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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鳥往南飛

第十七章 游樂場之行

候鳥往南飛 伍望舒 4533 2019-02-16 12:00:00

  找不到堅持下去的理由,那就找一個重新開始的理由吧!

  俗話說“女大十八變”,萬代望著穿衣鏡里面的不像自己的自己,嘴角上莫名的多出幾分喜悅。

  今天是萬代的生日,林叔叔提議要好好慶祝一番,可萬代不讓。其實也不是不讓,只是早在前天,李驕陽就向她發(fā)出了邀請。

  “萬代,后天帶你去游樂場?好不好?”

  萬代抑制住內心的欣喜,說:“好呀!”

  現(xiàn)在,萬代看著鏡子里面的自己,有些緊張的問自己“李驕陽會喜歡這樣的自己嗎?”

  鏡子里面的萬代,梳著整齊的馬尾辮,一身橘黃色燦爛的連衣裙,薄薄的嘴唇上涂著一抹淡淡的粉紅色的口紅。

  這時,萬媽媽在門外敲了敲門,隔著門對萬代說:“代代,李家那孩子來了,在樓下等你呢?!?p>  “知道啦,馬上就下來?!?p>  猶豫過后,萬代還是將那抹別扭的口紅擦了。

  樓下的客廳里,李驕陽站在從窗口透過來的陽光下,他戴著一頂白色的帆布帽子,還是那一身藍白相間T恤家加水洗牛仔褲。

  “你今天真好看!”李驕陽對萬代說。

  萬代嘴角上竊喜著,回道:“白癡”

  出門時,萬媽媽囑咐著他們在路上時要小心點,晚上早點回來一起吃飯。倆人答應著,坐上了去往S市游樂場的公交車。

  公交車上稀疏的沒有多少人,萬代和李驕陽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那兒沒人打擾,倆人正好說說屬于他們小天地的話。

  “萬代,你等下要玩什么?”李驕陽問著。

  萬代手撐在座椅的扶手上,眼睛望著窗外充滿了憧憬的說:“摩天輪吧!聽說從那是全市最高的地方,可以看到全市的景象!”

  李驕陽側過頭,靠在座椅上,微笑著:“是啊,聽說只要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上去坐的話,就會永遠永遠的在一起呢!”

  萬代說:“是嗎?你聽誰說的?”

  “我聽班上女同學說的?!?p>  “你可真是笨?。e人說什么就是什么嗎?”萬代偷偷笑著說他。

  “那萬代你相信嗎?”李驕陽說。

  萬代把手放下,坐直了對他說:“我想試試”。

  李驕陽點頭,對著萬達的眼睛說:“我也一樣”。

  公交車從萬代住的地方到市游樂場時,剛剛好十點鐘。下車后,倆人在售票窗口買了兩張票,順便還幫萬代買了頂紅色的帽子。

  這是萬代第二次來游樂場,上一次是跟爸爸媽媽一起來的,她記憶最深刻的是那個被一群小朋友圍在中間動彈不得的小丑。那個時候,小丑給了她那天最好的禮物,一個編成小狗模樣的氣球,也就是那個時候萬代喜歡上了那種和陽光相似的顏色。

  萬代楞在了原地,李驕陽在旁邊叫了她好多聲,萬代才從回憶中反應過來。

  “萬代,在想什么呢!進去啦!”李驕陽揮揮手里的門票。

  “恩,好的”

  因為今天是周末又是暑假時期,所以來游樂場游玩的游客很多,大多數(shù)都是家庭出游,大人帶著小孩。

  萬代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笑著對李驕陽說:“今天是我生日,我要玩的東西你要統(tǒng)統(tǒng)陪我,不準偷懶!”

  “遵命,長官!”李驕陽做出一個敬禮的姿勢。

  倆人先是去玩了旋轉木馬,再去玩了尖叫聲連天的大擺錘。

  那種從溫和一下到刺激的感覺,一下全都爆發(fā)在尖叫聲中。李驕陽見萬代張口不顧一切的喊著,自己也就完全放松下來陪著萬代一起喊。混合著其他人的聲音,萬代清楚的聽到李驕陽大聲喊著的一句話:“萬代,我喜歡你!”那一刻,無論是多么恐怖的高度,萬代都沒在恐懼。她也一樣的高聲回應著:“我也一樣!”。

  臨近午飯時,玩的滿頭大汗的倆人在游樂場內的飯館里吃了午飯,隨后找了一個小亭子休息。

  “李驕陽怎么辦,我好困?!?p>  “困就睡會兒吧!”

  “你不困嗎?”

  “不困”

  “那你到時候記得叫我起來!”

  “放心,會的!”

  萬代枕在李驕陽的大腿上面,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

  萬代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在夢里所有人都看不到她,她被一個熟悉的人用鎖鏈鎖住,她想掙脫卻無能為力。

  見萬達睡著的時候,眉頭皺在一起,李驕陽輕輕叫醒了她。

  “怎么了,是做什么噩夢了嗎?”李驕陽關系著。

  萬代搖搖頭,說:“不是噩夢!”

