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良無奈,只能夠?qū)⒅暗脑捲俅沃貜?fù)了一遍。
“噢,幸會幸會。”
那個王胖子稍微抬了抬手,做了一個拱手的姿勢,卻是絲毫沒有舉起來,接著便迅速的放了下來,接著留給了蘇良一個堆滿了褶皺的后腦勺,又接著與蘇媚聊了起來。
蘇良依舊平淡無波,似乎是毫不介意,只是借著轉(zhuǎn)過了身,看著緩緩流淌的河水。
不久人聲就變得喧嘩了起來,上船的人逐漸的多了起來,全都是揚州城里面的大家閨秀以及揚州城的青年俊杰。
蘇良看到一大群人上了船,正中間是一位相貌俊秀,風(fēng)度翩翩的書生,從相貌上來看自然是儀表不凡,一旁也有幾位書生,還有一位身材十分臃腫的姑娘,走起路來雖然身上的肥肉也是抖三抖,然而一旁的幾人卻是面不改色,習(xí)以為常,與之談笑風(fēng)生。
看來這就是那位王家的小姐了,不知道其中那個是江流楓。
“不知道流楓兄這次回來準(zhǔn)備呆多久?”
其中一位身材稍微有些消瘦的書生對著那位相貌不凡的公子問道。
“在下這次回來,本就是準(zhǔn)備看望一下故鄉(xiāng)親人舊友?!?p> 那個相貌不凡的書生緩緩開口,神情自若,大方自然,不時地看著身旁的王小姐。
“特別是王小姐和諸位好友?!?p> 他這么一說,幾人眉頭稍稍揚起,就連那個王小姐也是“一臉羞澀”的表情,似乎是聽到了什么情話一般。
“我跟家?guī)熣f自己準(zhǔn)備四月中旬的時候回京,估計可以在家里待上半月左右?!?p> 那人姿態(tài)自然,不慌不忙,一看就給人一種“君子”之風(fēng)的影響。
蘇良這個時候不再關(guān)注其身邊的兩人談話,反倒是偷偷地聽著遠(yuǎn)處幾人的談話,雖然稍稍有些距離,但是對于蘇良來說并不是什么問題。
江流楓說話的時候,不時地注意著王家小姐的表情,言語之間有意無意地提到自己是特地回來看望王小姐的。
蘇良旁觀者清,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
“這人,不太行啊?!?p> 蘇良默默地想到。
“昨天聽說那個提前走的是瀟湘館里面的佳人呢?不知道流楓兄認(rèn)為怎么樣?我看那身材,那臉蛋,都是上上之選啊,聽說還是個處子呢!”
幾人談著談著,就聊到了昨天的事情,其中一人這個時候神情猥瑣的說到,顯然是沉浸在了回憶里面。
“聽說是瀟湘館里面算是模樣最出眾的佳人,好像是叫思云,只不過平日里面性子清冷的很,不喜歡接客人,素來潔身自好,素來是不喜歡參加什么活動?!?p> 其中一個似乎也是記了起來,若有所思的說到。
“只不過不知道為什么昨天破天荒的來了,別說,那模樣,任誰看了都心動不已,如果不是我家教甚嚴(yán),估計也會去追求一番了。”
那個江流楓表面毫無波瀾,面帶微笑的聽這幾人談?wù)撝?p> 那個王家小姐聽了,似乎很是不高興,“哼”了一聲,將頭扭向了一邊。
“不過昨天那個思云竟然給流楓兄敬酒,看來流楓兄的魅力真的是大啊,我們可是心心念念,求而不得啊。”
“哪里,哪里”
江流楓似乎最初也是頗為自得,不過還是謙虛了幾句。
“似那樣的青樓女子,素來無知淺薄,只不過見我有利可圖,逢場作戲而已,我素來不重視皮囊外向,只看人心靈品行,似王姑娘這樣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善良溫婉的女子?!?p> 說完似乎是含情脈脈的注視著那位身材臃腫的王姑娘,那位王姑娘本來正生長悶氣,聽到江流楓這么一說,瞬間心情舒暢,“嬌羞不已”地看著江流楓。
“看來看是江公子真知灼見,知道人家的好。”
其他人只是表情僵硬了一刻,便瞬間恢復(fù)如常,不在多做言語。
蘇良在一邊看的幾乎已經(jīng)要吐了出來。感嘆這位江公子真的是一位人才,能夠拍馬屁拍的這樣含而不露,真的是此中高手。
人幾乎已經(jīng)到的差不多了,蘇良看到那位韓壁也已經(jīng)到了,在王家家主的陪同下坐在主位上,一旁還有一位相貌不凡的中年人,看起來似乎溫文儒雅,但是舉止之間有著殺伐之氣,令人不自覺地心存敬畏。
至于那位前宰相,倒是一位看起來很是嚴(yán)肅的老人,身體很是消瘦,但是自有一番氣度,一看便是那種嚴(yán)苛的性子,而且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
倒是一旁的王家家主,在二人面前低眉順眼,很是恭敬,就連說話都是畢恭畢敬,生怕自己伺候的不周到。
除此之外還有幾位老人,似乎是揚州附近的大儒,專門被請過來充當(dāng)裁判的,韓壁就跟他們坐在一起,而王家家主和那位中年男人則是坐在另外一側(cè)。兩人左手邊還有許多的作為,看來是留給參加春華會的人的。
