艙室的門被打開,一個人被拖著扔了進來。
半躺在堅硬木板地面上的霍克看了兩眼,差一點沒有認出來這個鼻青臉腫的家伙,正是阿丑。此時他整張臉都一塊青一塊紫,腫脹的皮肉下充滿淤血,紅色發(fā)紫,紫的發(fā)黑,將丑陋的肉疙瘩都掩蓋的不那么明顯了。
阿丑一條腿也慘烈的扭曲著,明顯已經(jīng)斷了。
霍克并不意外他會被抓住。
船上哪有什么地方好藏。
“你反抗了?”
霍克氣息有些不足的問道,他后腦上的傷口和胸腹間還時不時會一陣陣鈍痛,不過他跟阿帕里至少也是沒有太嚴重的傷勢,而阿丑斷了一條腿,除了臉上之外,也還有許多其他的傷口。
“哈...”阿丑喘息了一聲,說話時口齒不清:“我找機會偷襲了那個海軍軍官...結(jié)果被輕松的解決了...身上...身上這些傷...也都是那...那家伙弄得...”
霍克嘆了口氣,靠近了一些,艙房內(nèi)沒有燈光,夜里一片黑暗,要不是待了一段時間,眼睛適應(yīng)了一些,加上小方格一樣的窗戶偷進的一點光,怕是什么也看不清。
“你這腿...不及時治療的話就廢了...”
霍克看著黑暗中對方扭曲的小腿,不禁想起了帶出海的那一百多名槍手,一股自責(zé)與憤怒混雜著擔憂在心田中翻騰不休。
老大手中的這第一批力量,全都折損了。
而且...
對方要的不僅是商船上的貨物與金錢,動手的也不是海賊,而是海軍中的將領(lǐng)!
那個獵狐想要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
“咳咳...”阿丑咳嗽了幾聲,似乎讓自己感覺舒服了一點,語氣中居然還帶著一些笑意:“這條腿廢了就廢了吧...我輸?shù)牟辉?,那個家伙的實力...”
說到這,阿丑不禁停頓了一下。
“他的實力怎么?”
霍克追問。
“很厲害!本來我的箭已經(jīng)射出去了!我從沒有想過他可以躲得開!但是我只覺得眼前一花,他居然就已經(jīng)從原地消失來到我面前!而我身為一個弓箭手,被這種家伙近身也就沒有什么懸念了!”阿丑說這段話的時候,沒有任何的停頓,似乎忽略掉了身上的痛楚:“我可能應(yīng)該選擇用沙漠之鷹的,但我有感覺,即使是沙漠之鷹的子彈,在開槍的那一刻,也可能會被對方躲掉!”
聽著阿丑的話,霍克吸了一口冷氣,有些不敢置信的反問:
“他有這么厲害嗎?”
“獵狐是海軍東海支部準將,據(jù)說是從海軍總部訓(xùn)練營出來的家伙...”
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阿帕里管家出聲了,他很清楚叫獵狐的海軍軍官是個什么角色:
“在東海,他就是海軍之中權(quán)勢最大的人之一!能夠壓住他的只有出身東海本地的東海海軍支部少將大人...他之所以能夠比另一個準將更加的強勢,就是因為他的實力!他會海軍六式其中的兩招!”
霍克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的問道:
“海軍六式?那是什么?”
阿丑顯然也不清楚,與霍克一起等待著見多識廣的阿帕里為他們兩個沒多少見識的人解惑。
“海軍六式據(jù)說是海軍之中的精英強者才能掌握的強大體術(shù),每一招都有很強大的威力!當然我也沒有親眼見過,也不知道所謂六式都是什么樣的招式,更不知道名字...雖然這個獵狐據(jù)說是從訓(xùn)練營淘汰的那種,但是在東海也基本上沒有敵手了...這還只是一個獵狐,據(jù)說海軍總部有非常多的怪物,他們掌握了六式的全部招式,實力強橫的不像話,海王類都可以搏殺!”
