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顧漪一心二用去跳高被摔后,膝蓋處擦破了一大塊皮。顧溪扶著她去校醫(yī)室上藥時,挽起褲腿一看,血珠子冒了密密麻麻一層,要是動作大點,血都要滲出來了。
那校醫(yī)是個剛大學畢業(yè)的女醫(yī)生,看起來不過二十幾歲吧。胸大屁股翹的,顧漪一致認定她肯定是走了后門。
因為她給顧漪上藥時不知輕重,那棉花擦在上面感覺用盡了蠻力。疼得她直叫喚。顧漪叫她輕些時,那女校醫(yī)還不承認自己的動作有多重,更是斥責顧漪因為有男朋友再身邊就裝腔作勢,撒嬌撒潑。
顧漪無奈??!
想把她投訴到主任那處,又怕她反咬一口,說他們不務(wù)正業(yè)學人家早戀。
總之,從校醫(yī)室出來后顧漪感覺自己的腿已經(jīng)不屬于自己了,似乎是傷上加傷。
“我媽一直提醒我,這世界上有三種職業(yè)的男人不能嫁!警察、老師和醫(yī)生?!?p> “為什么?”顧溪蹙眉問。
“她說警察職業(yè)太危險,容易守寡。而老師的身邊永遠都有年輕的女學生圍著,一代永相傳,前仆后繼!至于醫(yī)生…”她停下來指著那校醫(yī)室的方向說:“就這種職業(yè)道德也配做醫(yī)生!絕對是在醫(yī)院里混不下去才來學校這兒走后門的!而且你沒看見她剛剛那臉,冷漠得…沒同情心,職業(yè)冷漠?!?p> 顧溪表情淡淡不說話,對顧漪的話不置可否。
他突然想起顧漪那么賣力跳高的原因,忍不住問她:“真打算一個人上臺表演?”
顧漪突然止步不動,一臉鄭重的對他反問道:“你也不認同我去參加這個比賽嗎?”
“倒不是?!鳖櫹獓@了口氣道:“只是不想你那么拼命的去做你不想做的事。”
莫名其妙的,就被顧溪戳到了淚點。淚水像不受控制的洪水般一滴一滴的掉下來,抽抽搭搭的,低著頭不知所措。
顧溪又說:“在我看來,沒有什么比你敞開心扉的笑更重要?!?p> 別人或許不懂,顧漪小心翼翼隱藏起來的悲傷與不痛快都被他一滴不漏的看在眼里。從第一次見面時那種驚艷過后的大方交談,其實在他看來那都是局促不安下的表象。
陸斐然說,她鮮少與男生交流,甚至面對家里的異性長輩時她都是惶恐不安。這些,更加印證了她心里多么的缺乏安全感。
面對顧溪直戳心窩子的話,顧漪除了哭更想大聲的沖他喊一聲:你特么說得太對了!
但是她不敢,她還不敢這么做。
她一直抽抽搭搭的哭著,還很幼稚的拿袖子擦眼淚,自感覺十分丟臉卻又不得不跟顧溪坦白。
“可是我想拉近跟你之間的距離?!?p> 時間,這個詞說起來既殘酷又沒有人情味。她和顧溪的三年感情即將走到盡頭,或許現(xiàn)在說起來還有一年,可是這一年的時間彎著手指頭都能數(shù)得過來。
她不知道什么時候變得貪婪,覺得一年不夠,還想著再要一年。
“我想在跟你一起久一點,直到我們都認為互相之間沒什么牽扯羈絆了。未來或許會發(fā)生得太多,也許明年你就變了,或許我變了。但不管怎么樣,就算我現(xiàn)在努力成功的與你拉進了距離,那也沒什么,至少我都得到自己所需要的?!?p> 她還是不夠自信,戀人之間最喜歡承諾的天長地久她都不敢說出來。七拐八拐的說著許許多多毫無營養(yǎng)的理由。
也不知道顧溪會不會猜出其中的含義,但又怕他猜出來后覺得這是自己的異想天開。她又著急的尋了個借口道:“其實,我從未想過成為什么英雄,我也不知道站在聚光燈下有多風光。我只知道,如果臺下少了你的歡呼,那這一切都將失去意義。顧溪,我除了想跟你站得近點,我還想證明一次給我媽媽看。雖然她從不期盼我有一天成為人上人,但是她送我去學舞蹈,一學就是十幾年,我不想有一天把她的這番心血給埋沒掉?!?p> 為了掩飾自己真實的內(nèi)心,她不惜借用了《獵殺禮物》的臺詞,還把陸女士給搬上來了。
