莫理隨云,這廝興致一起就愛作弄人?!币慌ゎ^,她的目光又落到了唐昀和蘇鯉兒身上,笑道,“年輕就是好啊,想當年我和你們二人這般大的時候,還不曾遇見隨云呢,既然有這緣分,你們可要好好珍惜?。 ?p> 這話一落,蘇鯉兒更是羞得不成,趁著唐昀亦是有些訕訕,手上勁道松了些許之時,身形一閃,就從他懷里溜了出來,一下閃到了林依然面前,跺腳道:“依然姐,怎的連你也來取笑我們!”
“這可不是在取笑你們,我說的可都是實話哦?!绷忠廊恍Φ?。
蘇鯉兒只恨不得找個地縫鉆下去,還是趙隨云忽然出聲,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對話,只見他一臉郁悶地看向蘇鯉兒,道:“我說小蘇啊,你叫依然做姐姐,怎的偏偏要叫我云叔?平白害我比依然長了一輩,這是怎么說的?”
蘇鯉兒先前被趙隨云取笑了兩句,這廂心下正別扭著呢,聞言登時道:“那自然是因為,我看著依然姐覺著像姐姐,看著你覺著像大叔??!”
趙隨云登時一哽,郁悶道:“我有那么老么?”
一廟的人都吭哧吭哧地笑了起來。
……
破廟里一陣好鬧,鬧完之后,蘇鯉兒唐昀二人才得知了趙隨云和林依然的來意。
“……你們在路上的所見所聞,飛雪通通傳回葫蘆街來了?!壁w隨云解釋道,“就在五天前,燕燕收到了你們在建成遇到不明江湖人士的消息,覺著有些不對頭,就來找我卜了一卦,結(jié)果卦象上有些兇險,指了兩處所在,一處便是江寧府,另一處……卻是這吉州?!?p> 唐昀和蘇鯉兒臉上皆是現(xiàn)出了驚訝的神色。
趙隨云停頓了一下,道:“江寧府有所不妥本也在我們意料之中,但吉州這廂,我們卻是一時間也猜不透究竟是何情況,只知道隱約和你們有關(guān),是以,我,依然,夏珩,還有阿瑤,我們一道啟程趕來了吉州,路上我又卜了一卦,卻是發(fā)現(xiàn)這一回深入險境,卻也是你二人的機遇……”一面說,一面又是揶揄地看了唐昀和蘇鯉兒一眼。
蘇鯉兒的臉頰又飛紅了,而唐昀則是不自覺地抽了抽嘴角。
趙隨云神棍之名早已傳遍整個葫蘆街了,他這卦到底準不準也沒人知道,只是,為何趙隨云連他們兩人之間的事兒也算得出來?
這已經(jīng)不是神棍,而是神仙了吧?
“所以,你們也不用擔心飛雪和小沈兒,夏珩和阿瑤已經(jīng)一道去接應他們了,若是我所料不差,他們這時候應當已經(jīng)快要到達吉州的南城門了。我和依然是來接應你們的?!壁w隨云如是道。
“吉州城南?去那廂作甚?”蘇鯉兒疑惑道。
趙隨云瞥了蘇鯉兒一眼,道:“你莫不是這么快就把你二人的差事給忘記了?那些苗人還有漏網(wǎng)之魚藏匿在吉州城南,正盤算著逃走呢。”
蘇鯉兒和唐昀對視了一眼,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抹殺意,隨即兩人不約而同地向著廟門口走去。
“哎,你們這是去作甚?”林依然沖著他們的背影叫道。
“這些苗人竟敢這般算計我們,自然不能夠就這么算了!”唐昀冷冷地道。
……
吉州城南。
一隊十幾人的客商,趕著幾輛馬車,給吉州城守南城門的士兵驗了路引之后,出了城,一徑向南而去。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身后,一行四人早已經(jīng)悄悄地綴上了他們,四個人八只眼睛,此刻緊緊地盯著這一隊人。
“是他們,你能確定?”這一行四人其中個子最高的一個,悄悄地向身邊一人問道。
身邊之人點了點頭,開口道:“我敢肯定是他們,我手上的翠鳥已經(jīng)有反應了,這些人身上一定藏了蠱蟲!”
“既然如此,這些人就別想著走了!”那個子最高的人,赫然是夏珩,“阿沈你這一回就別去了,飛雪你照看著她一些,阿瑤,我們上,留一個活口足矣!”
身旁,秦瑤點了點頭,眼底寒光一閃。
下一刻,夏珩和秦瑤兩人便化為兩道黑影,一左一右分別向著那行扮作商隊的苗人掠去。
離得近了,兩人發(fā)現(xiàn),這些人雖是不急不緩地行著,但那隊里的警戒氣氛,卻是相當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