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夢中初倪身世現(xiàn)
蘇蔓荊現(xiàn)在大腦暈暈的,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剛剛在去洗手間的路上,腳上一個踉蹌,本能的扶住了一面墻,然后就到這來了。
放眼望去,這是一間緊閉的屋子。房間很古樸,有著歲月的厚重感,一榻一案兩椅皆為檀木,墻上掛著名花角落上擺放著瓷器,花卉。
在她進到這片空間的一剎那,耳邊勁爆的音樂聲,吵雜的吵鬧聲都消失了,只剩下極致的安靜。
不,其實有聲音,是人說話的聲音,這聲音有點耳熟,好像是從屋子外傳出來的。
“誰?”
“誰?”
兩道不同音色的男聲同時從屋外響起。一道低沉渾厚,一道慵懶磁性。
聲音落下,一股風襲來,將這間屋子的門打開。大門正對外面,房間里某人正倒下的身影也出現(xiàn)在人的視野中。
更強一陣風拂過,緊接著蘇蔓荊將倒的身影就被攬在懷中。
“小金金??!”
不難聽出這道慵懶磁性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訝,二分緊張。
這不就是章莪嗎?
緊隨上來的那男子劍眉星目,一身儒雅氣質(zhì),給人一種冷靜穩(wěn)重的感覺。只是那雙眼自從看到蘇蔓荊后,就死死盯著她,眉頭緊蹙,呼吸亂了節(jié)奏。
這后面男子叫摩耶,是夜魔酒吧的老板,也是掌管人類生老病死的閻君。
他與章莪是上萬年的好友。
這個空間是他的私人領(lǐng)地,有結(jié)界保護,所以外面的人才沒有發(fā)現(xiàn)。
這女子是怎么進來的?
這女子他其實認識,或者說認識的是她的另一種形態(tài)。
本以為故意裝著不知道就能避免再次受傷,沒想到連自欺欺人老天都不給他這個機會?
她是要覺醒了嗎,不然這結(jié)界她是怎么過來的?
這場景有點刺眼,摩耶踱步走出了房門,立于屋檐之下。
跟著他的視線望去,才發(fā)現(xiàn)這片空間確實詭異。本是漆黑的世界,偏偏以這間房子為中心,方圓五百米明亮溫暖??商炜罩胁]有太陽的存在,石隱隱約約可以看見遠方有一條綠色的條帶,閃閃發(fā)亮。
若是問章莪,他肯定會告訴你,這是冥界,那條綠色的條狀物就是忘川。
章莪愛酒,或者說嗜酒,尤其愛摩耶所釀之酒。
之前讓他醉臥百年的神仙醉就是出自摩耶的之手,他經(jīng)常有事沒事就跑到這冥界飲酒,這次也不例外。
章莪也不記得在這呆了多久了,反正酒是喝了一壇又一壇,因心中裝了事,腦袋卻是越喝越清醒。
“我這里的酒都被你糟蹋了??!”摩耶雖是這么說,但并沒有阻止對方的動作。
聽到這話,章莪連眼角都沒抬下,他知道摩耶只是口頭說說而已,只要不偷他的神仙醉,什么都好說。
他其實平常挺愛說話的,但只要一喝酒就非常安靜,就如此刻。
“你準備在這呆多久?”
摩耶沒聽到章莪回答也不在意,或者說已經(jīng)習慣了。
他們可以說那真是“酒肉朋友”的關(guān)系,就字面上的意思。章莪只有酒癮犯了才會找他,大多時候都窩在他那山上。
“我聽說魔界的公主又跑到姜蘇身邊去了,這一世又一世的,也是真挺執(zhí)著的。他那個妹控的哥哥應(yīng)該恨死姜蘇了吧。”
“我說你可真記仇的,不就是姜蘇沒有將那破石頭還給你嗎,還讓他每世都不得善終,你說若讓他知道了……”
這句話終于刺痛到了章莪的某根神經(jīng),他頭低著,讓人看不清表情。
良久才說了一句話。
“知道就知道了唄。”語氣漫不經(jīng)心。“這是交易,是他的命?!?p> 本以為占了上風的摩耶被章莪這句話噎住了。
他好像在章莪面前從沒得過什么便宜,但還是不知悔改,誰讓章莪把他這當免費的酒館了。
“我當初怎么就被你騙了?”