阿帕里如此說著,語氣也越來越低沉下來。
獵狐的實力如此強大,他們還有活路嗎?或者說他阿帕里還有活路嗎?看樣子獵狐是想拿他們這些俘虜去跟卡西利亞斯換取利益,比如說沙漠之鷹設(shè)計圖紙?不成功自不用說,成功之后呢?霍克和阿丑或許可以活下去,但他阿帕里呢?
這次的襲擊,卡西利亞斯會怎么看?
他阿帕里的嫌疑是不是最大?
卡西利亞斯的損失這么大,有沒有可能會拿他泄憤?越是這樣想下去,他心中的不安便越是深重起來,阿帕里是個惜命怕死的人,他還不想死,所以他背叛卡里木拉。
可現(xiàn)在又能有什么選擇嗎?
很明顯沒有。
“海軍...六式...六式...”
霍克反復(fù)咀嚼著這個詞,海王類他雖然沒有見過,但還是聽說過的,據(jù)說這些海中的怪物在四海雖然比較少見一些,但是偉大航路和無風(fēng)帶卻有很多,特別是無風(fēng)帶,因為海王類太多,變成了大海中絕對的禁地,也因此才形成了偉大航路。
什么六式真的有這么厲害嗎?
霍克不知道,但是看阿丑狼狽不堪的樣子,他知道獵狐確實很厲害。但是跟老大比起來呢?那個獵狐說不定現(xiàn)在正在聯(lián)系老大吧?老大知道了這件事之后,大概會對自己很失望吧...
就在此時,艙室的門被推開。
幾名海軍帶著一些治療用的紗布和藥品走了進來,開始用蠻橫的動作為阿丑治療斷腿上的傷勢。這讓這位性格沉悶的漢子不斷發(fā)出低沉的吼叫,明顯海軍粗暴的接骨過程并不好受。
海軍帶進來的蠟燭的光芒有些刺眼。
雖然有了電和電燈,但是這種船上也沒有用電的玩意存在。因為那種東西成本太高,海賊世界在這方面的科技,到底是不成熟,不論是發(fā)電方式還是蓄電方法。
處理完斷腿,幾個海軍丟下一些食物和水,便離開了。
霍克有些賭氣的不想吃,看著已經(jīng)昏迷過去的阿丑貌似包扎的很好的斷腿,心中思索起來...
這個獵狐,果然是用他們換取利益嗎...
而得知這一切之前,卡西利亞斯正站在一間新建的廠房內(nèi)四處觀察。
流浪者聚集地那么多的人,總不能全都白養(yǎng)著。
在離開之前,霍克提出了興建釀酒廠的想法,并且付諸實踐。這樣一來那些女人以及不是那么老的人都可以在釀酒廠工作,而酒這種東西,又是最受歡迎的消費品,平民愛喝,海賊愛喝,甚至是乞丐有了錢也要喝上一杯。
這事情很順利,官面上沒有任何的麻煩,即使這觸動了許多貴族的利益,但是他們好像很遷就他一樣,沒有生出任何波瀾。
這有些不正常,但卡西利亞斯一時也不知道哪里不正常。
總之,今天廠房已經(jīng)建好了。
機器已經(jīng)布置到位,經(jīng)驗豐富的釀酒師傅與一部分熟練工也請到了,一切似乎就等著他一聲令下,就可以開工。
卡西利亞斯身邊站著老漢克。
這位老態(tài)龍鐘的老人依然在發(fā)光發(fā)熱,即使知道了自己兒子的所作所為以及卡西利亞斯的處理方法之后,也只是嘆息了一聲,便不再有其他表示。
他還是流浪者們的實際領(lǐng)導(dǎo)人,霍克離開之后,釀酒工廠的建成幾乎都由他一手操持,順順利利進行到現(xiàn)在。
即將在工廠中工作的女人和年紀比較大的人們圍在周圍,似乎就在等待這年輕的卡西利亞斯先生一聲令下,開工釀造第一批酒水。
而卡西利亞斯嗅著新工廠內(nèi)那一絲絲的酒精的味道,卻沉默著遲遲沒有開口。
直到一名留在高鎮(zhèn)的槍手匆匆趕來,帶來了正在通話狀態(tài)的電話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