蘇媚看到自己的師傅來了,就懶得在應(yīng)付王公子了,連忙擺脫了王公子,走到了自己師傅的身邊。
“時辰已到,請各位才子就坐?!?p>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吆喝著,眾人連忙結(jié)束了閑談,隨便找了一個座位坐了下去。
蘇良也慢悠悠的找了一個座位,場上逐漸地安靜了下來。
感覺那里的會議幾乎都是差不多的流程,先是各種發(fā)言,然后才算是到了正題。
在座的似乎還不是韓壁的資格最老,是另外的一個大儒模樣的人發(fā)的言,全程都是各種引經(jīng)據(jù)典,聽得蘇良很是無聊,只能夠在那里打哈欠。
后面才是韓壁發(fā)言,不過兩人的發(fā)言很是簡短。
韓壁只不過說了句:
“今天主要是交流,大家以文會友,以放松為主,難得有這樣的機會,不妨和同輩多多交流?!?p> 聲音雖然聽起來很是蒼老,但是雄渾有力,干凈利落,顯然平日里面的風(fēng)格就是如此。
接著各種瓜果時蔬擺了上來,許多都是平日里蘇良難得一見的東西,有的東西甚至都叫不出名字。
各種美酒也擺放在了眾人眼前,墨黑色的酒杯,雕刻著繁雜精美的花紋,多了幾分精致典雅。
不過眾人此時對于這些倒是不太關(guān)注,也無心飲酒。
“今天的題目一共是有三道?!?p> “第一題,以春景賦詩一首,半個時辰,有人寫好就可以遞給諸位老師?!?p> 有的人聽了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看來是已經(jīng)早有了準(zhǔn)備,因此不慌不忙。
有的人則是冥思苦想,恨不得用盡自己的聰明才智,恨不得以此得到眾人關(guān)注,從此飛黃騰達(dá)指日可待。
蘇良又打了一個哈欠,好無聊的題目,隨手拿了一塊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水果放到了嘴里,只不過因為眾人全神貫注,但是也是無人注意。
‘江流楓也是不慌不忙,神情自若,看起來倒還像是那么一回事情。
時間漸漸地過去,不時地有人寫好了自己的詩詞,交給了一旁等候的仆人。
蘇良隨意拿起筆寫了一首,便又在發(fā)呆。
有的大儒看到了蘇良的表現(xiàn),有些嘆息似的搖了搖頭,似乎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那位韓壁似乎也是看到了,不過好似見多了這樣的場景,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什么。
春華會歷來不僅僅是考察一個人的文采眼見,而且考察一個人德行秉性,因此在場的諸多的俊杰大部分看起來是怡然自若,實則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自己的一個小動作引得前輩不滿意,導(dǎo)致自己功虧一簣。
就連江流楓雖然是自京城求學(xué)歸來,也是不敢表現(xiàn)出半分的不恭不敬,甚至每一個動作都力求做到恰到好處。
畢竟大周的儒生就那么多,得罪了揚州的大儒,過了不久整個大周的儒生就都知道了,完全是自毀前途。
當(dāng)然也有在場的人怡然自若,比如眾多觀禮的女眷,以及那些才華橫溢之人,對于自己包含信心,舉止之間沒有那么謹(jǐn)小慎微。
也只有蘇良,雖有已經(jīng)有了一個師傅,但是卻是絲毫的不知其中的規(guī)矩,只是抱著玩樂的態(tài)度來看了看,其他的根本是無所顧忌。
也是因為這樣,四周的有的人對蘇良注視頻頻,嘴角翹起一絲莫名的微笑。
看的蘇良摸不著頭腦。
“這次的詩詞評鑒,先由諸位老師選出尚佳的十首,然后由大家相互評價,最后選擇出本次的前三首詩?!?p> 一旁主持的管家如是說道。
之間眾多的大儒在眾人面前面色如水,不見悲喜,只是不時地或是點頭微笑,或是眉頭微皺,沉吟不語,看的等待的眾人心中一陣忐忑。
蘇良也是在那里皺著眉頭,不過他關(guān)心的問題和別人不同,他是在思索著如何能夠不漏痕跡找那個江流楓的麻煩。
找麻煩這種事情蘇良還是第一次做,完全沒有類似的經(jīng)驗,之前在高中讀書,也是一心學(xué)習(xí)了,至于那些校園惡霸什么的,卻一次都沒有遇到,因此也就談不上什么經(jīng)驗了,所以只能夠現(xiàn)場發(fā)揮。
總不能夠待會把那個江流楓打一頓吧。蘇良內(nèi)心暗暗地嘀咕。
但是這個有點不符合蘇良內(nèi)心的要求,最起碼也得是像那些個穿越小說什么的主角王霸之氣一震,引經(jīng)據(jù)典說的那人五體投地、面紅耳赤才對。
蘇良一時之間沉吟許久,在一旁的人還以為是蘇良在緊張自己寫的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