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覺得她在我的手里比較好?!苯俪终吲e起右手上的藍(lán)色流光球體說道。
代理人的面容第一次出現(xiàn)了變化,微微顰起的細(xì)眉,語氣壓抑著憤怒:“就算你很強(qiáng)大,但是在我們同歸于盡的進(jìn)攻下,你還是會付出慘烈的代價!”
劫持者不置可否地點(diǎn)點(diǎn)頭:“可能你是對的,你的實(shí)力比其他人都強(qiáng),但是我沒有打算一個人對付你們啊?!?p> 劫持者說完,伸出左手,在右手腕上點(diǎn)了幾下,一道訊息傳了出去。
“噢!?。 ?p> “噢?。。 ?p> 山坡之外,從不同的方向,傳來了幾聲嚎叫,有的叫聲厚重而高亢,有的叫聲低沉而深遠(yuǎn)。
代理人的眉眼瞬間凝住了,她有幾百雙眼睛在坡頂,四周的光景不漏分毫地傳遞到了她的腦海中。
在山谷的四周,大量的黑影緩緩聚集起來,猶如細(xì)流匯集成大江。那幾聲嚎叫分散在不同的方向,每個嚎叫都是一名巨大的身影。
“感染生物?!贝砣肃?。
代理人細(xì)微的聲音被劫持者捕捉到。劫持者伸出左掌,一副邀請的模樣:“是的,而且和普通的感染生物不一樣哦?!?p> 代理人瞳孔不停地調(diào)整著焦距,控制著坡頂?shù)目軝C(jī)向四處查看。那些感染生物或多或少都被安裝了機(jī)械軀體,幾名嚎叫的頭目更是猶如重型裝甲坦克,從頭到腳全副武裝!
收起觀察的代理人緊緊盯著前方的劫持者,輕聲感嘆:“可真是大手筆啊?!?p> 代理人的心沉了下去。能把這么多數(shù)量的感染生物進(jìn)行改造,這個劫持者的背后,定然有一個龐大的團(tuán)體。
劫持者咯咯笑道:“不過是批量改造、廢物利用罷了。”
“但是你忽略了一個問題。”代理人沒有浪費(fèi)時間,自顧自地說道。
劫持者疑惑道:“什么問題?”
代理人淺黃色的瞳孔突然泛起紅光:“感染生物趕到的時間!”
代理人話音剛落,三面坡頂上的所有代理人齊齊朝著谷底的劫持者猛撲而去!
劫持者的雙肩忽得耷拉了下去,語氣十分無奈:“怎么總是遇到不按套路出牌的人?!?p> ———
西前基地。
湯姆森忽然打了一個噴嚏,揉了揉發(fā)癢的鼻子。
她和周常跟著戴娜走進(jìn)了維修室。
FAMAS平靜地躺在維修床上。戴娜已經(jīng)給她換上了白色的病服。
“我已經(jīng)完成FAMAS的載板更換,她的機(jī)能已經(jīng)停止流失了。”戴娜笑著說,顯得很開心。
周常真誠地說:“謝謝你!”
“不用這么客氣!”戴娜應(yīng)道。
湯姆森問道:“那FAMAS什么時候可以醒來?”
戴娜微微皺著眉,思考著說:“由于之前的機(jī)能流失過久,導(dǎo)致對FAMAS的心智模塊造成了一定的損傷,現(xiàn)在她需要在機(jī)能恢復(fù)后,自我對心智模塊進(jìn)行修復(fù),修復(fù)完畢后就能醒過來了,由于載板帶寬的問題,可能會久一些,大概一兩天左右。”
周常舒了一口氣:“能恢復(fù)就好?!?p> 戴娜接著道:“等回到總部,最好還是用第二代載板把老式的載板替換下來,免得出現(xiàn)兼容性問題,導(dǎo)致FAMAS受到傷害。”
周常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明白了!”