“眼瞎了唄??!”得,他不說了,自找的。
蘇蔓荊就是在這時候闖進來的。
他們兩人在這屋子外的一方天地飲酒,房間里突然出現(xiàn)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顯然不知道是誰闖了進來。
也就有了后來的那一幕。
房間安靜了下來,顯然他們已經(jīng)都走了。
摩耶獨自一人又在這站了良久,直到他手下的小鬼有事來報。
隨著他步伐的走動,房子漸漸消失,這詭異的白天也漸漸黑暗,直到與周圍的夜色融為一體。溫度也消失了,只剩下無盡的陰寒。
這方天地本就是特意為章莪所造,只因為對方說了句不喜歡這冥界的環(huán)境。
每次章莪來這喝酒,公務(wù)他會全都推掉。
他是冥界之子,為冥界而生,從小他就知道在他死后將會永生禁錮在這無邊黑暗之中。
本來以為這一生就這樣了,誰想年少時遇到了那個模樣的章莪,一次錯認,一生煎熬。
摩耶嘴角含笑,這笑容十分溫柔,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章莪的場景。那人滿身華光,生機無限,是他窮極一生都追尋不到的陽光。
這邊章莪將蘇蔓荊放到背上就出了這間屋子,一出來像是電視上的靜音鍵解禁了,音樂聲重新涌入蘇蔓荊的耳朵。
這一鬧一靜的對比實在強烈,本以昏睡過去的蘇蔓荊費力的睜了睜眼,看到熟悉的側(cè)臉和后腦勺,雙手交叉緊了緊身下人的脖頸,放心的重新閉上了眼睛。
接著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她夢見她四肢動彈不得,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她想逃離這個空間,可是她呼喚了很多人,可就是沒有人聽見她的聲音。然而就在這日復一日的絕望中,一束微弱的光照到了她的身上,然后她就使勁大喊。接著縮小版的章莪就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她像個拇指姑娘一樣被他握在了掌中。
就這樣過了很多很多年,某天來了一個人,她被送到了另一人的手中。
她不同意,拼命地和章莪鬧,可章莪卻像聽不到她的聲音似的,沒經(jīng)過她的同意還是將她轉(zhuǎn)手了。
她被轉(zhuǎn)手后非常生氣,甚至恨上了章莪,從此再也不見對方。
直至她被一股強勁的力量擊中。
她感覺心臟碎了,靈魂被四分五裂。飄飄蕩蕩的陷入了黑暗中。
蘇蔓荊費力睜開雙眼,揉了揉宿醉的腦袋,頭到不痛,就是暈乎乎的。
她坐在床上發(fā)呆,努力回想著夢中的場景,可惜具體的情節(jié)已經(jīng)模糊,只知道她變成了一個拇指姑娘,再然后了……
沒等她思考多久,震動聲從她的床頭響起,看了一眼,是施語的來電,直到這時她才想起來昨天她喝醉了,然后,然后好像是章莪送她回來的。
很多細節(jié)都沒想明白,到正好問問施語是什么情況。
“我的小祖宗,你終于接電話了?”
一接通就聽到施語的咆哮聲。蘇蔓荊將手機從耳朵邊拿開,揉了揉,果然看到手機上全是施語的來電,共14個未接來電。
奪命連環(huán)call,蘇蔓荊想。
“怎么呢,有事嗎?”
床頭柜上除了手機外還有一個帶蓋馬克杯,杯中有水。蘇蔓荊先是潤了潤喉,才開口說話。
對方聽到蘇蔓荊漫不經(jīng)心的話語,語氣才緩過來。
“看來你沒出事,沒事就好!!”
“昨天真的嚇死我了,你昨天去哪了,你消失后打你電話也沒人接。后來還是吧臺上那小帥哥跟我說你被一男人背走了,不過他讓我不要擔心,那男人他認識,不是個壞人。雖然話是這么說,可沒聽到你的聲音我能放心嗎,你真沒事嗎?”
看來是真嚇到了,一口氣不帶喘的,噼里啪啦將前因后果說了出來,和她平常那慢吞吞的行為方式截然相反。
“真沒事,我就是喝了一些酒。還有背我回來的那男人我認識,你不用擔心了啊。”蘇蔓荊才不會說她是一杯倒,太掉面子。
“男人,那男人是誰啊,男朋友?”確定蘇蔓荊沒時候,施語的八卦因子上線。
“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說,就關(guān)系很親密的那種。但真不是男朋友?!?p> 既然不是,施語也就不怎么感興趣了。她連章莪的面都沒見過,能有多大的興趣。
“蘇大美女,昨天不是有好幾個人要加你微信嗎,你就沒一個看得上的?”
語氣放松下來,又開始調(diào)侃蘇蔓荊。
蘇蔓荊聽到電話那頭聲音很吵,又想到今天是周日,“你在約會嗎?”
“對啊?!?p> “那我不打擾你了,等下你男朋友都要有意見了?!?p> “他敢?”語氣嬌嗔,應(yīng)該是在和男朋友撒嬌。
“對對對,他不敢。就這樣吧,不到擾你們了?!?p> 蘇蔓荊將電話掛掉,簡單的梳洗了一下,就穿著家居服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