  其實萬代她也不知道這個夢到底是噩夢還是美夢,最后一下,她在夢里看到了李驕陽向自己走來,萬代覺得那是他在解救自己。

  “現(xiàn)在幾點了?”萬代問李驕陽。

  李驕陽低頭看了一下手表,說:“快要六點了!”

  “什么,快要六點了,我睡了這么久?”萬代趕緊從椅子上站起來。

  “我見你睡的挺香,就沒好叫醒你……”

  萬達噗呲笑出一聲來,情不自禁的拉著李驕陽的走跑了起來:“李驕陽你這個白癡,要是錯過了摩天輪開始的時間怎么辦?”

  李驕陽心里頭偷偷開心著,原來比他更看重這些傳聞的不是自己,而是萬代!

  “跑快點!”

  倆人跑的氣喘吁吁,乘坐摩天輪的等候室里擠滿了人,放眼望去幾乎全都是年輕男女。李驕陽和萬代排在一隊年輕夫妻的后面,年輕夫妻似乎不會講話,他們用普通人看不懂的復雜手語表達著簡簡單單的幸福。

  萬代很羨慕他們,她抬頭看了眼李驕陽,心想“我和李驕陽也會像這對聾啞夫妻那樣幸福嗎?”

  此時的排隊的人群已漸漸往前面走,拿著擴音器的工作人員站在凳子上,扯著喉嚨說:“不好意思,各位游客我們項目營業(yè)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所以排在后面的游客只能下次再來游玩了,非常不好意思!”

  工作人員截隊時,剛好截到萬代他們前面,萬代有些失落地望著李驕陽。

  李驕陽對工作人員說:“就真的不能多加兩個人嗎?”

  工作人員冷笑一聲:“你以為摩天輪這玩意兒是你家自行車,想坐幾人就坐幾人??!”

  李驕陽還想再說說,卻被萬代拉住了。

  “算了,下次再來一樣的!”

  說完,萬代就準備拉著李驕陽往外面走。

  就在剛才排在他們前面的那對年輕夫妻,其中的女人向萬代走來,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本子,在上面寫著“你們要玩嗎?我和我老公可以讓給你們!”

  萬代看著本子上面的字,充滿感激的對女人說:“不用了,謝謝!”

  女人笑了笑,在本子上撕下一張紙,寫著“姑娘,你和你男朋友很配哦!”

  一時間,萬代甜蜜蜜的的笑著,說:“謝謝!”,轉頭看了一眼還在跟工作人員爭的臉紅耳赤的李驕陽,嘴角上掩飾不住的暖意散發(fā)開來。年輕夫妻走后,萬代走到李驕陽旁邊,好心的跟工作人員說了一句抱歉。

  李驕陽心里還是忿忿不平的,他氣憤的不是不讓他和萬代坐摩天輪,而是那個工作人員的態(tài)度,簡直太囂張了。

  倆人坐在了游樂場外面的一家小店的露天餐位那里,稍作休息。李驕陽問萬代想不想吃棉花糖,萬代點點頭。不遠處的馬路對面的就有一個賣棉花糖的攤位,因為快要收攤了,所以李驕陽是小跑去的。

  萬代手撐著下巴,從她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那個高高的閃著熒光的摩天輪。萬代想象著自己和李驕陽坐在上面時的情景,倆人手拉著手彼此靠著彼此的背,在上升到最高處的時候,再共同許下永遠不分開這樣的美好愿望。萬代瞇著雙眼,沉浸在這份珍貴難得的想象當中。

  “有人被車撞了!”

  “快去看看”

  剎那間,周圍的嘈雜聲一下從萬代耳朵里涌入了腦袋中。一個回響,萬代立即從椅子上起來。心里默默的祈禱著“不可能,不可能”,一步一步慢慢的快速朝人群當中走去。

  “一個男孩,怪可憐的”

  “送醫(yī)院了沒有?。 ?p>  萬代走過的那些人口中傳來這樣的信息,萬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撥開人群使勁往鉆,直到看見倒在血泊中的人。

  萬代瞪大了眼睛,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倒在地上的就是李驕陽。一時間,所有情緒涌在眼眶里流出。萬代捂著嘴巴,無力的跪倒在地上。

  周圍有人試圖把萬代拉起來,安慰著她:“小姑娘,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萬代不會相信少了李驕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她的世界會失去太陽失去色彩失去希望。

  這個時候,從人群中發(fā)出一聲:“萬代,你再什么呢?”

  萬代猛地回過頭,那個人正好好的站在自己身后。這種從絕望到達希望的轉變太快,萬代搓了搓雙眼直到確認是他,心里那塊石頭才放下。萬代朝李驕陽撲了過去,而李驕陽重心不穩(wěn)一個踉蹌抱著萬代摔在了地上。

  萬代哭紅著眼睛,雙手握緊了拳頭使勁打在李驕陽的胸口上。

  “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你知道我有害怕嗎?萬一你離開了,我該怎么堅持下去?你這個白癡!”