———
三面環(huán)坡的谷底,地上到處都躺著鐵血和感染生物的尸體。
劫持者一個人站在尸體上,四周看不到一個站立的身影。
他身上的斗篷破爛不堪,右半邊臉頰破損,失了右眼,裸露出電板,閃爍著電花,就像是被人從上而下切了一刀。他左半邊臉依舊隱藏在斗篷帽的陰影下。他的右臂不是原來的手臂,而是一個長度和身體都不匹配的黑色義肢,不知道是從哪具鐵血身體上拆下來的。他的左手從手腕處開始往下,是一柄長刀,就好像用一把無柄的刀替代了手掌。
他緩緩地向著谷外的方向走去。在他的前方,有一個身影在地上奮力地向谷外爬行。
爬行的人雙腿齊膝而斷,女仆裙破爛不堪,大腿兩側(cè)的外骨骼槍械早已不見,只剩下機(jī)械臂拖在地上。她完好的右手沒有用來爬行,而是死死地將一個物體抱在胸口,用只剩一半的左臂帶動著身體前移。
她的臉被懷里的藍(lán)色流光球體照亮,嘴角血跡凝固,淺黃色的瞳孔透露著堅(jiān)決。
“放棄我吧。”代理人的腦海中傳來主腦清澈的女聲。
“恕不能從命!”代理人咬著牙齒。
她爬行的速度很慢,身后的劫持者卻興致勃勃地跟著,沒有立即上前。
代理人爬過干擾者一分為二的尸體,爬過劊子手的頭顱,爬過跪死的稻草人身邊,爬過自己傀儡機(jī)的肢體,卻一路向前,不甘放棄。
突然,一個身影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是獵手,她缺了右臂,用僅剩的左手拄著劊子手的長刀,艱難地站起,低頭看著爬行的代理人。
代理人抬起眼眸和獵手對視了一眼,無言細(xì)說,繼續(xù)爬行。
獵手直起身,擋在代理人的身后,她知道,代理人需要時間,哪怕已經(jīng)是毫無希望。
劫持者咯咯地笑聲有些漏風(fēng):“真是死到臨頭不自知?!?p> 說完,劫持者猛地沖向前去。
獵手用盡力氣,用左手握住長刀,向著劫持者劈出,卻沒有劈中。
劫持者緊貼著獵手,左手的刀貫穿了獵手的腹部。
獵手忍著劇痛,左手忽得松開了劊子手的長刀,一把握住了劫持者的右臂。
劫持者突然感到義肢右臂被人按了一下,他低頭,只看到獵手流著血的嘴角在上揚(yáng)。
“你知道我的手臂里藏了什么嗎?”獵手低語。
劫持者趕忙后退,想要抬起左手長刀,砍斷自己接上的義肢,那個從獵手身上撕裂下來的右臂義肢。
可是獵手卻死死抱住劫持者,不想讓他離開。
終究少了一臂,獵手沒能貼住劫持者。
劫持者從右肩處彈出一圈利刃,利刃忽得翻轉(zhuǎn),將刀刃指向了右臂根處,利刃高速旋轉(zhuǎn)起來,開始切割右臂,同時,劫持者長刀回收,在自斷右臂的一瞬間,抬腳猛地踹向獵手,但還是慢了少許。
劫持者和獵手剛分開,獵手的臂彎就炸了開來,猛烈的爆炸只留下了獵手的雙腿,上半身盡數(shù)消散。
劫持者艱難地爬起來,右半邊胸膛缺了一大塊,露出胸腔內(nèi)的電子回路。
劫持者抬眼望去,在不遠(yuǎn)處,代理人依舊在向谷外爬行著。
劫持者突然沒有了興致,有些惱怒。他快步走上前去,左手的長刀迅速分解組合,變成了一只手掌。
他猛地將爬行的代理人翻過身來,一把扼住了代理人的咽喉,將殘缺不全的代理人舉了起來。
“我知道你也是傀儡機(jī),你的本體還沒有到,但是我的耐心已經(jīng)消磨殆盡了!”劫持者口齒不清地說道。
代理人雖然是人形,不需要呼吸,但是還是覺得一陣胸悶。
劫持者繼續(xù)說道:“我知道你們鐵血指令全部由主腦下發(fā),而主腦只與你對接,你執(zhí)行主腦的命令;我知道主腦在你們鐵血基地的什么位置,卻不知道你的真正位置,我劫持了主腦,花了這么長時間,就是為了吸引你過來,不過沒關(guān)系,你能聽得到我說話就行。”
“你究竟,要做什么?”代理人艱難地問道。
“我要你們鐵血都聽我的指令!”劫持者惡狠狠地說:“所以,主腦以后就存放在我這里!而你,要乖乖聽從我的指令,不然我不保證主腦還能活下去。”
說完,劫持者手上用力,扭斷了代理人的脖子,隨后松開手,順手向下一撈,將主腦抓在了手中。
代理人失去了生機(jī)的尸體“噗”地一聲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