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夢終于停止了。這個夢慕挽歌做了五年,每次昏睡的時候都會陷入這個夢境,反反復(fù)復(fù),周而復(fù)始。她被折磨得體無完膚,千瘡百孔。
眼角有些濕潤,慕挽歌抬手抹了抹,喪尸什么時候有眼淚了?
睜開眼,她驚詫不已,入眼之處不再是血紅色,淡紫色的窗簾,淺粉色的被子,連墻上的花紋都看得清清楚楚。
這?顧白把她治好了?她不再是喪尸了?
突然肚子好像被小腳踹了一下,慕挽歌猛地掀開被子,盯著鼓脹的肚子,她嘴角有些抽搐,這是,又懷了?
看來這次她昏睡了很久,月份都這么大了。
寒翊川到底有多重口味,連喪尸也下得了口?
正想著,門被打開,一個穿著軍裝的男人走進來,身材偉岸,約有一米九的身高,立體的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刀刻般俊美,猶如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顯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整個人發(fā)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松柏一般清冽的味道撲面而來,濃重的熟悉感讓她感到安心。
“挽挽,你醒了?!甭曇羧绱筇崆侔愕统?,卻溫柔至極。他好像不用她回答一般,一邊熟練地拉開窗簾,一邊自顧自地說,“部隊有些事,我得去處理,晚上回來陪你用餐,你在家里乖乖的?!闭f完就準(zhǔn)備要走。
嗯?他以為她還是喪尸沒法說話?
“寒翊川?!蹦酵旄栌行┘m結(jié)該怎么問他關(guān)于懷孕的事。
寒翊川的腳步頓住,轉(zhuǎn)頭看到她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自己,有些不自然地說,“挽挽,怎么了?”只要不離開他,他什么都可以答應(yīng)。
“我,我又懷孕了?”慕挽歌問。
又?寒翊川皺眉,還沒來得及想好怎么回答。
“哎,算了,只是沒想到你這么重口味而已?!蹦酵旄柘胨€是不要為難他好了。
重口味?
“黎生和翩躚呢?我想見他們?!蹦酵旄栌行┢炔患按叵胍妰蓚€孩子。
“誰?”
“我已經(jīng)不是喪尸了,不會再傷害他們了?!蹦酵旄杞忉尩?。
寒翊川有些顫抖,隨著慕挽歌一連串莫名其妙的話,他有些懷疑,她精神有些失常。
他了解她的一切,從她出生到現(xiàn)在,跟她相關(guān)的人絕對沒有黎生和翩躚這兩個名字。
她是第一次懷孕,哪里來得又懷孕了。
加上她竟然跟他說話了,她已經(jīng)很久沒跟他說話了,最后一次還是她知道懷孕時,哭著對他咒罵,“我不要生下你這個惡魔的孩子,他體內(nèi)留著你的血,生下來也是跟你一樣的惡魔?!?p> 至于喪尸?那是什么東西?
“好,你別著急,我馬上讓他們過來?!焙创Q定先穩(wěn)住她,努力維持表面的淡然,掏出手機準(zhǔn)備給顧白打電話。
電話還沒打出去,就被一聲吼叫驚住,“我的天吶,是我睡得太久還是人類發(fā)展太快?手機都恢復(fù)使用了?”
寒翊川心如谷底。
“看來人類消滅喪尸指日可待。”
寒翊川心如刀絞。
“寒翊川,我已經(jīng)好了,明天我就跟你一起出任務(wù)打喪尸吧。黎生和翩躚都那么努力,我也不能落伍了,對不對?”
寒翊川心如死灰。
慕挽歌看著寒翊川一直沉默,有些不高興。她徹底好了,他怎么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
喜悅的感情無人一起分享,著實令人惱怒。慕挽歌有些生氣地從床上下來,噔噔噔地走到寒翊川面前,“喂,寒翊川……”
下一刻,她被男人緊緊地抱在懷里,“挽挽,你不要嚇我好不好?你想怎樣都可以,哪怕,哪怕,你想離開?!彼脑挶拔⒌綁m埃里,堵的她心里難受。
“少爺,蘇少校來催了。”張媽的話在門外響起。
慕挽歌如驚弓之鳥,猛地打開門,看到真的是張媽???,可張媽不是在末世剛開始時就變成喪尸了嗎?
慕挽歌驚恐地看著張媽,她突然發(fā)現(xiàn)這里是末世前她最憎惡的那座別墅。
她終于察覺了,他們此時都是那么的年輕,絲毫沒有經(jīng)歷過末世的滄桑感。寒翊川不過28歲,而她只有20歲。
慕挽歌有些恐慌,又是夢境么?是不是她的軀殼依舊是個不人不鬼的怪物,她的意識依舊在不死不休地做著夢?