  李驕陽握住了萬代不停打他的手,溫柔的說道:“我說過會陪在你身邊的?!?p>  萬代破涕而笑,對他說:“我要的是永遠,比永遠還要多的永遠。”

  那一刻,李驕陽緊緊地抱住了萬代,在她耳邊像是誓言般的說到:“一直一直,永遠永遠”

  后來,萬代才弄清楚那個被她以為是李驕陽的男孩其實是一名小偷,因為偷錢的時候被人發(fā)現(xiàn)了,所以就四處逃跑。在過馬路的時候,不小心被迎面開過的車輛撞到。

  在回家的公交車上,李驕陽還拿此事取笑著萬代,心里也偷著樂‘原來自己在萬代心里這么重要’。而萬代確是一副剛才什么也沒發(fā)生的樣子,靠在車窗邊眼睛望著窗外一道一道的霓虹燈。

  李驕陽把萬代送回了家,萬達問他要不要進去,李驕陽說不麻煩了。臨了時,李驕陽從褲子的口袋里掏出一根銀晃晃的海豚吊墜的項鏈。

  萬代有些疑惑:“這是什么?”

  李驕陽伸手把它戴在萬代的脖子上,說:“生日快樂萬代!”

  萬達還沒退紅的眼睛下微微一熱,低下頭仔仔細細的看著這串項鏈,可愛的小海豚噘著嘴巴朝向左邊。萬代又看向李驕陽的脖子處,發(fā)現(xiàn)他那里也帶著一根項鏈,頓時她就明白了自己的和他的是一對。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浪漫了?”

  李驕陽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這些東西都是我請教班上的女同學告訴我的!”

  萬代將項鏈收在衣服里面,說:“難怪,憑你這白癡腦袋也不會想到這么浪漫的事”,話還沒說完,萬代就回去了。

  李驕陽看著萬代的背影,吸了一口氣大聲地喊著:“萬代生日快樂!”

  萬代聽到了李驕陽喊的內容,她覺得今天是她十八個生日中最好的一個生日,都是因為有李驕陽。

  與此同時,S市的某個KTV內,也有人在過生日。一群年輕男女的聚會,沒有別的只有酒歌舞。

  謝雅花端著酒杯半醉的坐在梁小凡身旁,眼神里充滿了自責。今天是他的二十歲生日,本該是高高興興的一天,都被自己的一句“萬代也是今天生日”給破壞掉了。謝雅花明白梁小凡喜歡萬代,從第一次他看萬代的那種眼神,她就知道了??墒牵粋€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一個是自己最喜歡的人。如果,萬代和梁小凡在一起了,自己也是會打心眼里替他們高興的吧!可是,那只是如果……

  梁小凡表面上堆著笑,但眼里卻是另一番風景。謝雅花‘嘁’了一聲,往空空的酒杯里又倒?jié)M了酒,然后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端著酒杯站在梁小凡面前。

  “梁小凡,今天是你二十歲生日,我敬你一杯!”接著,謝雅花仰頭一下把所有的酒都喝下。周圍看的人,一陣鼓掌歡呼。

  梁小凡沉著臉說:“謝雅花,給我適可而止!”

  謝雅花當作沒聽見的樣子,繼續(xù)倒上酒舉在梁小凡面前,說:“這杯酒是我替萬代敬你的?!?p>  “謝雅花!”梁小凡一把奪下謝雅花手里的酒杯,摔在地上“啪”的一聲。此時,可以容納下五十人的巨大包廂里安靜的有些出奇。

  謝雅花拍拍腳邊的玻璃渣,雙手插在口袋里走了出去。在她離開后的十幾秒內,包廂里又是一片熱鬧的景象。謝雅花一個人游蕩在五色十光的街市里,因為喝了酒的緣故,所以她靠著墻坐在了地上。

  迷迷糊糊中,謝雅花感覺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睜開眼,進入眼前的不是她所期待的那個人,而是那個經(jīng)常惹她罵的楊博。

  “你在這兒干什么?”楊博問她。

  謝雅花反問道:“你又在這干嘛?”

  楊博指了指對面的那家面館說:“我在打暑假工,等賺夠了錢要給萬代買生日禮物!”

  聽完楊博所說的話,謝雅花笑了幾聲。

  “你笑什么?有那么好笑嗎?”

  謝雅花扶著墻壁站了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塵,對楊博說:“告訴你吧!萬代不值得你這樣做的!”隨后她就走了。

  人流當中,謝雅花突然間明白了那個時候萬代為什么一直把自己給關起來。也許只有那樣才能讓自己不再受傷害,也許只有那樣才能使自己免去經(jīng)歷青春的這種痛苦??墒恰f代她非常幸運的遇見了李驕陽,然而自己……卻什么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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