幸好,顧溪沒有多想什么,而是很溫和的對她講:“不管你做什么都好,累了記得找我?!?p> 她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顧溪終于還是被她的文字感情牌給繞進去了。
顧漪跳高受傷的事不知怎么的突然傳到了純美耳朵里。
她打賭肯定是陸斐然那大嘴巴到處嚷嚷。
放學的時候她一瘸一拐的跟著純美身旁,耳朵還要遭受純美無情的唾沫子炸彈。
“許靜音在你怎么不叫我呢?你應(yīng)該叫我的呀!這種人在的地方方圓百里的生物都會遭殃!”她指著顧漪的腿說:“你這就是最好的證明?!?p> 她還沒有來得及跟純美說對于許靜音她一點都不上心,會遭此一劫完全是因為莫辰逸離顧溪太近,她迫切的想知道他們會聊些什么。
而純美,直到今天都沒有放棄莫辰逸,真想不明白這種中央空調(diào)似的男生會得她青睞那么久。
因為喜歡著莫辰逸,所以對許靜音一直是恨之入骨。
顧漪自認命的感嘆:“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將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還沒說完,就被純美無情的打斷:“屁!你這叫不長記性!”打擊完她后又幽幽嘆氣一聲:“你如今腿都瘸了,比賽迫在眉睫,你這樣怎么上臺?。 ?p> 一說起比賽的事,她那好不容易放下的神經(jīng)又開始崩起來,連心跳都快了幾拍。最后惆悵的回答:“我也不知道?!?p> 她是真的不知道,當初豪言壯志慷慨赴死的精神在消弭過后只留下無限的心驚膽戰(zhàn)和各種胡思亂想的念頭。
純美說:“我是不會幫你上臺的,這件事你只能自己幫自己了?!?p> 自從轉(zhuǎn)到一班后,純美的家人就一直限制著她們之間的來往,每每她出入純美家時,總會時不時的受到她媽媽幾句冷嘲熱諷的話。
這些她都忍著沒有跟任何人提起,因為她一直相信純美會是自己最堅強的后盾。
靠自己就靠自己吧,她也不是沒有丟臉過。
秉著這個念頭一直隨著時間來到了比賽前一個星期。
一班的自習課過得比在八班的還要逍遙自在,或許是因為班長是顧溪的小弟,學習委員是凌喬,副班長是小桃紅。而顧溪又是數(shù)學課代表……
對于她這種喜歡再上課期間搞小動作都充耳不聞做默許狀態(tài)的班干部們,她真是越來越放肆。
以至于,當聽到每個教室的小喇叭叫起來時,手里的薯片直接撒了陸斐然一身都渾然不知……
“下面播放一則通知,請高二一班顧漪、高三九班夏音這兩位同學馬上到教導(dǎo)處!在重復(fù)一遍:請高二一班顧漪……”
小喇叭一直叫了三遍才停下來,顧漪此時卻處于石化狀態(tài)。滿腦子都是:我犯了什么錯被逮到教導(dǎo)處?
小桃紅撅著屁股趴在課桌上,拿著筆桿捅她后背:“顧漪,叫你去教導(dǎo)處喝茶?!?p> 班里那些沉醉于知識海洋的學生像是被一場大浪拍醒,竊竊私語聲充滿整個教室。傻蛋隔著兩條過道朝她喊話:“顧小漪你被教導(dǎo)處通緝了!”
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枕著小桃紅大腿睡覺的陸斐然像是詐尸般跳起來說了一句:“你跟顧溪被人舉報了!”
在學校里舉報最多的無非就是誰誰誰早戀,飯?zhí)玫娘埐擞卸嚯y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