慕挽歌感到絕望,無力地倒下去。
在她倒下的瞬間,寒翊川接住了她。松柏一般清冽的味道讓她心安,她緊緊地抓住寒翊川的衣服好像抓住了生命的希望。
“少夫人,怎么了?哪兒不舒服嗎?”張媽關(guān)切道。
寒翊川眼眸深邃,愈發(fā)冰冷,沒回答,只吩咐道,“叫顧白過來。跟蘇辭說,部隊的事先讓少卿處理。”
張媽忙出去打電話了。
“寒翊川,我依舊是個喪尸對不對?這輩子都不會好了對不對?”慕挽歌喃喃道。
“挽挽,我不會讓你有事的?!焙创ò阉У酱采?。
慕挽歌深吸一口松柏一般清冽的味道,閉了眼,“你出去吧,我想靜靜?!奔热皇菈?,就不要抱有希望了。
寒翊川有些不放心她一個人,但又不敢留下。她那么偏執(zhí),他怕了。
“好,我就在門外?!焙创ㄝp輕放開她。
慕挽歌把頭埋在被子里抽噎,然后大哭。
壓抑的,絕望的,迷茫的,委屈的,痛苦的,無助的,恐慌的,撕心裂肺的,痛不欲生的哭聲傳到門外,寒翊川只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慕挽歌肚子又被踢了一下,她頓住,這是黎生和翩躚?夢境里胎動的感覺會這般真實嗎?
慕挽歌很疑惑,她現(xiàn)在究竟是什么狀態(tài)?難道是重生了?她有些不敢想。
慕挽歌撫著肚子,腕間的玉鐲映入眼前。玉鐲?莫苡柔所說的空間?
這只血鳳玉鐲是慕挽歌嫁給寒翊川時,寒翊川親手給她帶上的。她一心想著要離開他,沒在意這只鐲子。
在基地遇到莫苡柔后,因為莫苡柔幫過她,有時還幫著她帶兩個孩子。莫苡柔明里暗里表示它很喜歡這只鐲子,慕挽歌也不想留著寒翊川的東西,便毫不猶豫地摘下來送給了她。
只是沒想到……
那如果她現(xiàn)在得到空間會怎么樣?
因為寒翊川怕慕挽歌會傷害自己,所以她房間里沒有利器,慕挽歌只好咬破自己的手指,將血滴到玉鐲上。
玉鐲果然把血吸了進去。過了一會,玉鐲消失了,慕挽歌的手腕上多了一道血鳳的花紋,顏色很淺。
慕挽歌蹙眉,莫苡柔得到空間后,玉鐲還在她手腕上戴著,也沒有什么血鳳的花紋啊,這是怎么回事?
慕挽歌哪里知道血鳳玉鐲只承認寒家的血脈,因為她懷著寒翊川的孩子,所以也被血鳳玉鐲歸為寒家人。而寒家之外的人能夠打開的,不過是能夠存儲東西的方寸之地罷了。
慕挽歌想著怎么進到空間,人便一閃進到一個陌生的地方。
一間很大的茅草屋,屋前有一口涌泉,涌泉冒出的水連著一條小溪,小溪很長,再向前看過去有些霧蒙蒙的看不清楚。
屋的東邊有幾棵稀松的樹,結(jié)著幾顆鮮艷的果子。
屋的西邊有一個很大的籬笆圍起來的草地。
慕挽歌看得驚奇,繞到屋后,有一汪小湖,碧波蕩漾,清澈見底。
四周霧蒙蒙的,她能看清的地方除了茅草屋,小溪和那汪湖,其它地方只有零星的小花,剩下的都長滿了不知名的草,應(yīng)該是草吧,沒有開花。
慕挽歌走進茅草屋里,很大,有好幾個房間,她大體的看了一遍,有書房,臥房,廳堂,……還有幾個房間打不開。地下有儲存?zhèn)}庫,很大,四周也是霧蒙蒙的。
慕挽歌猜測,應(yīng)該是能升級的,而升級后霧氣也能散開。想到這里,她有些郁悶,莫苡柔就是得到了這樣一個空間嗎?
連空間都進來了,她不得不相信她是重生回來的,既然老天重新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要好好彌補上一世的遺憾。
慕挽歌想到寒翊川還在門外,便沒有細看就退了出去。
打開門,看到愁容滿面的寒翊川,還有好像剛趕到,氣喘吁吁的顧白。
寒翊川看到門打開,眼神急忙掃遍她的全身,看到她安然無恙,才微微地松口氣。
慕挽歌有些自責(zé),她好像又讓這個男人擔(dān)憂了。
“手機給我用一下?!蹦酵旄杵惹械叵胫垃F(xiàn)在的時間。
寒翊川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眼神有些微閃,看了顧白一眼,顧白蹙眉,表示不知。
慕挽歌懷孕后不久就得了抑郁癥,也有輕微的自閉癥,從不與外界聯(lián)系,手機什么的都砸了。這次竟然主動要手機,不得不讓人疑惑。
慕挽歌看到手機上的時間,2019年2月3號,還有一個月就到末世的時間。時間很緊,但憑著寒翊川的權(quán)勢也足夠準(zhǔn)備好物資。
慕挽歌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讓寒翊川相信自己,可是她前世做的那些混賬事,要跟他坦白,她還真是難以啟齒。如果不跟他坦白,又怎么解釋她剛才一串神經(jīng)病一樣的行為。
神經(jīng)???啊,怪不得他把顧白找來了,真把她當(dāng)成神經(jīng)病了……這個男人!真是讓人咬牙切齒。
“咳,那個,顧白,我沒事,也很正常,抑郁癥也好了,你回去吧?!蹦酵旄栌行擂蔚卣f。
寒翊川和顧白一臉的驚詫,剛剛還哭得撕心裂肺呢,轉(zhuǎn)眼就說好了。
這病,不輕。